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師兄從上往下看了一眼,驗證了自己的想法。
左丘容一下午就沒出來,也不知道出於什麼心理,沒有告訴外面的兩人廖院士手裏有了新的研究,廖院士也忙着自己的研究,兩人忘了秦苒的一類論文。
只有葉師兄從頭到尾看了秦苒的論文。
看完左丘容遞給自己的紙,葉師兄臉色有些怪異。
左丘容一直對秦苒這麼忌憚,葉師兄現在能理解了,小師妹,確實可怕。
他看了眼正在拿電話的廖院士,不由張了張嘴:“廖院士,您不用打電話了。”
廖院士偏了偏頭,看向葉師兄。
葉師兄拿着手中的紙,定定開口:“這個實驗內容,就是小師妹投稿到sci期刊的論文。”
他身邊,左丘容好不容易帶了點愉悅神色的臉,一點、一點僵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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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上。
秦苒靠着副駕駛後座,眼睫垂下,眼瞼下面有些微微的青色。
她上來的時候眉宇間還帶着顯而易見的燥意。
這會兒倒是消散了很多,垂着的眉眼倒是少見的安靜。
車窗外燈火闌珊。
安靜的車內手機鈴聲忽然響起。
只響了一聲就被程雋直接按掉,是秦苒的手機,打電話的是陸照影,他想了想,把車停在路邊。
又拿着自己的手機下了車,給陸照影撥了個電話。
“什麼事?”他靠着車門,隨手點了根菸,語氣散漫又敷衍。
那邊的陸照影頓了一下,“我不是打給秦小苒的?算了,都一樣,你告訴秦小苒,讓她別忘了我們明天早上十點約好的見面?”
“見什麼面?”程雋伸手彈了彈菸灰,他擡頭看馬路對面的路燈,神情懶散。
“就我媽,死活都要見她,”陸照影那邊,正靠在牀頭,腿上還擱着臺電腦,他扯了下自己額前的紫毛,語氣幽幽,“雋爺,說起來你是不是跟我爸說了些什麼……”
從他回京城後,就莫名其妙的被陸家人拉回去培訓接班。
程雋走到垃圾桶邊,把煙按滅,挑眉:“沒有,不是我,掛了。”
說完,也不給陸照影反應的時間,直接把電話掛斷,然後重新回到駕駛座,啓動車。
這一番動靜,秦苒也差不多醒了,她靠着車窗,扯了扯身上的黑色毛毯,語氣還帶着些鼻音,“是陸照影?”
“是他。”程雋把車開到大路上,修長的手指敲着方向盤。
實驗室到公寓也不遠,秦苒醒了就眯繼續睡,她拿起手機,打開微信。
秦苒往下翻了翻,最後停在了秦陵的微信上。
最後一條消息還是她中午發過去的程雋的錄屏。
秦陵還沒回。
秦苒手指敲着手機屏幕,略微思索。
直到下了車,秦苒還有些不在狀態。
程雋擡手按了一下電梯的門,看她一眼。
“不是,”秦苒將手機一握,輕輕敲着下巴,不緊不慢的開口:“小陵可能又覺得你菜?”
這麼晚沒什麼人,電梯門很快就開了。
程雋繼續看她,沒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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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星期六。
早上七點,秦苒起牀。
蹲在窗邊的程木聽到聲音,不由往後看了看,詫異:“秦小姐,你這麼早就起來了?”
“嗯,”秦苒按了按眉心,她走到飲水機邊倒了杯溫水,“我先去一趟雲錦小區。”
“好,”程木去廚房把秦苒的早飯端出來,“雋爺早上六點就去博物院了。”
程雋早上六點就出發去了博物院,冬天冷,他早上起來沒有叫秦苒,只是吩咐程木到了點把她送到陸照影他們約好的地點。
程木以爲秦苒要九點才醒,沒想到她七點就起來了。
廚房還有一份程金的早餐,程金今天不上班,起來的比平常要晚,程木把他的那份早餐直接端給了秦苒。
秦苒喫完,就去換衣室穿了件外套,又拿好圍巾出來。
在櫃子邊轉了轉,拿了串鑰匙。
“秦小姐,你今天要自己開車?”程木拿着水壺從衛生間出來,就看到秦苒一邊換鞋,一邊把圍巾掛在了脖子上。
秦苒擡了擡眼:“是啊,有問題?”
“可……”程木張了張嘴。
“我走了。”秦苒朝後面懶散的揮了揮手,拉開門出去。
程木剩餘的半句話才吐出來:“可雋爺說你開車擡危險了……”
他看着被秦苒關上的大門,沒敢說什麼,只拿出手機,點開微信,翻出程雋的微信號,發了一句話過去。
發完之後,程金拖着步伐從樓下上來,直奔廚房。
一分鐘,程金從廚房出來,問程木:“我早餐呢?”
程木拿着水壺裝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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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六,早上並不堵車,秦苒八點不到就站在了秦漢秋門前。
她扯下了圍巾,伸手敲了敲門。
沒幾秒鐘,門就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