憑着腦子裏僅存的記憶,楚雲瑤終於找到了奶孃住的茅草屋,推開門,發現裏面的擺設依舊,只是找不到一丁點的有人住在裏面的痕跡。
寶兒手指摸了下桌面,看着指腹上厚厚的灰塵,“小姐,這裏應該很久沒有人住了,灰塵這麼厚,竈上的蟑螂都被餓死了。”
楚雲瑤又推開臥房的門,門窗緊閉,牀鋪的被子全部被藏到櫃子裏,漏水的地方放着個小木盆。
看來奶孃並不是發生了什麼意外,否則,不可能將家裏的東西都清理好,就連被褥都收進櫃子裏妥善安放了。
楚雲瑤帶着寶兒在茅草房的周邊轉了轉,看到正從山上回來的鄰居:“爺爺,您知道我奶奶去哪兒了?”
老人家放下扛在肩膀上的一捆柴火,“你奶奶不是被你相公派過來的幾個人接走了嗎?”
楚雲瑤心裏“咯噔”一下,“我相公派過來的人?”
“是呀。”老人家黝黑的面孔上掛着憨厚的笑容,“你還讓人帶了很多糧面和特產回來,你奶孃高興的不得了,說你嫁的那戶人家特別好,家境殷實,還很孝順。
姑爺特意接她老人家去城裏養老,你奶孃還送了我好幾袋白米麪,夠我們一家喫三個月了......”
見楚雲瑤臉色凝重,老人家面色微變:“你不知道這事?”
楚雲瑤搖頭:“什麼時候的事?”
“快兩個月的時間了,你要不回去問問你相公。”老人家指着自己的土坯房子:“你家裏現在什麼都沒有了,去我家喫頓飯,住一晚吧。”
“好。”楚雲瑤也不推遲,讓寶兒趕着馬車,繞過小路,去了老人家的家裏。
鄉下的人很久才能喫頓肉,楚雲瑤從山賊那裏搶過來的野味全部都分給他們喫光了。
酒足飯飽,閒聊之後,楚雲瑤將事情的始末了解的七七八八。
其中有個畫畫的不錯的教書先生,甚至將穆清的容貌給畫了下來。
楚雲瑤終於確定,是墨凌淵派穆清帶着人過來,接走了奶孃。
那個時候,她嫁入少帥府,纔剛一個月的時間。
墨凌淵卻從未曾跟她提過這件事。
這個男人,他私自扣押了她的奶孃,卻裝出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絕口不提,到底想要做什麼?
就像她防備他一樣,他也在防備着她。
“小姐,我們什麼時候回錦城?”寶兒鋪好牀,給小狼崽用舊衣服搭了個柔軟的窩。
“明天吧,喫完早飯就離開。”楚雲瑤仰面躺下,雙手枕着後腦勺,默默的想心思。
半夜時分,火光沖天而起,楚雲瑤和寶兒被“着火了,救火呀”的聲音吵醒。
剛坐起來,老人家的兒媳婦就闖了進來:“雲瑤,不好了,你家的茅草房着火了,你快去看看吧。”
楚雲瑤掀開被子,穿着單衣就往外跑,寶兒追在她身後,給她罩了件披風。
待她和寶兒趕到茅草房的時候,左鄰右舍的人正端着臉盆和木桶奮力撲滅大火。
奈何火勢反倒越來越大,很快就讓人不敢靠近。
空氣中,濃烈的火油味瀰漫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