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霆琛......會沒事的。”陸子琛的身體先是僵了一下，隨即起身看了眼手機。“對不起阿姨，爸......我先出去一趟，你們要是不放心，去看看也沒事。”
“再忍忍吧，只要他沒事就好。”陸曄城搖了搖頭，嘆了口氣。
算他欠顧家的。
不管是陸霆琛對顧暖這件事上，還是他以前對顧離......
算他陸曄城欠他們顧家的。
“喂？”陸子琛離開辦公室，深吸了口氣。
“我是凌沐陽，暖暖在我這，她想見你......”凌沐陽的聲音沙啞中透着滄桑，就好像看透了一切，讓人下意識有些擔心。
“好......”
不是私心，如果顧暖能選擇，他寧願顧暖選擇陸霆琛。
因爲陸霆琛從小的家庭環境是溫暖的，這個人雖然情商有些時候低了點，但至少和顧暖在一起可以讓她輕鬆一些。
陸霆琛這樣的性格，愛了就是愛了，不愛就是不愛。
可凌沐陽不同，凌沐陽和他太像了。
不管是凌沐陽的出身還是家世。
所有人都以爲凌沐陽的母親早就去世了，可知道內情的人清楚，凌沐陽的母親只是失蹤了，並沒有明確過死亡。
凌沐陽的父親凌瀟肅年輕的時候也花心的厲害，凌沐陽和自己的父親向來不和，性子也高冷孤僻了些。
和他在一起，會很累的。
因爲他的心思太敏感，顧暖要付出比別人百倍的愛來回應凌沐陽，才能讓他這塊冰山慢慢焐熱。
可同樣，陸子琛也清楚，這樣的人，一旦愛上......那便是一輩子的偏執，可能這輩子都不會再愛上其他人了。
“怎麼了？哭了？”電梯旁，程岐替陸子琛摁了按鈕，微微蹙眉。
“沒有......沒休息好。”陸子琛瞥了程岐一眼，他是因爲樊笙瑩和陸曄城有些觸動情緒，可也沒有程岐說的那麼誇張。
他怎麼可能會哭。
“難受了，羨慕了，就直說。你有的，他們一樣沒有，我對你這麼好，別人說不定還羨慕你。”程岐一本正經的開口，替陸子琛擋着電梯門，示意他先上電梯。
“是不是最近你自認爲跟我很熟，讓你有些飄了？”陸子琛冷聲開口，眸子暗沉了一些。
程岐聳了聳肩，開不起玩笑大概說的就是陸子琛本人了。
......
海城醫院。
程繼舟還在病牀上就聽說陸霆琛重傷入院。
“是不是你！”趕巧詹姆斯提着水果走了進來，一個橘子就被砸在了腦門上。
眼眸暗了一下，詹姆斯威脅的看着程繼舟。“你再扔一次。”
程繼舟打了個寒顫，自己還有傷，打不過只好認慫。
“陸霆琛受傷是不是你乾的？”認慫氣不能慫，程繼舟警惕的盯着詹姆斯。“不是你也是你那個變太哥哥。”
總之，一家子神經病。
“是不是隻要陸霆琛出事你就要怪在我頭上？”詹姆斯臉色異常暗沉，他無非就對陸霆琛動過一次殺心，這人要給自己扣一輩子的帽子？
“呵，有一就有二，陸霆琛死了你最高興。”程繼舟冷笑，坐直了身子打算下牀。“我要去看看他......”
“不行！你今天就跟我出院，想活命就離陸霆琛越遠越好！”詹姆斯吧水果扔在牀上，蹙眉的扯住程繼舟的衣領打算把人拖出去帶走。
“你瘋了？”程繼舟愣了一下，詹姆斯什麼毛病？現在就出院？他還沒拆線！而且
......陸霆琛受了重傷，他爲什麼不能去看？
在詹姆斯眼裏，victor纔是個不折不扣的瘋子。
但凡和陸霆琛沾邊的，他都要除掉。
......
凌家別墅。
凌沐陽帶顧暖回家的時候夏晴不在，她平時從來不會在外面過夜，也不會夜不歸宿。
想來也是知道自己暴露了，然後跑了。
凌沐陽眼眸看了一下，推開夏晴的房門，裏面乾乾淨淨一切都像是沒有住過人，她總是打掃的不留一絲痕跡。
夏晴從骨子裏是愛乾淨的，她可能覺得自己不是個乾淨的女人，那副身子骯髒的很，所以她總是很介意，總是把自己收拾的乾乾淨淨，把家裏的一切都打掃的一塵不染......
顧暖回來以後就醒了，天黑了，她去廚房做飯。
“暖暖......”凌沐陽站在廚房門口，看着顧暖看了很久。
他怕......怕自己下一秒就會控制不住自己，他終究還是不想失去她。
“我知道你愛喫魚，我做了你愛喫的......”
“暖暖！”凌沐陽從背後保住顧暖，聲音有些顫抖。“如果他對‘小傻子’不好，我該怎麼辦？你會不會回來......”
“路是自己選擇的，她既然那麼強烈的想要代替我......好與不好，都是她自己的選擇，和我們無關。”顧暖搖了搖頭，聲音有些淡漠。“沐陽，當她佔據了這具身體，那就是完全獨立的靈魂，不要再管她......路要讓她自己一個人走。”
凌沐陽咬着牙抱緊顧暖，不要管她......怎麼可能不管。
“我做不到，暖暖我做不到......”凌沐陽搖頭，眼淚溼潤了眼眶。
他不是一個會哭的人，從小到大，他哭過的次數屈指可數，他做不到，做不到不管不問。
“如果我在，還能保護她......可我若是不在了，她就必須要自己走完自己選擇的路......”顧暖笑了一下，不管是秦洛的算計，還是其他，‘她’都要自己面對。
如果她選對了人，陸霆琛會保護好‘她’。
可如果選錯了，那這悲劇的一生，也是自己要走的路。
“你要我怎麼辦......眼睜睜的看着‘她’代替你，我做不到......”凌沐陽還是反悔了，他做不到。
“沐陽，只有這樣，我才能永遠留在你身邊，你纔會是我的唯一......”顧暖笑了一下，放手是愛到極致。
“先生，陸子琛先生來了。”
客廳，傭人小聲開口。
“原本，我想讓我爸也過來的，不過我想了想還是算了，不管是我還是‘她’都是爸爸的女兒，我爸媽並沒有再次失去他們的女兒，免得讓他擔憂。”顧暖小聲開口，示意凌沐陽幫她把菜端出去。
凌沐陽緊張的握緊雙手，怕顧暖知道顧延津失蹤的事情。
“哥哥喜歡喫素材，我做了好多。”
陸子琛的身形慢慢僵硬，站在客廳看着顧暖看了很久。
他有種，不好的預感。
“我給你......帶了糖。”陸子琛把棒棒糖從口袋裏掏了出來，像是在試探是什麼。
陸子琛，是最瞭解‘她’也是最瞭解顧暖的人。
他們之間的祕密，陸子琛曾經發誓不會告訴任何人。
“哥，先喫飯吧。”
......
空氣沉寂了很久，陸子琛慢慢把棒棒糖放在了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