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頭的神經一瞬間就繃緊了,渾身的汗毛根根直立,像一隻炸毛的貓。
只聽那大漢獰笑道“裏面的那個,別裝了,我能聞到你法力的味道。你乖乖地出來,你省事,我也省事。”
石頭猛地加大了對千里江山圖的真元輸出。就在千里江山圖把所有物資都收進的下一秒,那大漢“哇呀呀”一聲怒吼,撞穿了洞府厚厚的牆壁闖了進來。
石頭在大漢撞進來的一瞬間運用易容術,再度變成了大臉妖人的模樣。
洞府的牆壁是巨樹的木頭構成的,大漢撞進來時,汁液飛濺,將他淋得溼漉漉的。
他的臉上重新戴好了鐵面具,趙太淵附身的白骨矛被他背在了後背上。
石頭看到白骨矛,心裏痛不可遏。只是心裏雖痛,臉上卻還是裝出一副笑臉,拄着白幡媚笑着點頭哈腰。
那大漢見到石頭的樣子臉上一怔,指着空蕩蕩的洞府問道“這是你收去的”
石頭一指身後懸浮着的千里江山圖道“不是不是,我一進來就已經是這樣了。”
大漢狐疑地打量着石頭,揹着手在洞府內踱着步。石頭感覺到一雙洞察九幽的眼睛在自己身上來回掃視,心裏撲通通直跳。
大漢玩味地笑道“你很緊張嗎”
石頭連忙笑道“您虎威太甚,我已經是魂不附體了”
大漢粗大的手掌排在石頭肩膀“輕鬆點,我等都是爲老祖辦事,本就是平級。我也不會對自己人下手的。你這幅畫不錯,哪來的”
石頭擦了一把冷汗,諂媚地笑着答道“方纔在歸元宗的外門收集精血,滅了一個前來報復的歸元宗修道種子。從他手上奪的。”
大漢輕輕摩挲着畫卷,嘆道“你倒真是走了狗屎運。我看這幅畫另有玄機,不如由我拿去給老祖看看,你看如何”
石頭心裏一沉,臉上露出不捨得神色,支支吾吾了好一會兒。
大漢的臉色陰沉下來,鐵臉湊近石頭的耳朵,陰森地說道“怎麼,你是覺得我會吞了你的功勞不成”
石頭哭喪着臉答道“不敢不敢,您只管拿去好了。”說罷伸手一招,千里江山圖悠悠地飄回石頭手中。石頭雙手平拖着畫卷,恭敬地舉到大漢跟前。
大漢滿意地點了點頭,伸手去拿寶圖,笑道“識時務者爲俊傑,你好好幹,完成任務後我自會在老祖面前爲你美言幾句。”
就在大漢的手碰到寶圖的一剎那,石頭猛地發動了寶圖,將畫卷兜頭蓋臉地卷向大漢。
大漢爆喝一聲,化成一股青煙向後飄去。
石頭動作雖快,卻還是撲了個空。
青煙飄到洞府另一邊,重新凝聚成大漢的肉身,他冷笑道“早就看你有問題,你到底是誰”
石頭一磕白幡,罵道“我親眼看到你將幾十位同道坑死在洞外,你難道會放過我不如先下手爲強折了你一個,獻上歸元宗偌大的寶庫,我想老祖也不會怪罪與我”
大漢說着話就動手了,大手一張,變成五六丈方圓的巨手向着石頭抓來。石頭被大漢磅礴的法力波動衝得睜不開眼睛,他索性閉上了眼睛,神念籠罩了周身,沉着應對。
在神唸的掃射下,大漢的大手顯出了真形,在鐵硬的皮膚下藏着一張血盆大口。只等抓住石頭,大嘴就能將石頭嚼碎。
大漢另一隻手從身上搓下一把泥,口中唸唸有詞,擡手就朝石頭甩了過來。那烏黑的泥在空中飛行時就開始變化,每一個泥塊都變成了一隻長着巨大齶的屍蟞蟲。
石頭雙腿一蹬,蹬在大手的手指尖上,間不容髮地躲過了這一抓。
石頭的身體還在空中時,便從寶圖中取出了陰陽沙漏,衝着大漢一刷,沙漏猛地變大,像一堵牆橫亙在兩人之間,沙漏透明的水晶罩向着大漢飛速擴張了過去,想着將他吞入其中。
大漢冷笑一聲,大手向前一拍,“啪”地一聲脆響,陰陽沙漏擴張而來的水晶壁居然被他生生拍出了無數蛛網般的裂紋。
大漢從身後摘下了白骨矛,注入一股雄渾的法力。骨矛上朵朵金色的蓮花形烙印依次閃爍着耀眼的金光。
大漢將骨矛耍了個花,陰陰地笑道“不知死活的東西,我比你高了兩個境界,你拿什麼和我鬥”說罷將白骨矛瞄準石頭擲了過去。
石頭揮動白幡在身前佈下厚厚的一層紙錢結界,大漢身上的泥點子化成的屍蟞蟲被紛飛的白紙錢不斷割裂,擋下了九成。可剩下的一成卻也讓石頭好一陣手忙腳亂。
石頭取出了湛盧寶劍,通明劍心、真水意境、青蓮劍歌、玄武劍法統統施展開,這才堪堪將自己護住。
屍蟞蟲吱吱的叫聲讓人頭皮發麻,湛盧劍砍在蟲子身上,那感覺就像砍到了狂飆的飛劍上,每一劍都要消耗大量的真元。
石頭剛剛處理完那些兇猛的屍蟞蟲,便感覺到一股鑽心的寒意指着自己的丹田。
石頭擡頭一看,只見滿是蛛網裂紋的陰陽沙漏豁然爆開,沙漏中的沙子漫天飛舞。紙錢結界也被生生打散。一道白光從視野中綻放,下一刻,自己的丹田處已然插進了一根白骨矛。
這一矛恰好將石頭洞穿,石頭的身體僵硬地向後倒去,卻被骨矛支住了,眼睜睜地看着大漢像上古的魔神一般從滿天的黃沙中走過來。
黃沙落在他猙獰的鐵面上,沙沙地響成個不停,彷彿是石頭的送葬曲。
大漢迷醉地接了一把黃沙,看着不甘地盯着自己的石頭,快意地笑道“嘖嘖嘖,真是令我意外啊。瞧瞧,陰陽沙漏、白骨招魂幡、上古失傳的湛盧劍,你這傢伙身上的法寶可真不少啊。被我一矛釘死真是可惜了。”修真風物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