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記得很清楚的，是當時喬莞明明很害怕卻又故作大膽的樣子。
他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她就對他說喜歡他。
這份表白來的實在是太過莫名其妙，以至於靳禹城看着面前的女人，努力在腦子裏搜刮着關於她的記憶，卻一星半點都想不起來。
到最後喬莞索性自己爲自己辯解，是她一直暗戀他。
沒有交集，沒有感情基礎，什麼都沒有，她分明像是一個憑空冒出來的女人，可是卻不知道爲什麼就取得了蘇燕蓉的信任，甚至安排他們結婚。
靳禹城只覺得無比荒唐，更何況那個時候的他雖然還是這張臉，可是因爲病痛的原因，臉色蒼白的厲害，而且眼窩深陷，整個人幾乎都有些詭異的樣子。
靳禹城一點都不覺得那時他的狀態能吸引到任何人愛他。
其實後來再仔細想想，靳禹城才發現，那時喬莞做的許多事都充滿了漏洞。
比如她說喜歡他，卻說不出她喜歡他什麼，也不瞭解他具體的性格如何。
再比如她說暗戀他，但是卻說不出他們究竟在什麼時候有過交集，也說不清楚她是從什麼時候對他有好感的。
只不過那個時候的靳禹城充滿了對她的恨意和不滿，以至於根本就分不出更多地精力去思考那些問題。
那時她剛給他做了骨髓移植手術，有幾次明明就從他眼前那樣走過去了，因爲戴着口罩，他完全沒有留意到她。
有一件事，蘇燕蓉其實說的很對。
喬莞的確是一個好妻子。
好到哪怕她明明是在蘇燕蓉威逼利誘的條件下才跟他結婚的，可是卻沒有一絲一毫的埋怨，甚至還努力做好一個妻子該做的，不管他是在外面找女人，還是嫌棄她，她都努力的包容他。
她這樣做，並不是因爲她對他有什麼感情，也不是因爲她圖他的錢財，只是單純的因爲她嫁給了他，因爲蘇燕蓉救了顧維廷，所以她也要報恩。
或許是出於對蘇燕蓉的諾言，又或許是她認命了。
曾經的喬莞真的想過要和靳禹城就這樣一輩子走下去的，只是他沒有給她這個機會罷了。
以至於很久之後，再想起喬莞這個女人，靳禹城非但不會再感受到一絲一毫的厭惡和恨意，反而只會覺得懊惱和悔恨，和心裏滿滿的痛。
如果那個時候他能接受現實，選擇跟她走下去，甚至他就是不要把事情做得那麼絕對，給自己留一絲後路，或許後來的一切都會變得不一樣。
只是很可惜，世間的事，哪來那麼多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