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車!”扔了手中的菸蒂,凌沐陽把人塞進車裏。
這件事,終究是他大意了,沒想到慕采薇能做出這麼過分的事情。
“我告訴你一個祕密。”喬晨宇偷偷看了凌沐陽一眼,聲音有些膽怯。
“說。”
凌沐陽難得對他有耐心,是在可憐他吧?也對,一個男人經歷了這些事兒,是挺可憐的。
喬晨宇低頭看了眼自己的雙手,覺得那個祕密說出來有點玷污了別人。
“不說?”見喬晨宇不說話,凌沐陽問了一句。“現在不說一會兒也別說了。”
“我喜歡過顧暖。”喬晨宇笑了一下,冒着被凌沐陽弄死的風險擡頭看着他。
凌沐陽開車的手僵了一下,下意識放慢了車速。
“你怪我當初沒有把喬萌的真實身份告訴你......我是有私心的,除了你,我不想讓任何人知道。我們住在那棟房子裏,挺好的。”他和顧暖住了半年多的時間,他喜歡過顧暖,可他覺得喜歡她是對她的玷污。
這個祕密,他沒有告訴過任何人。
凌沐陽的氣壓很低沉,許久沒有說一個字。
“對不起。”喬晨宇說了一句對不起,再次開口。“還有,這次也謝謝你。”
雖然凌沐陽脾氣很臭,也不肯幫他,但凌沐陽其實人不壞。
“有什麼打算?”沉默了很久,凌沐陽問了一句。
出了這種事,他有什麼打算?
“本來也沒想結婚生孩子,就當被狗咬了,我也不是第一次......”話說了一半,喬晨宇沉默了。“我不在乎。”
他說着不在乎,可身上和心裏都像是紮了刀子。
“真的不在乎?”凌沐陽反問了一句,把車停好,靜靜的看着喬晨宇。
“不在乎。”喬晨宇搖頭,若是在乎的狠了,能怎麼辦?還能要死要活要自殺?“我又不是女人。”
凌沐陽確實沒把喬晨宇當過女人,他就是個男人,這一點只要不是瞎子都看得出來。
他以前上學發生的那些事情凌沐陽不清楚,可說什麼把他認成女人?純屬放屁。
應該就是想欺負他,或者想整他吧。
“你到底得罪了多少人?怎麼這麼喜歡得罪人?”凌沐陽嘆了口氣,下車回客廳。
想來也是,喬晨宇其實也得罪他了。
“我也不知道爲什麼自己喜歡得罪人,我明明很努力的討好每個人了。”喬晨宇也不知道,他到底哪裏做的不對。
“以後,不許討好任何人。”凌沐陽看了喬晨宇一眼,把桌上的藥拆出來放在手裏。“還發燒呢,先吃藥,一會兒給你抹藥。”
“不不不......不用!”喬晨宇嚇得臉都白了,雖然大家都是男人,也知道凌沐陽是絕對不可能對男人感興趣了,可他就覺得自己髒,不想讓別人碰。
“我讓保姆不給你擦?”他後背那些傷自己根本沒法上藥。
“不用,沒什麼大事兒。”這更不行了,那保姆是女的,他瘋了才讓女人給他上藥。
“那就別廢話!”凌沐陽把藥塞在喬晨宇嘴裏,隨即又吧水杯放在他手裏。
轉身去洗手間,凌沐陽洗乾淨手準備給喬晨宇上藥。
“其實......我以前覺得你心理陰暗,顧暖跟着你肯定不會幸福。看來是我錯了,你這人還挺細心的。”喬晨宇有些後悔了,那時候他覺得顧暖跟陸霆琛比和凌沐陽在一起幸福,現在看來,他還是不夠了解凌沐陽。
“閉嘴!”凌沐陽壓着怒意呢,給他抹藥的手力道重了些。
喬晨宇疼的呲牙,不敢吭聲。
“你能不能輕點兒?”喬晨宇額頭都出汗了,這是上藥嗎?這是上刑。
凌沐陽的手僵了一下,下意識放輕。
“家裏有健身區,有時間就練練!”凌沐陽的話語透着濃郁的嫌棄,一個大男人後背白的比女人還細嫩,腰上一點兒肌肉線條都沒有,說是女人他也信了。
嘆了口氣,果真除了這個個頭和那一頭短髮,沒有一個地方像個不好惹的男人。
凌沐陽看了喬晨宇一眼,知道他傷的最重的地方都不在明面兒上。“把藥給你放着,其他地方你自己上。”
......
耳根下意識紅了一下,喬晨宇許久沒動一動。
雖說發生這種事兒他挺想死的,可他對自己下不去手。
嘆了口氣,喬晨宇拿起牀頭的藥起身去了洗手間。
那就別死了,反正也髒了,就這麼活着也挺好。
......
海邊別墅。
“哥,你說......喬晨宇會不會自殺?”寧遠被白天的場景嚇壞了,有點兒消化不良。
“不會,他惜命。”陸霆琛嘆了口氣,這事兒顧暖肯定已經知道了。
“那個羅澤也真是該死了。”寧遠打了個寒顫,無法想象。
“你說,男人和男人......”
“閉嘴!”陸霆琛哪有心情跟他探討這個。“別在這煩我。”
“咳咳。寧遠輕聲咳嗽了一下,哥......你說這事兒和那個秦銘有沒有關係?”寧遠趕緊轉移話題。
“你猜。”陸霆琛眯了眯眸子,手指輕輕敲打自己的腦袋。“這個秦銘是個很奇怪的人,到現在我都沒看明白他到底想要什麼。”
“你還沒看出來?他就是要嫂子,這個人聰明着呢,他要的是一個人的心和靈魂的高度臣服,你懂不懂?”寧遠一臉的擔心,這種人比單純的情敵可怕多了。
“給我打120。”半響,陸霆琛沒釐頭的說了一句。
“什麼?”寧遠懵了一下。
“打120,傳出消息說我病了,胃出血,就說胃癌晚期,怎麼嚴重怎麼說。”陸霆琛躺在沙發上準備自己的表演。
“哥,你能不能換個套路?”寧遠記得陸霆琛以前用過這個套路。
“你知道什麼,不逼顧暖一把,你永遠不知道秦銘手裏還有什麼大招。”陸霆琛看不透秦銘這個人,他要是想動手早就該動手了,可他就像是個沒事兒人,偏偏還橫在他和顧暖中間。
“哥你真是個人才,感情明天您住院,公司還得我來?”寧遠反了個白眼,早知道這樣您從陸子琛手裏要回來幹嘛?
“你不懂,這年頭不耍點兒手段容易單身。”陸霆琛老神在在,眼裏卻透着心事。
“對了,明天上午讓重陽來醫院看我。”
“重陽?他不就在隔壁?我現在幫你叫都行。”寧遠指了指旁邊的別墅。“你看玻璃房還亮着燈呢。”
“他和他未婚妻乾柴烈火呢,這會兒你叫他?找死吧你。”
“要說這唐靜也挺可憐的,我聽說她跟了重陽三年,結果重陽還是訂婚了,還和這未婚妻打的火熱。”寧遠搖了搖頭。“咱們這個圈子裏也就屬我最癡情了,多專一。”
“滾,最不該專一的就是你。”陸霆琛恨鐵不成鋼,總是寧願和艾麗是絕對不能在一起的。
無論是家裏還是其他,他們兩個註定沒有結局。
第二天一早。
顧暖焦急的往外走。
“顧小姐,您要去哪?”門外,有人攔住了顧暖。
“讓開!”顧暖的眸子透着陰沉。
“顧小姐,沒有秦銘先生的同意,我們不會讓您走的。”手下執着。
“讓她走。”秦銘房間的門打開,他倚靠在門框上笑了一下。“聽說陸霆琛病了。”
顧暖看了秦銘一眼,再次開口。“胃出血是老毛病了。”
“需要我陪你嗎?”秦銘反問。
“我自己去就好。”顧暖搖頭。
“多陪他幾天吧。”秦銘難得的大氣,可說出來的話卻總讓人猜不透他的情緒。
也聽不出真假。
顧暖擔心陸霆琛,沒有多想轉身離開。
秦銘看着顧暖的背影看了很久,笑着搖了搖頭。“顧暖,這是我最後一次由着你任性。”
絕對是最後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