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青澤在官場浸淫多年,各行各業的人物性格都摸的清清楚楚。
張神醫壓根就不是信口開河的人,如果楚雲瑤沒有一丁點的本事,是糊弄不了張大夫的。
更何況,看張神醫的表情,似乎並不清楚楚雲瑤的身份。
楚雲瑤對着張大夫點點頭,算是默認了自己的身份。
見楚青澤一副算計的嘴臉,語氣譏諷:“當然是在鄉下學的,難不成是楚家幫我請的醫師不成?”
楚青澤竟破天荒地的沒生氣,而是指着她手裏的藥膏:“你確定一定能治好你四姐?如果不能,你拿命來賠?”
拿命來陪?
楚青澤莫不是覺得她腦子有坑?
楚雲瑤收起手裏的藥膏,“連張神醫都無法保證的事,你讓我拿命做擔保?”
同樣都是女兒,她的命竟然抵不過楚雲煙一張臉。
說楚青澤是個渣爹都是侮辱渣了。
楚雲煙也不肯讓楚雲瑤醫治:“她一條賤命,也配賠我這張臉?萬一她嫉妒我擁有的一切,故意不安好心怎麼辦?”
四姨太拉着楚雲煙和楚青澤往外走:“中醫現在越來越沒落了,我們去看西醫吧,上次二小姐發高燒,西醫一針見效,當晚就讓二小姐身上的溫度降下來了。
我就不信,整個錦城沒有大夫能治好我女兒的臉。”
楚青澤走到門口,忍不住回頭看了眼依然悠閒坐在椅子上的楚雲瑤,眸底精光閃過。
“雲瑤,少帥平時比較忙,你要是沒事,多回孃家小住,我們父女聚少離多,理應多交流溝通,增進感情。”楚青澤儼然一副慈父的模樣。
楚雲瑤眼皮都沒擡一下,她才懶得陪他扮演父慈女孝的溫馨場景。
楚雲煙見楚青澤對楚雲瑤示好,恨恨的瞪了楚雲瑤一眼,拉着楚青澤,可憐兮兮的哭:“爹,快點送我去找洋大夫吧。
我臉上又疼又癢,再潰爛下去,真的就留疤了。”
楚青澤趕緊帶着楚雲煙上了汽車。
教堂邊的醫院裏,金髮碧眼的洋醫生用放大鏡仔仔細細的查看了楚雲煙的臉,憋着一口不算流利的國語:“應該是細菌感染,我給你打一針消炎藥,再塗抹點藥膏,大概會好的。”
楚雲煙聽聞,欣喜萬分:“好了之後會不會留疤?醫生,我不想留疤。”
“這個不敢保證。”
楚雲煙猶如被人潑了一盆涼水。
四姨太安慰道:“中醫很多祛疤的藥膏,只要阻止臉頰繼續潰爛,娘再去找張大夫替你醫治......”
洋醫生拿着針,“可以打針了,把衣服掀開。”
楚雲煙緊緊的揪着領口:“要打哪裏?”
洋醫生拍了拍自己的屁股,“當然是臀部。”
楚雲煙尖叫一聲,撲到四姨太懷裏,羞窘的滿臉通紅:“娘,這個黃毛洋人要佔我便宜。”
楚青澤見多識廣,但根深蒂固的保守觀念還是植根在腦海裏,“能不能換個地方打?”
洋人攤攤手,“那就只能靜脈輸液了,打手臂。”
一個車伕模樣的人走進來,附耳楚青澤:“老爺,五小姐帶着藥膏去了雲來閣,雲來閣是從
......
楚雲瑤將藥膏交給寶兒後,正沿着街道往回走,一輛馬車停在她面前。
管家派人過來接她了。
楚雲瑤跳上馬車,剛坐進去,就意識到了不對勁。
狹小封閉的車廂裏充斥着濃烈的酒味,男人渾身上下散發着一股暴戾和陰鷙。
“你怎麼了?”楚雲瑤沒料到墨凌淵竟然會在車廂裏
墨凌淵眉骨跳了跳,“我好像吃了不該喫的東西,雲瑤......”
“等等,等等。”楚雲瑤打斷他的話:“我有辦法,我是大夫,你先讓我把完脈。”
她轉身坐在了他的身側,將車簾挑開一點點,讓外面的風灌進來,吹散車廂裏的濃烈的酒味......
她的手指搭在他的脈搏上,眉眼倏地一沉,冷聲問:“這種不乾不淨的東西,誰給你喫的?”
墨凌淵這廝到底去了哪裏?
墨凌淵當然不會告訴她,他去找遲夜白打聽雲澈跟楚雲瑤的關係,被那傢伙給暗算了。
“能否治好?”
“能。”楚雲瑤指揮着車伕:“速速回府。”
看他難受至極的模樣,楚雲瑤忍不住問,“這種醫治方式有兩種,你要選哪一種?”
“哪兩種?”墨凌淵只覺得面前的人影重重疊疊,看不真切。
“一種就是生熬,熬到藥效過了就沒事了,很痛苦,最好是泡在冷水裏緩解一下,另一種就很輕鬆了,就是遵從本心......”楚雲瑤穩住他的情緒。
馬車一路狂奔,很快就到了少帥府,楚雲瑤撿起掉落的手帕,系在臉上。
楚雲瑤扶着他下了馬車,命人立即將墨凌淵送到儲星樓裏。
待傭人扶着墨凌淵躺下,打扮的花枝招展的曾佳麗趕到了,楚雲瑤對着門口的護衛低語了幾句後大搖大擺的離開了。
墨凌淵睜開眼,臥室裏窗簾半掩,月光灑在陽臺上,影影重重。
“爺,您病了,少夫人讓我好好照顧您。”曾佳麗凝着近在咫尺的絕俊面容,既歡喜又不甘。
歡喜的是,沒想到墨凌淵竟然比總統描述的還要俊朗。
不甘的是,自己沒有早一點被送進少帥府,否則,也不可能有南煙這個女人的存在了。
楚雲瑤身爲少帥夫人,壓根就入不了墨凌淵的眼,空有少夫人的頭銜,爲了討少帥歡心,竟然主動給丈夫納妾,活的太卑微了。
更何況,身份還是楚家的嫡女,就連督軍都不喜歡她,壓根就不值一提。
曾佳麗脫掉墨凌淵的外套,見他只是靜靜的凝着她沒反對,膽子更大了些......
墨凌淵耳朵裏嗡嗡作響,聽不清面前的女人說了什麼,只隱約感覺到是個溫柔的女聲。
眼前模糊一片,分辨不出面前的女人到底是誰。
好似楚雲瑤,又似乎並不是。
他撐着手臂想要坐起來,“雲瑤......”
曾佳麗眸色微寒,嬌滴滴的湊過去,“爺,人家是佳麗,少夫人已經走了。”
她身上淡淡的脂粉
味道夾着茉莉花的頭油味道鑽進墨凌淵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