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留守女人 >第五十三章 我爲卿狂1
    劉詩雨敲了敲B超室的門,黃娟把門開了一點點,劉詩雨忙擠了進去。當然,閒散人員暗規定一般是不準進入B超室,但有黃娟在,所以規定也就變了變,這是中國的特色。只見喜兒光溜着下身躺在手術檯上,醫生正拿着探測頭在她的小腹上來來回回地照射着。

    “環沒有脫落,只是發生了移位。胎兒已經差不多兩個月大了。”醫生說着,“你真是糊塗,怎麼可以自己在家裏吃藥呢!你想啊,你那裏卡着一個環,胚胎怎麼可能下得來!幸虧還來得及時,若繼續呆在家裏,不定會引發大出血,是有很大的危險的!”

    劉詩雨和徐多喜聽着,真是感覺毛骨悚然的。

    “那該怎麼做呢,醫生?”劉詩雨問道。

    “先要把環取下來,然後做人流術。”B超醫生說着,停止了在喜兒小腹上的活動,在化驗單上龍飛鳳舞地寫着。

    喜兒身體的疼痛似乎是減輕了點,醫生沒說完事,也只能尷尬地叉着雙腿躺在那裏。

    “好了,你先起來吧。”醫生說着,喜兒忙掙扎着要爬起來,黃娟見了,忙伸手拿了她一把。

    “詩雨,我的包呢?”喜兒坐了起來,撿起一旁的內褲就準備穿起來,卻看到內褲裏的衛生巾已經是不能再用了,於是想要換一片。

    “哦,在外面,你等等。”劉詩雨說着,忙去了走廊,從張志霖的手中拿了喜兒的包進來。

    B超醫生寫完報告,黃娟拿在手裏,等喜兒穿好了衣服,就帶着她們又回到了急診室。起先接待她們的那個醫生看了看報告說道:“要做人流術,根據你目前的情況,我建議你做我們院裏最新引進的微管可視無痛人流術。”

    喜兒沒有說話,到了這個地步,她已經是六神無主了。

    “這個手術好,創傷小,還做得乾淨,休息一兩天就好了。”黃娟看着喜兒不做聲的樣子,忙說道,“而且也不要很多錢的。”

    “做了吧……”劉詩雨對無力地靠在自己身旁的喜兒說道。

    “嗯……”喜兒嗯了聲,不做了,還能怎麼樣啊!

    醫生見喜兒點了頭,忙拿出一份表格合同:“叫你老公籤個字吧。”

    “這個……”徐多喜臉一紅,吶吶地不知道該怎麼說纔好,很顯然,主治醫生錯把外面的那個張志霖當成了她老公了。

    “她老公剛剛去深圳沒幾天的……”劉詩雨忙說道。

    “哦,是這樣啊,那你自己籤吧。”醫生說道。

    “沒事,籤吧,很快就完了的。”黃娟在一旁說道。

    “嗯……”徐多喜答應着,拿了筆,顫抖着在手術告知書上籤了字。

    “好了,咱們去手術室吧。”簽了字,黃娟領着喜兒和劉詩雨出了急診室,手術室在樓上,三個女人逶迤着就往上去了,張志霖見狀,也只得跟了過去。

    “你現在一個人在家裏嗎?”黃娟邊走邊問着徐多喜。

    “嗯……”喜兒低低地應了聲。

    “這幾天你可需要人照顧的,要不要住院?”黃娟問道。

    “我不想住院的……”

    “那打個電話給你媽媽吧!”劉詩雨見狀,忙說道。

    “嗯……”

    三人進了手術室,幾個醫生護士正坐在那裏閒聊着。黃娟跟她們打着招呼,一個醫生接過單子看了看。

    “先休息會吧。”醫生說着,幾個人就開始準備起來。

    劉詩雨扶着喜兒坐在那裏,喜兒掏出手機,給她媽媽撥打着電話。也是母女兩有心靈感應,那邊很快就接上了。

    “媽……”喜兒叫了一聲媽,眼淚撲哧撲哧就流了下來。

    那邊聽着聲音有些不對,一下子就緊張期來。女兒是媽媽的小棉襖,天下哪個母親不爲自己的女兒牽腸掛肚的呢!雖然說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但如今的中國家庭,這水真要乾乾淨淨地潑出去也很難。所以不管多大的女兒,無論受了什麼委屈,首先要找的依靠還是自己的孃家了。

    “怎麼了?喜?”那邊緊張地問道。

    “我懷孕了……”喜兒抽抽搭搭地說着。

    “哦,懷孕啊!”那邊鬆了口氣,但旋即又問道,“不是都上環了嗎,怎麼會懷上的?”

    “環移位了……”喜兒哭泣着說道,“媽你快來,我現在在婦幼保健院,正準備做手術的……”

    “啊?你怎麼不早跟我說啊?蔣浩呢?”那邊焦急地問道。

     

    ;“他去深圳了,我朋友陪我在醫院裏……”

    “好,媽媽就過來,你別怕啊!”那邊說着就掛了電話。

    徐多喜的孃家在另外一個鄉,那裏到縣城也不是很遠,所以如果她媽媽要過來的話,大概上午也能趕到。

    不大一會兒,術前準備已經做好了,劉詩雨和黃娟只得出了手術室,徐多喜眼巴巴地看着她們倆離去,心裏緊張得不得了。

    黃娟要上班,她給劉詩雨做了些交代就到樓下去了。張志霖和劉詩雨坐並排坐在外面走廊的長凳上,一時無言。

    手機響了,是徐多喜的。劉詩雨從包裏拿去來一看,來電顯示是“色哥”兩個字。此色哥該是彼色哥了,劉詩雨想,於是按了接聽。

    “喂……”劉詩雨餵了聲。

    “喂……”那邊遲疑了下,也辨別出是劉詩雨接的,“是詩雨啊?喜兒怎麼樣?”

    劉詩雨聽了,於是起了身,往走廊的盡頭走去,“還能怎麼樣,現在已經進了手術室了!”

    “啊!到底怎麼了?怎麼這麼快?”色哥啊了一聲,說實話,他還根本不知道喜兒已經吃了那個米非司酮。

    “你是真糊塗還是假糊塗啊?喜兒都被你害成這樣了你還裝!”劉詩雨最恨那些沒有責任心,自私而冷漠的男人了。

    “我……你們在哪裏啊?”色哥嚅嚅地問道,說實話,他也是擔心喜兒,才趁鳳姐不在的時候忙打了個電話過來問問情況的。早晨的時候,他還真的以爲是喜兒胃痛了。及至聽到劉詩雨這麼一說,他才明白過來是怎麼回事了。

    “在婦幼保健院的三樓。”劉詩雨說着,就掛了電話。

    掛了電話,重又坐到張志霖的身邊。

    “手術痛嗎?”張志霖無話找話地問道。

    “你是醫生,痛不痛你還不知道?”劉詩雨臉一紅,狠狠地白了他一眼。

    兩個人坐在那裏,東一句,西一句地扯着。也就半個鐘頭的時間,手術室的門便開了,一個護士妹妹探頭出來,看着劉詩雨說道:“手術結束了,你進來一下。。”

    劉詩雨忙走了進去,只見喜兒正一動不動地緊閉着雙眼躺在手術檯上,臉色白得像張紙,沒有一點反應。

    “給她打了止痛藥和麻藥,跟她說說話,把她叫醒來,不能讓她睡着了。”護士妹子交代着劉詩雨。打了麻藥不能睡着了,怕影響到神經系統,這個劉詩雨是知道的。她於是把徐多喜的手拿在手裏一邊不時地喊着她拍打着她的臉頰,讓她儘快從麻醉狀態中清醒過來。徐多喜的手冰涼冰涼的,劉詩雨心裏不禁隱隱地就有些痛。做女人真苦,她想。

    過了二十分鐘的樣子,徐多喜終於清醒了過來,劉詩雨幫她穿好了褲子,把張志霖喊了進來,兩個人攙扶着臉色煞白的徐多喜從手術檯上下來了。從手術檯上下來的徐多喜一陣暈眩,踉蹌了一下差點又倒了下去。

    男人們只圖一時的快活,女人卻要忍受這麼痛苦的煎熬,劉詩雨嘆息着想。

    “等下去監護室,要消一下炎。”一個醫生走進來說着,另一個護士便拿了病歷表,劉詩雨忙攙扶着徐多喜,離開了手術室去了監護室。

    躺在病牀上,小腹再也沒有早晨的那種絞痛感了。徐多喜的心情已經平穩了許多。

    “剛纔色哥打電話來了。”劉詩雨靠在她的身邊悄悄地說道。

    “哦……”喜兒無力地哦了聲,此時此刻,她多麼渴望能得到那個男人的慰藉啊!

    約莫十一點鐘的樣子,一前一後來了兩個人。最先火急火燎趕來的是徐多喜的媽媽,一個五十歲左右的婦人,手裏還提了個蛇皮袋,裏面咯咯地叫着,一看就知道是雞了。

    母女相見,喜兒忍不住便嗚嗚咽咽地哭了起來,娘是過來人,忙安撫着自己的女兒。

    緊接着來的是色哥。色哥先打了個電話給劉詩雨,他在街上,買了一大堆的水果之類的東西,要劉詩雨到樓下去幫他一起拿上來。他其實並不是提不起了,主要是爲了避嫌,意思是不是我色哥一個人來看喜兒的,我和劉詩雨一起來的了。

    但他沒料到張志霖也在,雖然意外,但還是高興,兩個男人在一起,顯得不至於那麼尷尬的。

    徐多喜的媽媽見有幾個朋友來看自己的女兒,心想自己的女兒爲人還是不錯的,而她卻不知道,這其中的兩個男人,便有一個是她老人家的編外女婿了。

    色哥能來,徐多喜心底裏當然還是有些歡喜,到底他還是牽掛她的,她想。

    徐多喜躺在牀上心想這事也就這麼過去了,緒不知中午又來了一個人,而正是這個人的出現,讓她後來遭受了無比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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