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過了多久，她依然還保持着顧維廷離開時那個姿勢，抱着衣服擋在身前，目光發直的看着前方。
眼前漸漸變得模糊起來，下一秒，一顆碩大的眼淚就這樣滾滾而落，用力砸在了她的身上。
那麼大的眼淚，是她長這麼大以來第一次見到。
被誣陷的時候沒有哭，被強迫道歉的時候沒有哭，被開除的時候也沒有哭，可這一刻，喬莞卻像是再也抑制不住一般，忽然將臉埋起來，嗚咽出聲。
*
翌日清晨
梁進已經是第三次回頭從後視鏡裏偷偷看坐在後面的顧維廷了。
他總覺得今天的老闆有點奇怪，但是又說不出來究竟是哪裏奇怪，只是從他去接他的時候，顧維廷臉上就一直是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跟他說話的時候也比平時的語氣好了很多。
大概是他看得太過明目張膽，後面的顧維廷終於不疾不徐開口了，“你看什麼？”
“嘿嘿。”梁進急忙收回視線，有些尷尬的笑了笑，“顧總今天，心情好像很好。”
如果是以往他這樣看，顧維廷怕是早就要發火罵人了，然而今天他卻沒有表現出不悅的情緒，反而是繼續低頭看着自己手裏的ipad，淡聲道：“還行吧。”
梁進聞言立刻鬆了一口氣。
一般顧維廷說“還行”的時候，就已經算是很不錯了。如果他說“不錯”的時候，那就是非常好了。
雖然梁進不知道自己老闆今天爲什麼心情這麼好，不過老闆心情好對他來說也是件好事，不然的話他這一天也得提心吊膽。
一想起那個女人震驚又錯愕的表情，特別是看到她拿起衣服慌亂的遮擋自己的時候，他就覺得身心都輸爽了不少。
從他們重遇以來，他甚至覺得自己睡了第一個好覺。
帶着不錯的心情，顧維廷一早便在辦公桌前坐下來，準備處理今天的文件。
然而他還沒翻開文件夾，辦公室的門便被人推開了。
是池以恆。
他一副心急火燎的樣子闖進來，拿起辦公桌上的ipad便開始划起來。
“要放到平時你這樣不敲門就進來，我一定會讓你滾出去重新敲門再進來，不過今天算我心情好，懶得跟你計較。”顧維廷頭也不擡的低頭批改着文件。
池以恆轉頭看了他一眼，“你沒看今天的新聞嗎？”
批改文件的手一頓，顧維廷擡起頭，“怎麼了？”
“你看這個。”
池以恆將ipad往他面前一放，不大的屏幕裏很快就開始了一個視頻。
視頻的拍攝地點是在一個洗手間裏，很快畫面上就出現了兩個人。
那兩個人不是別人，竟然是喬莞和章子萱。
“這是……”顧維廷也不由得一愣，擡起頭詫異的看向池以恆。
“是今天早晨剛在微博上流傳開的一個視頻，發佈這個視頻的人是一個新註冊的賬號，應該是匿名人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