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默認了？”見陸子琛不說話，凌沐陽顫抖着右手擡起手機。
陸霆琛和陸子琛同時擡頭，驚愕的看着手機界面。
有人在剛剛給凌沐陽發了信息。
“一年前綁架顧暖的人是陸子琛，顧暖手術有危險！”
發短信的人，匿名。
“你真該死！”凌沐陽揚手一拳打在陸子琛的臉上，用力把人推到牆上。
陸子琛有些疲憊，自始至終沒有替自己解釋一句。
“陸子琛！暖暖那麼依賴你！”凌沐陽揚起的拳頭沒有落在陸子琛臉上，被身後的人用力拉住。
“看來......有人看熱鬧不嫌事兒大，覺得顧暖死了還不夠，想讓你們自亂陣腳。”身後，程岐眉心微蹙，臉色異常暗沉的阻止凌沐陽繼續動手。
“程岐？”凌沐陽眯了眯眼睛，危險的盯着對方。“綁架顧暖，也有你的份？”
“既然你這麼斬釘截鐵，想來不僅僅有人給你發了信息，是秦洛那女人說了什麼吧？”程岐慢慢走到陸子琛身前，將他護在身後。“你打他有什麼用？我們是參與把顧暖帶走，但也只是想阻止顧暖偷偷和你領證而已，我們的目的很簡單，讓顧延津感受一下失去摯愛的痛苦而已，可從沒有想過傷害顧暖。”
“說的可真輕巧，一切都是因你們而起！”凌沐陽有些失控 。
“那也是因爲你沒有能力保護好自己的女人！”程岐衝凌沐陽吼了一聲。
失控的情緒慢慢冷卻，凌沐陽無力的後退了一步。
“凌沐陽，顧暖被綁架的時候，你在幹什麼？這件事貌似顧暖到死都不知道！”程岐冷笑了一聲，下意識看了眼陸子琛被打的臉。“聽說，凌先生您在m國還養了個女人，顧暖失蹤的這一年，你真的上心找了嗎？”
......
凌沐陽眼眸驚愕的盯着程岐，雙手用力握緊。“無關緊要的人而已，暖暖不需要知道......”
“無關緊要？聽說凌先生對那個女人有求必應，難道不是因爲欠了什麼嗎？”程岐繼續話語刺激。
“她......我只是資助她上學。”凌沐陽有些慌，眼神下意識閃躲。
......
“凌先生，陸先生，血液檢查結果出來了，顧暖小姐......在手術前大量服用過阿司匹林！你們......沒有嚴格按照我們的要求來控制飲食和藥物嗎？”院長拿着檢查單趕了過來，有些心慌。
“阿司匹林能夠減少血液中栓塞的形成，並且預防心肌梗死和中風......但手術前大量服用，這是在自殺......”
主刀醫生也擦了擦額頭的冷汗，用不是很流利的中文開口。
“暖暖她......”凌沐陽的呼吸瞬間僵住，擡頭看着院長。“她......”
明明，她自己同意手術了。
爲什麼......
“小暖對藥理還算精通，她沒有給自己留活路。”陸子琛小聲開口，聲音沙啞。
“爲什麼......”凌沐陽無力的問了一句。
爲什麼？他承認自己沒有保護好他，可爲什麼......不可以再給他一次機會。
“小暖的手機，在我的辦公桌上，你去看一眼吧。她昨晚眼睛復明以後，不僅僅看見了網上那些流言蜚語......還有人發了你在m國和別的女人的照片，以及......那個女孩的詳細資料。”陸子琛站直了身子，擡手扯了扯程岐的衣角。“陪我，帶小暖回家吧......”
凌沐陽全身僵硬的厲害，手指顫抖。
顧暖，從一開始就沒有給自己留活路。
“你們每個人都說愛我，每個人都以愛的名義傷害我。”
手術之
前，顧暖說的那句話。
他終於明白了。
是他們，先拋棄了顧暖。
“他們說的那個女人是誰......”陸霆琛倚靠在牆上，小聲問了一句。
算計這一切，發給顧暖刺激她的人，又是誰......
“我帶暖暖走......”凌沐陽沒有解釋，轉身麻木的想要進手術室。
“你說我沒有資格，你呢？凌沐陽？逼死暖暖的人，你也有份！”陸霆琛用力握緊雙手，他現在沒有心情理會背後的人是不是故意想要調撥他們之間的關係，他只知道......他和凌沐陽都該死。“那個女人是誰！”
“你有什麼資格質問我！那個女人和我沒有任何關係！”凌沐陽擡手扯住陸霆琛的衣領。
“凌沐陽！”陸霆琛眼眶灼熱的厲害，反手把凌沐陽推在牆上。“我要帶她走......”
他只想帶走他的小傻子。
帶走那個最愛阿琛的小傻子。
“你憑什麼帶她走！”凌沐陽聲音有些發抖。
“你們誰都沒資格帶走我的女兒！”
......
廊道盡頭，顧延津的聲音沙啞透着濃郁的涼意。
“顧暖，是我的女兒！”顧延津雙手有些發抖，右手緊緊的握着手中的手杖。“魏明，把小姐帶回家。”
“是！先生......”魏明眼眶泛紅，慢慢走向手術室。
“顧先生......顧暖小姐......”院長面色一驚，沒想到顧延津會親自回海城。
“舅舅......”陸子琛站在的身體慢慢僵硬，小聲喊了一句。
“在你眼中，我不是你舅舅，而是仇人。”顧延津的身體隱忍的繃緊，眼眶灼熱泛紅。“我的女兒已經走了，可足夠了？”
“對不起。”陸子琛低頭，雙手用力握緊。
“你沒必要道歉，顧暖也不是你害死的！”程岐看了顧延津一眼，晦暗的眸子透着恨意。“跟我走！”
強行把陸子琛拉走，程岐的手發抖的厲害。
“你是不是傻子？你不是小瘋子嗎？凌沐陽打你，爲什麼不躲？”
陸子琛沒有回答，沉默了很久，小聲開口。“他打我沒錯，小暖......有今天，我功不可沒。”
“和你有什麼關係！”程岐有些抓狂。
“昨晚，小暖說了一句話。”陸子琛無力的坐在安全通道的臺階上，雙手發麻。“她說，雪崩之時，沒有一片雪花是無辜的。”
每個人，都是逼死‘顧暖’的真兇。
而背後算計一切的人，只是催化劑而已。
顧暖死了，從前天真爛漫，有人寵有人愛的顧暖，早就死了。
“死了，纔是解脫。”
“死了，才能變得乾淨。”
“說什麼傻話，我會處理好。”程岐擡手想要安慰陸子琛，卻終究還是把手收了回來。“顧延津回海城了，一切還在你的計劃之中，你該高興！”
“我有些累了。”陸子琛笑了一下，面色越發蒼白。
“累了？我們這種人，沒資格說累。”程岐冷笑，起身離開。
......
“先生，小姐的事情......”
魏明處理好顧暖的後事，安排人把顧暖的遺體運往殯儀館。
“夫人還在m國，您 ......”
“暫時不回了，既然有人想引我回來，那這筆賬，好好算算清楚。”顧延津彷彿一瞬間蒼老了很多，雙腿有些不利索的走了幾步。“不管是秦家還是喬家，欺負我顧延津的女兒，真當我的寶貝沒爹撐腰了，想辦法......讓他們消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