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是看着她親自去查,哪怕歷盡艱險,也沒有結果。
爲什麼?
景寧不願意相信,陸景深會害她,可是事實的真相,又讓她害怕知道。
就這麼在心裏糾結了一會兒,最後,她還是決定,無論如何也要相信陸景深。
不管南宮瑾說什麼,他的目的,一定是要挑撥她和陸景深之間的關係。
既然如此,就絕不能讓他得逞。
另一邊,陸景深還不知道這邊發生的事情。
到達h市的時候,他第一時間就找到了南宮瑾呆過的那棟別墅。
但對方顯然是提前得到了消息,等他們到的時候,已經人去樓空了。
陸景深命人將別墅上上下下全部搜查了一翻,並沒有什麼線索。
他沉着臉,上了二樓。
剛走進臥室,一眼就看到了散落在地上的鐵鏈。
鐵鏈的中間是一張席夢思牀,不用想,也知道是拿來幹什麼的。
臉色越發陰沉。
顧司乾是跟他一起來的,此時臉色也不太好看。
但這個時候,景寧和墨采薇生死未卜,他們只看到了現場,也不確定她們到底有沒有事。
說多了,除了讓對方陡增煩亂以外,沒有任何用處。
因此,顧司乾什麼也沒說,吩咐手下在整個房間裏仔細查找。
“剛纔我看樓下的廚房裏,還有沒喫完的早餐,鍋裏的水也是熱的,代表這裏的人剛走不久,我已經命人繼續去追了,相信很快就會有結果的。”
陸景深點了點頭。
他不是一個有勇無謀的人,景寧從失蹤到現在,已經過去了兩天,還一點消息也沒有。
南宮瑾抓到了人,明明有機會離開,卻並沒有,而是在這裏呆了一晚,想也知道,就是在等他們來。
雖然不知道南宮瑾的目的,但景寧還活着,這是一定的。
否則,南宮瑾手上沒有了能威脅他的籌碼,這一次的行動,就功虧一簣了。
陸景深努力的讓自己不去想,即便景寧還活着,落在他手上,有沒有喫苦,有沒有受罪。
她肚子裏的孩子,有沒有受到驚嚇這樣的問題。
他只是在拼命的用理智剋制住自己,暫時不要去胡思亂想,相信依景寧的聰明,一定可以在危險之下暫時保全自身,等待他的救援。
就在這時,一樣東西引起了他的注意。
只見那是被人丟在角落裏的一張手帕,看顏色,不像是景寧用的,倒像是墨采薇平日裏隨身攜帶的東西。
他彎身撿起來,只見手帕上粗草的寫了兩個字,“安好。”
字跡雖然潦草,卻是景寧的手筆。
他心頭一震,原本被強行壓仰着的煩燥不安的心情,這才微微鬆緩了一點。
“她們暫時沒事。”
顧司乾也看到了手帕上的字跡,點了點頭。
“嗯,殺人不是南宮瑾的目的,景寧和墨采薇死了,對他也沒什麼好處,我總感覺,他這次的行動,是在籌謀什麼。”
陸景深也和他有相同的感覺。
“找到了。”
顧司乾揮了揮手,一個手下拿着地圖走上前來。
他接過,走到旁邊的一張桌子上展開,沉聲道:“你看,這座城市兩面臨海,一面是沙漠,另一面連接着的是k市,南宮瑾帶着人肯定不可能回k市,如果真回去了,那裏自然有天羅地網等着他,而這邊的沙漠是這附近最大的一片沙漠,號稱死亡之洲,他如果沒瘋,也不可能走這邊,所以唯一的可能,就是他帶着人上了船,走海路去了。”
陸景深擰着眉,將地圖仔細看了看。
最後,也得出了和顧司乾一樣的結論。
“既然如此,我立馬命人安排船出海。”
“嗯。”
這邊,陸景深正緊鑼密鼓的安排着。
另一邊,景寧被帶到南宮瑾面前。
這是一間堪稱奢華的房間,景寧被人帶上來的時候,暗中注意了一下路線,發現這裏位於遊輪的第三層,應該是一間總統套房。
客廳裏,南宮瑾穿了一身白色的長袍,正坐在一方矮几後面,好整以暇的等着他。
陽光從旁邊的窗戶照進來,將他整個人籠上一層淡淡的光輝,頗有一種君子如玉,儒雅風流的感覺。
也不知道爲什麼,這個人做的所有事情,明明都是邪惡的。
可景寧卻很少真正從他的身上看到邪惡的氣質,甚至是那雙眼睛,大多數時候也是平淡如水,溫潤含笑的。
若不是和他打過交道,知道他不是個善茬,就這樣與他對視着,還真容易讓人有一種如沐春風的感覺。
景寧抿了抿脣角,走過去。
“景小姐來了,坐。”
他擡手,示意景寧在對面的蒲團上坐下。
景寧看着腳邊的蒲團,微不可察的蹙了下眉。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她總覺得,南宮瑾這個人,很多時候的言行舉止都有些奇怪。
比如,他明明正值壯年,卻總是一身老氣橫秋的長衫打扮。
再比如,這年頭如果不是去廟裏上香,誰還用蒲團這樣的東西?
不嫌蜷坐在那裏,腿腳不舒服嗎?
但這些疑問,她都放在了心裏,沒有問出口。
景寧依言落坐後,南宮瑾擡手給她倒了杯茶,放在她面前。
那張溫潤如玉的臉上含着溫軟的笑,輕笑道:“這是我剛得到的一種本地的新茶,景小姐不妨一下,看看和我們國內的茶有什麼不一樣。”
景寧看着桌上的杯子,白玉短杯裏面,淡黃色的茶水氤氳起繚繞霧氣,像惑人的毒藥。
她冷嘲一笑,擡眸,直直盯向南宮瑾。
“茶我就不喝了,南先生說,可以和我做一樁交易,我就來了,南先生應該是說話算話的吧。”
她不碰自己泡的茶,南宮瑾也不介意。
徑直端起自己面前的那杯,晃着腦袋輕輕吹了吹,然後擡手擋住臉淺淺嘗了一口。
景寧坐在對面看着,暗自腹誹。
這舉止禮儀,若是不知道的,還真以爲是古代的人穿越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