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上仙……南州市江家壽命還、還沒有……”
“我讓你們去便去。”
“是！”
隨着張子陵這句不容置疑的話一出口，白無常嚇得直接將自己的小冊子收了回去，連忙站直身軀向張子陵應道。
雖然黑白無常知道擅自將壽命沒有用完的凡人的魂勾到地府是犯天條的重罪，可是相比於犯天條……
黑白無常覺得違背張子陵的命令的後果好像要更加嚴重一些。
犯天條最多就是被打落凡間，或是被鎮壓封印……可違背了張子陵，那就直接魂飛魄散了。
黑白無常也不是傻子，自然知道該怎麼做。
沒有任何的猶豫，也沒有等張子陵催促，甚至黑白無常都沒有讓閻王審批，兩人拿着勾魂鏈便往地府深處的鬼門衝去。
見黑白無常離開，張子陵也沒有多說什麼，囑咐伊邪那美幫忙看一下週圍之後，便再次進入了生死簿的幻境。
張子陵重新出現在張子悠的面前，冰冷地看着江景勝帶着一堆混混粗暴地闖入自己的家。
當初張子陵看在江景勝是曾經的同學面上，本只打算讓他們家產破落，重新歸於平民便罷了。
可如今……張子陵眼眸閃爍紅芒，臉色陰沉到了極致。
或許江景勝……今後數萬年乃至數十萬年，活得都不會太舒服。
張子陵可不是善人，江景勝能夠如此對待張子陵十二歲的妹妹，就註定了張子陵不可能放過江景勝。
張子悠因爲腦袋撞在了牆上，短暫地暈厥了過去，似乎還流出了血。
看着張子悠現在的情況，張子陵眼神越加冰冷。
沒有再去管江景勝，張子陵蹲下來看着昏迷的子悠，眼中盡是心疼與愧疚。
張子陵現在才真切的明白張子悠在自己穿越過後，到底經歷了怎麼樣的痛苦。
或許，這才僅僅是開始。
張子陵甚至都後悔自己沒有早日登臨至尊，早些回來。
張子陵想要將子悠抱起來，可張子陵的手卻毫無阻礙地穿過了張子悠的身體。張子陵又忘了，這一切都是幻境，早已發生過的事情。
“喂！你去看看那女孩有沒有事，別死了！”
這時，江景勝的聲音在張子陵耳邊響起，隨後一個混混便將張子悠給拉了起來，看了看張子悠的後腦勺。
“老大，只是破了一點皮，沒事的。”那混混給江景勝報告道。
“沒事就好。”江景勝點了點頭，隨後又陷入了沉思，“張子陵這傢伙到底去哪兒了？失蹤了快一年了……”
“算了，反正張子陵也不在了，過幾天就來將這破屋子給拆了！”江景勝想了一會兒後邊不再猶豫，直接了當地向一衆混混吩咐道。
“直接拆？那這女孩……”有混混聽到江景勝的話，不由有些猶豫。
看着張子悠昏迷的樣子，一些混混都有些於心不忍。
畢竟如果這小女孩連家都沒有了的話，他們根本就想象不出她怎麼才能活下去。
啪！
江景勝直接扇了那質疑他的混混一巴掌，破口大罵道：“這都什麼時代了？還關心這女孩？她連哥哥都沒了，還要這家幹嘛？”
“是是！”被江景勝扇了一巴掌之後，那混混也不敢再說話，連連點頭。
“走了，接下來是程晃一家，他們也是老頑固，都給我利索一點！”江景勝再沒有看張子悠一眼，直接穿過了張子陵的身體，走了出去。
一羣混混全都有些同情地看了一眼張子悠，甚至還有一個將張子悠抱到了牀上，不過他們也沒有敢再繼續在這裏逗留，全都跑了出去。
這屋子再次就剩下了張子悠一個人。
張子陵平靜地看着躺在牀上的張子悠，一直等着。
直到傍晚，張子悠才緩緩睜開了眼睛。
“好疼~”張子悠揉了揉腦袋，迷迷糊糊地看了一眼周圍亂糟糟地一片，眼神微微一變。
“怎麼會？”張子悠也顧不得昏昏沉沉的腦袋，連忙往一個方向跑去，穿透了張子陵的身軀。
張子陵跟着張子悠走了過去，當看到張子悠抱着一張被裝裱好的畫哭時，張子陵怔住了。
那是張子悠畫的他們兄妹兩的畫，他十七歲的生日禮物……
在這幻境當中看了一年，張子陵從來都沒有發現張子悠如此重視那張畫。
因爲畫從牆上摔了下來，裝裱的玻璃已經破碎，甚至畫上都還印着江景勝的腳印。
張子陵默默地走到張子悠旁邊蹲了下來，顫抖着手去撫摸張子悠的腦袋。
雖然張子陵知道自己在這裏怎麼做都不會影響到過去已經發生的事，可張子陵依舊想給張子悠些許安慰。
張子悠抱着畫不知道哭了多久，張子悠好像想起了什麼，連忙將畫從破碎的框當中取出來，用小手擦了擦畫紙上的腳印，然後小心翼翼地將其疊好，放進衣服的內口袋中，便衝出了門。
張子陵擔心地看着衝出門的張子悠，連忙跟了上去。
“這丫頭，這麼晚還要去哪兒？”張子陵眼中不由閃過一絲焦急之色。
很快，張子陵便跟着張子悠來到了程晃家門口。
察覺到程晃家的異樣，張子陵眼神不由一變。
“程晃哥哥！程晃哥哥！”張子悠敲着程晃家的門。
過了良久，程晃緩緩打開了門，全身上下紫青一片，雙眼通紅。
“子……子悠，你來啦！”程晃臉上勉強擠出一絲微笑。
“程晃哥哥……”張子悠愣愣地看着程晃這悽慘的樣子，大大的眼睛當中盡是疑惑，“你怎麼了？”
“沒、沒事。”程晃笑着搖了搖頭，不過聲音卻沙啞無比。
張子陵率先走進程晃的家中，看到所有傢俱都被打爛，地上還散落不少錢，錢上還有着雜亂的腳印。
伯父伯母已經不在家中了，不知道去了哪兒。
張子陵自然知道發生了什麼事，這屋裏面瀰漫的血腥氣是藏不住的。
程晃曾經對張子陵說過，他父母是因爲拆遷給氣死了……
似乎，從現在來看……其中有些隱情。
張子陵不想再看下去，直接劃破了空間，離開了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