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被一陣刺骨的寒意驚醒的。
張開眼睛,只見漫天白雪,溪邊結了無數的冰碴子,大片大片的冰凌夾在溪水裏順流而下,偶爾撞到溪邊的冰渣,發出“喀啦喀啦”的響聲。
而我,就以狐狸的姿態浸在這冰冷的水裏。
我都能看到尾巴尖兒的白毛兒上結的冰碴子。
“醒了”
順着聲音的方向看去,就見藍袍男正面無表情的盯着我看。
身邊青袍的男子臉上看起來笑眯眯的。
兩個人就這樣筆挺的站在皚皚雪地裏,襯着漫天雪花的背景,看起來像一幅畫。
見我醒來,藍袍的男人擡腳跺了一下地面,然後,以他的腳爲中心,飛雪驟停,白雪消融,迅速露出了盛夏時節原有的勃勃生機。
然後,再勾勾手指,我就的飛到了他的腳下。
“你跑什麼跑”
藍袍男居高臨下的盯着我問。那眼神兒,要多冰冷,就有多冰冷。
我嚇得一哆嗦,原本寒意未退的身上更覺得冷了。
啊阿嚏
我結結實實的打了個打噴嚏。
就見眼前藍袍男那雙繡金色雲紋的皁靴迅速的往後挪了挪。
我趕緊捂住嘴巴,然後偷偷的擡頭瞄了一眼,就見藍袍男滿臉嫌惡,一張臉陰沉沉的。
糟了糟了,還是個有潔癖的
逃也逃不掉,怎麼辦
“我只問你,狐狸村怎麼走馬上帶我去狐狸村”藍袍男黑着張臉惡狠狠地說。
這瘟神怎麼非要去狐狸村找我的我跟他有仇
可我壓根兒就不認識他
我欲哭無淚。
“好了,你還是小點聲吧,你看小狐狸都快嚇哭了。”
穿青衫的男子邊說邊蹲下身來,然後從袖子裏摸出張帕子揩我頭上的水珠。
青衫男子的手頓了頓,然後把帕子塞到我爪子裏:“那你自己擦擦,毛都溼了,當心着涼。”
這又是唱哪出
我抓着帕子心神不定。
“小狐狸莫怕。”青衫男子就這樣蹲在我面前,笑眯眯的說:“是我們唐突了,一見你就向你打聽小仙姑娘的事情,可是嚇到你了”
我揪着帕子扭過頭不說話。
“如果姑娘知道我們是誰,就不有這樣的誤會了。姑娘可知道青丘狐族的君獲公子
君獲公子
名字有點耳熟。
“我身邊的這位就是。”
我回過頭,上下打量了一下藍袍男。
藍袍男瞪了青山男子一眼,表情怪異,似在怪他多嘴。
這位是來自青丘的難怪一身術法出神入化,四季輪轉任他操控。
君獲公子與小仙姑娘已有婚約,因婚期將近,故下界想與小仙姑娘一見,誰知一到此地便撞到了姑娘,還從姑娘口中得知自己的未婚妻已嫁做人婦,故此驚怒有加”
青衫男子雙脣一張一合,我已經聽不清他後邊在說什麼了。
君獲公子與小仙
我終於知道君獲這個名字爲何耳熟了。
妃燕曾問過我。
妃燕問:你可知道你那郎君的名字麼
我搖搖頭。我只知道他是青丘掌刑長老的幼子。
我告訴你哦,你那個郎君叫做君獲,是青丘出了名的鐘子,最愛那種純色的美狐,你這種花色的,入不了她的眼怎麼辦
妃燕說完咬着帕子嬌嬌的笑了笑,然後說:你別生氣哦,我是聽下游的狸貓們說得。不過應該是真的,狸貓村的煙羅姑娘一百年前嫁到了青丘,雖說嫁的只是青丘的平頭百姓,但畢竟是青丘子民不是消息還是可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