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天以後,依舊進展全無。

    先是末路山和趙平等人試探着朝兩邊延伸尋覓,想要看看這片斷崖的橫向寬度能有多遠,先前房柯等人只是走了一段距離,並沒有將橫向的斷崖全部給查探完,想着在這一點上是不是還會有別的發現。

    但可惜的是,斷崖的橫向距離並不是很長,滿打滿算也不過才千米左右然後就到頭了,兩旁依舊是被結界給包圍着。

    這麼一來,就已經品明白了,洞天福地的人就彷彿是給禁錮在了一個盒子裏,上下左右全是思路,只有裏面是空的,但這個盒子很不講道理,前方居然會向裏面壓進,這就等同於是把他們給送進了你個類似於碾壓一類的機器中,到最後的結果只有一個,就是全都被壓的粉身碎骨了。

    既然上下左右前後全都無路可行,最後他們就斷定,那破開結界的方式搞不好就是還在這片結界裏呢。

    可首要的問題就是,你壓根就進不去啊,進去就得成爲一坨肉餡,然後就剩下一堆白骨了。

    “人是進不去的……”房柯揹着手,聲音低沉的說道:“換一個思路想想,爲什麼當有人進入其中之後,血肉全部都被絞碎,但骨架上面卻留下了利刃切割過後的痕跡,很明顯的是,結界裏面的利刃肯定也有將骨架給絞碎的實力,所以我寧願相信這是有針對性的。”

    “唰”柳向突然一擡手,一把寬背大劍被他送了出去,然後直接就進入到了結界當中,無數道視線全都望了過去,就看見那把寬背大劍向前飛了一段距離之後,就不見蹤影了。

    這當然不是劍身被絞成了碎渣,而是因爲結界之中太過漆黑,人眼已經望不到稍遠一點的地方了。

    趙平點頭說道:“之前倒是沒有留意到這個狀況,死了的那些人,衣物連着血肉被一起給絞沒了,不過似乎他們的法器倒是被留了下來……”

    這個發現完全無法將他們的信心給調出來,雖然是有點意外,可道理卻是聊勝於無的。

    房柯嘆了口氣,抿着嘴吐出兩個字:“虛嬰!”

    衆人頓時一愣,有人似乎迷惑不解,有的好像頓時意識到了什麼,於是人羣裏頃刻間就寂靜了下來。

    人有軀體,血肉,進入結界之中瞬間絞殺,但虛嬰只是人的神魂而已,是完全不存在血肉說法的,那這麼一來的話確實有可能按照房柯所說的,虛嬰似乎可以無視結界裏面的利刃?

    可關鍵問題在於,誰敢去嘗試?

    人若死了,如果能夠保全虛嬰的話,倒是可以奪舍接客重生的,可如果虛嬰要是被滅,那人則也就隨之消逝了。

    哪怕就是處於絕地了,也不會有人甘願拿自己的性命去冒這個險的,畢竟萬一要是有人第一個喫螃蟹了,找到了破除結界的方法,他們就可以逃脫昇天了。

    良久之後,人羣中傳來了一聲嘆息。

    一個垂垂老矣的老人,從人羣內走了出來,末路山,雲山宗還有其他一些宗門的人都並不認識此人,有些發怔的看着他,不知是何意思。

    “我來自一個很偏遠的洞天,在我們的宗門裏,最近千年以來也就只出了我一個渡劫中期的人,爲此宗門上下都很歡欣鼓舞,將我奉爲了太上祖師,我知道這會在各位大宗的眼裏,看起來有些可笑,但在我們宗門內我確實是千年內境界最高的人了……”

    趙平看着對方,搖頭說道:“能進入渡劫,就說明道友你的天賦和修行已經走在了太多人的前面,雲山雖大也不敢保證能有三成的弟子進入渡劫期的。”

    這老修者笑了笑,站在房柯和趙平還有向缺等人的身前,說道:“但是千年纔出一個渡劫期,這對一個宗門來說也算是很汗顏的了,其實,在我的有生之年,我從未想過羽化飛昇進入仙界,我只是想着本宗能夠在我手中稍微崛起一點就可以了,哪怕再多幾個渡劫期的強者也行啊”

    這老人頓了頓,然後朝着趙平說道:“當趙宗主前往我們洞天之時,我義無反顧的跟了上來,除了因爲自己大限過後很難羽化飛昇,其實更想着的是我們可以就此抱上雲山宗的大腿,想着如果有機會的話貴宗是否可以拉我們一把,畢竟宗門裏的資源和功法太難支撐我們的弟子走上更高一層的境界了”

    趙平非常鄭重的拱了拱手說了一句“雲山可以與你結盟”因爲不光是他,別人也都看出來了這爲老修者是打算做第一個喫螃蟹的人了。

    老修者點了點頭,然後看向了向缺,向缺擰着眉頭說道:“你可以放心去就是,我若是能夠回到洞天福地,一定會盡快派人過去的,你們宗門是……”

    “北望山,流雲宗”

    “好!”

    這老朽者說完就“唰”的一下閉上了眼睛隨後,從他的身前出現了一道淡淡的鏡子,隨後漸漸清晰起來,這是個大概半米多高的虛嬰。

    確實,從虛嬰上來看的話,對方的資質確實有點一般。

    但這位老人家的心思你一般人絕對是無法領悟到的。

    這就是人家在赴湯蹈火,萬死不辭,努力讓自己發光發熱,然後你們趕緊來判別出是怎麼一回事。

    這就是在以死來明志,因爲我們也想要成長起來的。

    但這裏的問題暫且不說,如果從向缺的出發點來說,對方如此明志,他是肯定不能就此掠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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