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原本就對這種活動興趣不大,只是作爲部門總監,總不能掃了大家的興。
因此,喝了幾杯酒以後,就將場地交給了他們,自己則是出門透氣。
唱歌的地方是部門的一個同事挑選的,無論是裝修還是佈局都很有格調。
出了包廂,外面是一條彎曲的迴廊,迴廊外面是花園和草坪,幾棟建築錯落其間,頗有一種私人度假村的感覺。
景寧站在迴廊上,伸了個懶腰。
冬夜的風總是冷的,儘管穿了厚厚的羽絨外套,冷風還是止不住的往脖子裏鑽。
景寧站了一會兒,覺得酒醒得差不多了,就準備轉身回去。
卻不料,一轉身,就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正從迴廊的另一端走來。
關月婉似乎也沒想到會在這裏遇見她。
兩人都微微愣了一下,隨即,關月婉對她露出了一個禮貌的微笑。
景寧也淡淡點了點頭。
“真巧,又見面了。”
“是啊,挺巧的。”
景寧看着她,想到什麼,忽而笑了一下。
“據我所知,關小姐一直呆在京都,這次怎麼想起來晉城了?”
關月婉的指尖微微顫了一下。
她溫柔的笑了笑。
“過來辦點事,恰巧遇到慕學長,老同學見面總是比較親切的,就留下來多呆了一段時間。”
當年,慕彥澤高中畢業以後,就去了京都讀大學。
景寧之所以知道關月婉,也是那段時間,經常從電話裏聽他說起的。
關月婉雖是京都關家的人,但因爲是旁支,且是那種已經隔了好幾代的,所以家勢並不顯赫。
然而家裏卻仍舊將她教養得極好,爲人知書達禮,長相才情自不必說,性格也是出了名的好。
京都的名媛圈子裏,比她家世顯赫的大有人在,卻少有人能比過她的風頭。
當初慕彥澤就在電話裏多次和她提起,這位小學妹有多優秀。
想到這裏,景寧的眼底閃過一抹玩味。
“既然如此,那我就不打擾你的雅興了。”
景寧說完,就準備離開。
關月婉卻忽然叫住了她。
“景小姐。”
“嗯?”
她指了指景寧脖子上的項鍊,“你的項鍊很好看。”
景寧一愣。
她今天外面穿了套白色羽絨服,裏面搭的是件淺色低領毛衣,許是因爲剛纔太悶,平常一直藏在衣服裏的項鍊墜子被無意中翻了出來。
她下意識握住了墜子,微微抿了抿脣。
片刻,才說道:“謝謝。”
關月婉笑了一下,“這麼漂亮的東西,一定要好好保護纔是呀!”
景寧微微有些愣怔。
然而,關月婉說完這句話,似乎沒有再繼續說下去的意思,對她友善的笑了笑,便離開了。
景寧回到包廂。
腦海中還回蕩着關月婉最後說的那句話,怎麼想怎麼覺得奇怪。
她坐在沙發上,將墜子扯出來,藉着昏暗的燈光仔細看了看,並沒有發現什麼特別的。
這是母親留給她的遺物,按理說,關月婉應該沒有見過纔對。
可她無緣無故,卻故意提醒她這麼一句,又是什麼意思?
景寧皺眉。
想了好一會兒,也沒明白她的意思。
……
陸景深這兩天出差,傭人們大多都放假回去過年了,劉嬸因爲兒子在國外讀書,丈夫又早逝,家裏沒人,因此不需要回去,所以便留在晉城陪景寧一起過年。
景寧今晚到底還是有些醉了,喝完劉嬸送上來的醒酒茶後,便倒在牀上昏昏欲睡。
手機忽然響了起來。
她皺了皺眉。
身子乏得厲害,原本不想理會,可那鈴聲就像鐵了心似的,不接就不停。
無奈之下,她只好迷迷糊糊坐起身,拖過包包,從裏面掏出手機,按下接聽。
“喂?”
“寧寧,你在家嗎?”
是華遙。
景寧的酒瞬間醒了大半。
手機裏,華遙的聲音微微發顫,隱隱還夾雜着一絲哭腔。
她臉色一變,連忙說道:“我在,怎麼了?”
“我想來你家借宿一晚,方便嗎?”
“方便,你在哪裏?我來接你!”
華遙報了個地址。
景寧顧不得問別的,電話掛斷以後,隨手從架子上取了外套就往外走。
劉嬸已經準備回房休息了,看到她風風火火從樓上下來,有些驚訝。
“太太,怎麼了?”
“劉嬸,我要出去一趟。”
“現在?”
“嗯。”
景寧頓了頓,想起自己喝了酒,不方便開車,吩咐道:“幫我打電話叫個司機過來。”
劉嬸一臉茫然,景寧卻已經沒時間和她解釋太多了。
華遙雖出身富貴,性子卻向來堅強。
剛纔手機裏,那脆弱得幾乎在顫抖的聲音,是她這些年來從來沒有聽到過的。
一定是出了什麼事!
司機很快就開着車送她到了華遙所說的地址。
那是一家五星級酒店,景寧讓司機留在下面,獨自上了樓。
到達她所指定的房間後,先是敲了敲門,發現沒人應,輕推了一下,這才發現,房門是虛掩着的,並沒有鎖死。
景寧邁步走進去。
房間裏光線很暗,抱枕擺飾全部被扔在了地上,從浴室到客廳再到臥室,到處都是那種事過後的凌亂痕跡,一片狼藉。
景寧瞳孔微震,走進臥室,在一個光線暗到幾乎看不見的角落裏,找到了渾身是傷的華遙。
只見她坐在地上,頭埋在膝蓋裏,頭髮逢亂,即便看不見,也能感覺到她的身子正在發抖。
景寧睜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輕聲喊了一句,“遙遙?”
華遙擡起臉來。
昏暗的光線下,只見那張原本精緻如巧奪天工一般的臉上,此時掛滿了淚痕。
嘴角有紅色的傷痕,手腕和腳腕也是一樣,像是被什麼東西用力勒出的痕跡,密密麻麻的青紫色痕跡從脖子一直蔓延下去,身上也只穿了條被撕破了的紅色吊帶,不必說,景寧也能想象出在這之前,她經歷了什麼。
她放大了瞳孔,看着她,臉色氣得鐵青。
半響,咬牙說道:“我馬上報警!”
“不要!”
華遙一把將她攔住。
她一開口,景寧才發現她的嗓子啞得厲害,與她平日裏說話的聲音完全是兩個樣。
她快要心痛死了!
“到底發生了什麼?是誰將你弄成這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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