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雅,你還在裏面嗎?我幫你把禮服拿過來了。”
景小雅這才重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表情,轉身將門打開。
“謝謝你啊。”
“不用客氣。”
阮嬌嬌笑着,注意到她的神色有些異常,關心的問道:“小雅,你沒事吧?”
景小雅勉強笑着,搖了搖頭。
可她雖是搖頭,臉上卻分明擺着一副我有心事,我很難過的樣子。
阮嬌嬌又怎麼會看不出來?
她擔憂的道:“小雅,是不是景寧那個賤人又欺負你了?她給你打電話說什麼了?”
景小雅仍舊搖頭。
頓了頓,才握着她的手說道:“我沒事,就是、就是有點擔心。”
“擔心什麼?”
“我……”
景小雅垂着腦袋,目光微閃。
“小雅,你快說呀!急死我了。”
景小雅這才溫聲道:“這件事說起來,可能你不會相信,我也覺得難以置信,我沒想到……我沒想到姐姐會是那樣的人,我真的……”
她說着,聲音裏就漸漸染上了哭腔。
清秀的小臉上也是一副泫然欲泣的表情。
阮嬌嬌哪裏還忍得住,立馬就道:“我就知道!肯定又是那個賤人欺負你了!你說,她又幹什麼了?”
景小雅搖了搖頭,過了好半響,才勉強平復了情緒說道:“剛纔你們送芸芸離開以後,姐姐將我一個人攔下來,說五年前我畫的那副作品的手稿,現在在她手上,今天晚上只要她將那副手稿拿出來,就能證明當初那副作品是她畫的!”
阮嬌嬌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
“靠!她怎麼這麼賤?這樣一來,豈不就成了你污衊她了?”
景小雅點了點頭。
“這人也太不要臉了!”
“嬌嬌,你是我最好的姐妹,這件事我只敢跟你說,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纔好。你也知道,我姐姐那個人能說會道,我真的害怕她會將那份手稿拿出來,到時候黑的也能被她說成白的,到那個時候我就真的完了。”
阮嬌嬌氣憤的道:“小雅,你別怕,她既然敢這麼說,就說明她今天已經將那份手稿帶出來了。只要我們趕在她之前,把那份手稿偷出來,就不會有事。”
景小雅茫然的看着她,顯得有些驚訝。
“偷、偷出來?”
阮嬌嬌篤定的點頭。
“嗯。”
“可……會不會不太好。”
“不什麼不好的?她都做到這步田地了!”
阮嬌嬌說完,才注意到景小雅爲難的目光。
她有些煩燥,拍了拍胸脯。
“你放心吧,這事不讓你去,我去幫你辦,你只要幫我把她拖住暫時別讓她回房間就行了。”
景小雅看着她,猶豫了半天。
最終才弱弱的道:“那……好吧!”
“那你先換衣服吧,我先出去了。”
“嗯,謝謝你,嬌嬌。”
等阮嬌嬌出去以後,房門關上,景小雅直起身來。
那張清秀的臉上哪裏還有半點剛纔的彷徨脆弱?
滿臉都是不屑的鄙夷和嫌惡。
她低低罵了聲“蠢貨”,然後,才嫌棄的看着眼前明顯是臨時找來的,並不算合身的禮服,換了起來。
大廳裏的人漸漸多了起來,學校那邊的活動已經結束了。
景寧遊刃有餘的穿行在人羣當中,言笑宴宴的應酬着。
她以前並不太喜歡這樣的場合,後來得益於在風華擔任公關經理的那兩年,很多時候不得不應酬,鍛鍊起來,漸漸的也就習慣了。
之前的鬧劇在這樣的熱鬧氛圍下,就彷彿沒發生過一樣,大家誰也沒有再提那件事。
畢竟,就算再爆炸的新聞,於他們來說,也是無關痛癢。
不過是閒來的茶後談資,而今天顯然不是聊這些的場合,今天出席的賓客們大多非富即貴,忙着結交應酬還來不及,又怎麼會有閒情去聊學生時代的小事?
而且看景寧落落大方的樣子,人們潛意識裏,總不太願意將她和五年前醜聞中的那個主角聯繫起來。
總之,事情都過去了,既然當事人都不願意再計較,他們自然也樂得順水推舟。
因此,大家不僅沒有因爲剛纔的鬧劇,而疏遠景寧,甚至有好幾個富家闊少,因爲驚豔於她的美色,紛紛上前來搭訕打招呼。
景寧也不拒絕,大多都是溫和有禮的迴應了,既不落人家的面子,也不顯得過於清高自傲。
她縱橫交際場面好幾年,太明白這其中的人情世故。
許多人,不要表面看着是紈絝子弟,實際上裏面的關係錯綜複雜,說不定哪天就有需要人幫忙的一天。
多一個朋友,比多一個敵人好嘛!
不遠處,慕彥澤看着那個穿梭在人羣裏,長袖善舞的身影,臉色有些陰沉。
直到身後傳來一道清亮溫柔的聲音。
“阿澤哥哥。”
他回過頭去,看到是景小雅,這才放下手上的酒杯,將她拉過來。
“你看過她了?沒事吧!”
景小雅搖了搖頭。
“沒事,她就是有些傷心,我讓莉莉在上面陪着她,過會兒就好了。”
“嗯,那就好。”
慕彥澤說完,就沒再說話,又重新端了杯酒,有一口沒一口的抿着。
景小雅見狀,有些失望。
“阿澤哥哥,你……沒什麼話想跟我說嗎?”
慕彥澤一愣,看向她,“說什麼?”
景小雅:“……”
心裏有一種難言的酸楚涌上來,漸漸染紅了她的眼眶。
她勉強笑了笑,微垂下頭去。
“我以爲你會關心我,爲什麼中途會換了身衣服。”
慕彥澤怔了一下。
仔細一看,才發現景小雅身上穿的果然不是剛纔那套。
他的臉色變了變,有些尷尬,清咳了一聲。
“那個……抱歉,我剛纔在想事情,沒注意,你怎麼了?爲什麼中途換衣服?”
男人不自在的語氣和目光,令景小雅的一顆心狠狠揪了起來。
她看着慕彥澤,很明顯的看到了他目光裏的閃躲和敷衍,只覺心裏難過得要命。
“沒什麼,就是不小心被人潑了一身酒而已。”
這話,是帶着三分賭氣的味道說的。
她沒提是誰潑的,諒他也能猜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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