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霆點菸的手僵了一下，像是煩躁的將煙扔了出去，猶豫了片刻乾脆把打火機也給扔了。“擦！瞧不起誰啊，哥給你買一百塊錢的。”
顧暖笑着跟在謝霆身後，心口空落落的，像是在滴血，但是已經麻木了。
這纔是他們最想看到的結果。
是她毀了陸霆琛，毀了陸氏。
從來都是因爲她的算計才把陸霆琛拉進了這場旋渦。
寧遠的父親說的沒錯，不管是不是愛情，陸霆琛娶任何一個女人都比和顧暖在一起要好得多。
陸氏不僅僅是一份產業，是陸家幾代人的心血，是成千上萬人的產業鏈。
不能毀在她一個人手裏。
所以，從某種角度來說，顧暖早就放棄了。
在寧遠父親找到自己的那天，她就被說服了。
“真他奶奶屬老鼠的，走到哪跟到哪，老子抓毒耗子的時候也沒被這麼跟蹤過。”知道背後有人跟蹤，謝霆不滿的嘟囔。
用不能動手打人，他只能忍着那些人。
“你真不像個警察。”顧暖笑了一下。“你像個街邊犯事兒的小痞子小混混，你當年要是不考警校現在肯定是問題青年。”
“還真讓你說對了，我就是犯了事兒才考的警校。”謝霆大方承認了。
“犯了什麼事兒？”顧暖八卦的問了一句。
“我把我們高中校長的兒子給揍了，差點兒沒緩過來。”謝霆笑的很自豪，明明是青春年少的衝動，卻不從他眼底看到任何的後悔。
多大的人了，居然還沒有覺得自己當年做錯了。
“我覺得我沒錯，讓我跪下道歉不然就開除我，老子怕被開除？”謝霆擡手十指交叉背在腦後。“後來我就被接走了，被我爸爸的戰友接走了，他逼我考警校，還不讓我進緝毒，非讓我來刑偵我也沒辦法。”
謝霆說的極其自然，像是一點兒也不在意。
可顧暖卻聽着有些淒涼。
“爲什麼打那小子？”顧暖還是好奇。
“我們原本關係不錯，不過他搶我女人就算了，還說我爸和我媽壞話，那年我媽病的最嚴重，她有嚴重的抑鬱症，因爲我爸的死......”
顧暖仔細看了謝霆一眼，個子很高，看起來比陸霆琛要高個一兩釐米，不同於陸霆琛的妖孽帥氣，謝霆更像是個人，有血有肉的漢子。他長得很硬氣，一看就是不好惹的那種男人，打架也沒的說，就是痞子氣太重，一身的不修邊幅。
第一次見謝霆是在海邊別墅，他要是不拿出警官證，她一定不認爲這個人是個警察。
“那你打他沒錯，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他扒拉你衣服你就得斷他手足。”顧暖幽幽的說着，這話還是程繼舟以前經常說的。
謝霆忍不住笑了一聲，看了眼遠處跟蹤的人。“你還會說黃段子呢？”
......
顧暖愣了一下，這段子怎麼就黃了？
“咱們也打個賭，你那賭約不是纔過去半個月？我敢打賭不出一個月你那神就得來找你認輸。”謝霆深意的笑了一下，伸手拉住顧暖的手腕。
他的手很大，和顧暖的一對比確實大了很多。
顧暖楞了一下，下意識想要掙脫。
“別動，演戲懂不懂？”謝霆蹙眉。
顧暖身體僵硬的厲害，沒有掙脫。
她只和陸霆琛這麼牽過手，以前的顧暖應該和凌沐陽牽過手，但她沒興趣去感知。
陸霆
被陸霆琛牽手的時候感覺像是被綢緞包裹，而謝霆的手粗糙溫熱，像是隻大爪子......
可能謝霆常年握搶打沙袋練習格鬥的原因，那隻手有點兒扎手。
翻了個白眼，顧暖決定去超市要給謝霆買只護手霜。
“生鮮區，超市菜價都是固定的，你看着買。”謝霆推着小推車，不忘把胳膊架在顧暖的肩膀上。
顧暖很清楚謝霆對她沒那什麼意思，也不覺得彆扭。
他們心裏像是各自裝着一個不能觸碰的點，誰都不願意戳破。
就像剛纔看到那張訂婚的請柬，明明謝霆的臉色也僵了一下。
就算謝霆不承認顧暖也能看得出，謝霆曾經對海藍動過心，不管是現在的海藍還是以前的景玉，謝霆對這個人都是特別的。
謝霆說他們充其量是互相利用，這一點顧暖是這麼理解的。
他在乎的女人跟了陸霆琛，所以他纔會對陸霆琛的敵意那麼大。
所以他們纔會八字不合，一提及兩人有關的事情就會吵架。
謝霆放在家裏擺的那個古董擺件，她在謝霆的書房角落裏看到了收購書，這說明他曾經把那個古董拿去競拍過。
而且價格相當可觀，還是m金。
謝霆後來並沒有把東西拿去競拍，而且他大大咧咧的看起來也不像是很想要錢的樣子，只能說他曾經有段時間急需用錢過，而競拍估價上的時間和景玉出事那年相吻合。
也就是謝霆第一次接手案件的時候。
他和景玉之間，也絕對不會是看上去的這麼平靜。
“這個送給你。”顧暖在生活用品區買了一隻桃子的護手霜，出了超市放在謝霆手裏。
“這是什麼？”謝霆一臉茫然，大包小包的提着所有物件也不許顧暖手裏提東西。
拿着那護手霜看了一眼，謝霆蹙眉。“大老爺們用什麼護手霜？”
“山城的冬天比較冷，手會更粗糙。”顧暖聳了聳肩。
謝霆這才反應過來，顧暖是嫌棄他手扎人？把護手霜塞進口袋，謝霆賭氣的再次握住顧暖的手。“那幫孫子盯着呢，配合點兒！”
顧暖笑了一下，安靜的跟着。
中午飯是謝霆做的，做的很簡單，他着急要去警局，走之前說讓顧暖好好準備晚飯，他今晚不加班，會很早回來。
燉上花哈海鮮湯，顧暖嚐了下味道，山城的東西好像都挺大的個子，比海城的花哈個大肉肥。
聽見有人敲門，顧暖看了眼時間應該是謝霆回來了，可打開門，門外站着的卻是陸霆琛。
......
顧暖愣了一下，開門的手僵在原地。
“你怎麼來了？”微微蹙眉，顧暖在圍裙上擦了擦。
她穿着很隨意的居家服，是謝霆姐姐的衣服，今天新買的衣服都洗了晾在陽臺上。
頭髮隨意紮起，穿着圍裙的樣子像極了一個溫柔的妻子。
也不是像，這個女人曾經確實是他的妻子。
“聽山城警方說有你不在場的證據證明，爲什麼不跟我解釋？”陸霆琛的氣壓很低。
“解釋了，你就不會和我離婚嗎？”顧暖笑了一下。
陸霆琛站在門口，身體有些僵硬。“暖暖......跟我回去吧。”
“以什麼身份回去？聽說你要訂婚了，恭喜你。”顧暖說的很平靜，眼中再也沒有了任何波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