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上穿着一條白色的晚禮服,胸前鑲了碎鑽,看上去華美大方,魚尾的設計,勾勒出纖細的身材,挺直了脖子就彷彿一個驕傲聖潔的公主一樣。
若不是早就認識她,只看她的這副模樣,只怕還真會被她的表面所騙到。
季雲舒朝她微微點了點頭,華遙冷哼一聲,偏過頭去懶得理她。
景小雅見狀,也不覺得尷尬,微笑道:“今天是外公的壽宴,很感謝幾位過來捧場,我代外公敬各位一杯。”
華遙冷笑一聲,“這世上沒有自知之明的人我見多了,像這樣沒有自知之明,拿着雞毛當令箭的人我還是頭一回見,別以爲自己換了身皮就真的能從野雞變鳳凰,殊不知自己的雞毛尾巴早就露出來了,就等着讓人看笑話呢!”
封逸聞言,忍不住“噗嗤”笑了出來。
要論嘴巴毒,還是華遙的嘴最毒。
當然,景寧和陸景深要是揶揄起人來,也不遑多讓,只不過他們兩個比較清高,向來懶得和這種人多費脣舌。
景小雅的笑容微微有些僵硬,但到底是修煉多年,如今的定性早已不比當年。
她很快就鎮定下來,恢復了神色,輕聲道:“我知道華小姐一直對我有些誤會,不過沒關係,都說日久見人心,我相信等以後日子長了,華小姐就會相信,我並不是你想象中的那種人。
而且如果要論起野雞變鳳凰,相比起我,好像某些人更加適合這句話吧,畢竟我好歹也是外公的親外孫女,我能有今天的一切,那叫認祖歸宗。
不像有些人,僅憑着一身手段和一張臉,就能一步登天,從此平步青雲,因此若真要論起來,倒是比我更適合這句話纔對!”
華遙脖然大怒。
“你說什麼?”
陸景深和季臨淵的臉色也沉了下來。
景小雅仍舊是那副微笑從容的樣子,柔聲道:“華小姐這麼生氣做什麼?你想討論關於野雞和鳳凰的事,我不過就事論事和你討論了一下,華小姐這麼生氣,難道是不小心被我說中了什麼?
哦,如果真被我說中,那實在是不好意思,我只是隨口一說,還請不要隨意對號入座,否則產生誤會那可就不太好了,你說呢?”
華遙氣得臉色青一陣白一陣,偏偏當着這麼多人的面,又是人家的壽宴,總要顧及關老爺子的面子,不好當衆撕破臉。
景寧暗暗扯了扯她的袖子。
她擡眸看向景小雅,脣角勾起一抹漂亮的弧度,溫聲道:“景二小姐能將一句俗語解釋得如此清晰透徹,看來沒少研究這五個字,既然如此,那我就再送你七個字好了,多行不義必自斃!
景小雅,你是什麼身份我們每個人都心知肚明,當着關老爺子的面,大家都不願戳破這個事實,可你得明白,這是因爲大家出自一片善意,不願意破壞掉老爺子好不容易實現的心願,而不是必須幫你隱瞞。
聰明人都知道,在這樣的情況下,夾着尾巴做人才是最正確的選擇,而你卻一而再再而三的挑釁我們,怎麼?是關家孫小姐的位置坐得不舒服,想要下來散散步嗎?”
她死死盯着景寧,那目光彷彿淬了毒一樣,恨不得將她立馬毒死。
景寧倒是無所謂,這些年,她早就和景小雅鬥膩了。
她的眼神,對自己一點殺傷力也沒有。
陸景深在旁邊適時開口。
“我若是景二小姐,就不會在這裏說風涼話,而是好好守着老爺子,天天燒香拜佛,乞求他長命百歲,畢竟這假的終歸是假的,老爺子萬一有個三長兩短,只怕到時候最想讓你出事的不是我們,而是你身邊的那些人,景二小姐,你說呢?”
景小雅的臉色再次變了變。
不過,這一次她倒沒有再說什麼,正好這時關季禮派人叫她過去,於是,她便冷哼了一聲,轉身走了。
華遙看着她離開的背影,不屑的冷嗤了一聲,“小人得志!”
景寧忍不住笑,轉頭看着她,“你和她置氣做什麼?她什麼樣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了,沒得白白影響了自己的心情。”
華遙仍舊有些氣不過。
抱着胳膊,一臉鬱悶的表情。
“我就是看不慣她那副樣子,什麼玩意兒,還真把自己當成關家的女主人了,當初也不知道是誰像條喪家之犬一樣被趕出晉城的!”
景寧臉上的笑容淡下來。
她看着景小雅離開的方向,若有所思。
“一條喪家之犬,能在短短几個月內,又爬到現在這個位置,這才正好彰顯出她的厲害。”
華遙冷笑了一聲。
“禍害遺千年!”
景寧笑了笑。
“左右也禍害不到我們身上,關家自己請的神回去,到最後就讓他們自己解決好了。”
一行人便不再繼續糾結於這件事,換了個話題聊了起來。
而另一邊,關季禮將景小雅帶到一個角落裏,面色陰沉聲道:“你剛纔和他們說了些什麼?”
景小雅微低着頭,一副怯懦的樣子,“沒說什麼,只是看到熟人了,就過去打個招呼。”
關季禮怒聲道:“打什麼招呼?你自己是什麼身份心裏沒數?景寧和陸景深那是什麼人?你明知道他們看你不順眼還主動跑過去,真是日子過得太順了想給自己找點麻煩是不是?”
景小雅抿了抿脣。
她擡頭,看了關季禮一眼,目光中流露出幾絲委屈。
“舅舅,其實我也不想主動過去的,只是外界所有人都知道,我和姐姐之前有很大的過節,現在雖然我已經回到關家了,但過去的事情還是會給我帶來很大的影響。
當初的確是景家對不起她,可這件事和我沒關係,所以我就想着,能不能和她修復一下關係,這樣一來,只要她肯原諒我了,外界的人看我和她關係那麼好,自然也不會再說什麼,於我於您都有好處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