琅琊不着痕跡的瞥了我一眼,給我一個稍安勿躁的神色,然後做出一副漫不經心的表情,對那熊怪道:“小狐狸一直跟着我,還有什麼是她不知道的”
熊怪一愣,然後便望着琅琊擠眉弄眼的壞笑起來。
琅琊輕哼了一生,道:“看來,你是不打算再見你那心上人了啊”
“心上人”熊怪一愣,然後恍然道:“你說紅姑啊怎會不打算見了我巴不得明兒就娶她”
“那你還去招惹那個煞星”
“你是說那位大人嗎”熊怪撓撓頭,道:“他怎麼會是煞星他明明是個善人”
“誰告訴你他是善人的”琅琊嗤笑一聲道:“你不也是頭一回見他”
“因爲他是善大人啊我問過了,他說,他的名字是善良善的善”熊怪理直氣壯的道。
這熊怪......有病啊
名字叫善的是善人,那我豈不是神仙了
琅琊聞言也垂眸一笑,惹得熊怪大是不快,他揪了揪耳朵,有些羞惱的道:“有什麼好笑的我們妖族的名字不都這麼來的麼公子是琅琊山上的竹妖,便叫做琅琊,我是雲浮山的熊怪,就叫做雲浮那善大人,憑什麼不能是善人”
“你若覺得他是,那他便是。”琅琊輕笑一聲道:“只不過。若你哪天在他手裏吃了虧,可別來找我抱屈。”
熊怪一愣,半晌後訕訕的道:“我也就是那麼一說。公子何苦嚇我”
見琅琊但笑不語,熊怪有些苦惱的抓抓耳朵,道:“那公子說,我該怎麼辦善大人說了,這是我唯一能化形的機會,若我不娶這小狐狸,多的是人等着去娶。若被被人捷足先登......”
說着覷了琅琊一眼,壓低了聲音道:“莫不是,公子已經捷足先登了”
我頓時怒了。抓起桌上的包子朝熊怪砸去,可等包子結結實實落到熊怪頭上,皮破餡流的灑了熊怪一臉湯汁,我頓時又心疼起來。於是又從盤子裏抓起一個。然後惡狠狠的咬了一口,以此來祭奠那個未能入口的湯包。
琅琊面沉似水,冷冷的橫了熊怪一眼,嚇得熊怪一哆嗦,忙伸爪抹去臉上的湯汁俯首道:“公子莫怪,雲浮再不敢嘴欠了”
琅琊冷哼一聲,道:“那化形訣,你如今修煉到何種地步了”
熊怪聞言歡喜的擡頭。道:“公子肯幫雲浮”
邊說邊晃晃耳朵,然後。一個膚色略黑的魁梧漢子便出現在琅琊跟前。
只是,那雙毛茸茸的黑熊耳朵仍固執的駐守在那漢子頭上。
“只剩雙耳朵了啊......”
琅琊邊說邊蹙起了眉頭,思索片刻後,他擡手覆到了那熊怪的頭頂。
那雙熊耳開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縮小,約莫一盞茶的功夫,那熊耳終於消失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雙與常人無異的人耳。
熊怪摸了又摸,終於歡喜的笑了起來。琅琊望着他喜不自禁的模樣,淡淡的道:“這雙耳朵,大概能支撐四五十年,足夠你與紅姑過完這一輩子了。”
“謝公子”熊怪歡喜的道:“等下輩子,我還來找公子幫忙”
琅琊不置可否的笑笑,道:“你是怎麼知道小狐狸在這兒的”
熊怪頓時警惕起來,道:“公子莫再套我的話了,我答應過善大人,你問什麼我都不會再說的”
說着拍拍屁股站起來,衝琅琊拱手道:“公子,咱們就此別過,我回去找我的紅姑,你看好你的小狐狸,我發誓,我以後絕不打這小狐狸的主意了等下輩子紅姑投胎轉世,你還幫我娶她,就這麼定了”
琅琊看那熊怪跑的沒影兒了,這才擡袖一揮,那敞着的屋門便無聲無息的合了起來。
我停下啃包子的舉動,小心翼翼的盯着琅琊,卻見他微微一笑,將那紅漆食盒最底層的格子打開,去出一個淡青色的包袱來。
“裏邊有替換的衣服,你試試看能不能自己換上,若不行的話,我會做個人偶替你更衣。”
說完轉身,徑自穿牆而過,往隔壁去了。
“若有需要,只管喊一聲便好,我聽得見。”
臨穿過牆壁之前,還丟下這麼一句話。
我愣了一瞬,在低頭看看自己的穿着,然後倏的漲紅了臉頰。
那會兒在船上,身上的外衫被賴永年給扒了去,只剩下件貼身穿着的無袖褻衣,琅琊便用自己的外袍將我罩了起來,後來,琅琊將我丟在竹舍,說是去找些喫的,我一個人留在竹舍萬般無聊,也嫌琅琊的外袍裹在身上活動不便,便自己折騰着穿到了身上,誰曾想,男子的外袍寬大,領口也與女子的衣衫不同,我穿在身上,那衣領滑倒臂彎裏,只露出兩隻光溜溜的胳臂,看起來甚是滑稽,我只得又脫了下來,後來,也不知怎地靈機一動,將那袍子反着穿了,雖說從背後看依然有些露肉,可從正面看起來,卻遮的嚴嚴實實。
那隻叫雲浮的熊怪撲進來時,我便反穿着琅琊的外袍,後來一番折騰,那袍子擰了凌亂不堪,偏我還不自覺,只舉着包子肯了半天,又不小心滴了油湯在袍袖上頭,如今看來,自己這身打扮,,就如同衣衫不整的瘋婦一般。
真難爲那熊怪,竟然口口聲聲說要娶我回去說什麼做壓寨夫人,也不怕寨子裏的嘍囉笑話
幸好鳳玖不在呢......
心底忽然浮起這樣的念頭。
我怔怔的發了會兒呆,直到琅琊在隔壁敲着牆問我,我這纔回過神來。
“不需要人偶,我自己應付的來”
我大聲衝隔壁吼了一句,然後開始和懷裏的衣服做鬥爭。
琅琊帶回來的,是件孔雀藍色的窄袖襦裙,那齊胸的裙帶樣式繁複,我花了好半天才繫好。隔壁琅琊已經敲着牆壁問了好幾次了,等我匆匆忙忙說了聲好了,門口便傳來扣扣的敲門聲。
我嚇了一跳,忙屏住呼吸縮到茶桌後頭,卻聽琅琊的聲音在門外響了起來。
“我進來了......”
話音甫落,吱扭一聲門響,琅琊便自門外走了進來。
見我一臉憤怒的自茶桌後頭直起身來,琅琊頓時滿眼疑惑:“你躲在那裏作甚這茶桌又低又小,哪能擋得住你”
“好端端的,你敲門幹嘛”
我咬牙切齒的道。
琅琊聞言怔了一瞬,然後忍俊不禁的笑了起來:“你當又有搶親的上門了”
我恨恨的哼了一聲。
琅琊輕笑一聲,一撩袍袖在我對面坐了下來,他上下打量我一番,然後輕叩着茶桌道:“衣服還算合身,不過,這顏色實在不襯你還是膚白的女子穿孔雀藍色好看”
我聞言麻溜的開始解我胸前的衣帶。
“你幹嘛”琅琊蹙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