熊貓被石頭用內衣衣襟裹住了大頭,沒有被嗆到,見石頭難受,心疼的用小舌頭舔了舔石頭的臉。
幸好山谷只有一條去路,石頭一路追了過去。約摸有十多里路後,一座小城出現在山谷出口。
從山谷出口可以俯瞰整個小城,低矮的城牆被煅燒成了一個巨大的陶盆。城裏面到處都是千奇百怪的人形碳棒。慘不忍睹
石頭在城門口發現了樵夫的遺骸,不同於其它屍骸,樵夫的面貌栩栩如生,只是皮膚已經碳化了。
石頭走過去,像替樵夫收屍。手碰到樵夫的胸膛的時候,石頭彷彿被電到了一樣縮回了手。
石頭腳尖一點地,疾退開一丈,沉聲喝問樵夫:“你到底是什麼東西”
樵夫乾枯的屍體上裂開了無數小裂紋,恐怖的熔岩一般的紅光從裂紋裏透出來,石頭覺得自己的毛髮都有種捲曲燒焦的勢頭
樵夫的身體表層焦枯的皮不斷剝落,片刻後他就變成了一個熔岩怪獸。他的聲音像火山爆發一樣沉悶,毫無人的感覺:“餘孽,燒”
火人咆哮着,大嘴張開到一個嚇人的幅度,喉嚨裏嘔出一坨大熔岩球,衝着石頭就噴吐過來。
石頭驚的亡魂大冒,一個老鼠滾油鍋狼狽的躲開了大熔岩球。那熔岩液“啪嘰”一聲砸在石頭身後不遠處,發出“嗤嗤”的響聲,這東西肉身捱上怕是立馬就焦了
樵夫化成的熔岩怪一口一口噴吐着熔岩球,石頭躲得狼狽不堪,險象環生。城門附近滿地都是熔岩,石頭無處落腳,就引着他往城裏跑。
熔岩怪人哀嚎着緊追不捨,胳膊一甩變成掛滿了恐怖熔岩的長鞭子,不斷的往石頭身後抽打。
石頭用聽覺分辨熔岩鞭子的位置,兇險卻靈巧的躲避着。一路上很多商鋪和車馬的劫灰,石頭用那些碳化的灰來隱藏自己的行跡。熔岩怪瘋狂的抽打着一切阻擋自己的碳灰。滿天的灰燼被它激盪開來,石頭趁機拉開了一大段距離。
石頭藏在一處枯井裏,聽着遠處鬧市區熔岩怪巨大淒厲的咆哮,只覺得頭皮發麻。
那到底是什麼東西,樵夫身體裏原本就有的,還是怪物鑽進了屍體
石頭疲憊不堪,蜷縮在井壁上的一處凹陷的坑裏小睡一會兒。
睡夢中感到一陣恐怖的高溫襲來,石頭一睜眼,剛要大吼,懷裏的熊貓用小爪子堵住了石頭的嘴。熔岩怪的醜陋的臉從井口往裏看了看,然後移開了視線。
凹陷擋住了熔岩怪的視線,熊貓大人瑟瑟的發抖,石頭抱着熊貓用力親了一口。
外面沉重的腳步聲越來越遠了,石頭和熊貓都鬆了一口氣。石頭剛要繼續睡一會兒,熊貓用爪子拍了拍石頭,小爪子指了指井底的一個角落。
石頭探頭一看,身體都僵硬了一下,一條熔岩怪蛇正吐着信子陰狠的盯着他們不好,被發現了
剛剛落地只聽身後遠處一陣讓人頭皮發麻的毒蛇嘶吼聲。回頭一看,只見井的四周圍滿了熔岩毒蛇,房子上地上,漫山遍野一片恐怖的橘紅色
無數條熔岩毒蛇吐着硫磺味的信子向石頭逼近,石頭心頭一片死灰,完了,這次栽了。憐愛的抱緊了熊貓,兩行熱淚止不住的往下流。爹孃,白師兄,明月,別了
就在石頭閉目等死的時候,天邊響起了一聲驚雷。一道奪目的電光閃耀了一下,石頭閉着眼都被強光晃到了眼睛。
石頭睜開眼,只見一道恐怖的巨大劍氣從九天之上劈下來,斬開了昏黑的天空,更斬開了重重疊疊的熔岩蛇羣
蛇羣一片大亂,被劍氣斬成死灰的無數蛇化成了黑煙,其它的活着的蛇飛快的悍不畏死的填補上缺口往石頭身上撲過來。
極遠的雲端閃爍了一道流光,一聲龍吟般清脆的劍鳴,一柄寶劍夾雜着駭人的颶風從九天之上向石頭飛來
石頭下意識的張開手,那疾馳的飛劍乖巧的落在石頭掌中,石頭緊緊的握住那有力的劍柄,那熟悉的重量,熟悉的觸感,那美妙的弧度,那不可一世的銳利,那與世浮沉的北斗七星這是我的好朋友,湛盧劍
石頭心裏滿是激盪的情懷,危難關頭,湛盧劍與自己並肩作戰,雖死無憾了。
這一刻,羣蛇像地獄的惡鬼一般壓了上來,石頭心頭卻再無半分不安與恐懼,前途萬千險阻,我當一劍斬之
從來沒有如此刻般劍心通明,生死關頭,石頭迸發出無窮無盡的精神,玄龜式和靈蛇式行雲流水,水乳交融。
熊貓在石頭懷裏興奮的“噦噦”直叫喚,石頭遊刃有餘的撥打着滿天飛撲過來的火蛇,居然還有心思在熊貓大腦袋上親了一口
石頭進入了一個史上寥寥幾人進入過的狀態:生死的大恐怖,對生的無比眷戀,絕處逢生的無限喜悅,死地見老友的感動,這一切珍貴的情感讓石頭的劍心處於最純淨剔透的時刻。
而奇蹟,往往就發生在這樣的時候。靈蛇的攻,玄龜的守,在無數次險象環生的交鋒中漸漸融爲一體。石頭的臉上慢慢少了悲壯,多了一抹笑意。劍勢越發的輕靈,力道越發的妙到巔毫。
這是劍法大成的徵兆無數的熔岩毒蛇見奈何不了石頭,便發瘋似的互相吞噬起來,大蛇吞噬了小蛇,巨蟒吞噬了大蛇。每一次吞噬都會催生出更加龐大的巨蛇。
石頭跑的遠遠的恢復體力,逃跑是逃不掉的,與其消耗無謂的體力,倒不如趁機休息一下,拼出一條生路。
那密密麻麻的羣蛇互相吞噬,最後留下了九條巨大的怪龍真的是龍,血紅色的熔岩怪龍用兇戾的眼睛死死盯着好整以暇的石頭,身上的鱗片在做最後的生長,只等鱗片長成便發動驚天一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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