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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兒,你姑姑是怎麼生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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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兒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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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姑有生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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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兒繼續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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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姑有沒有對你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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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兒依然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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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少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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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少瑾擰乾了毛巾,有些泄氣的想了片刻,問:“那修兒再想想,姑姑生病之前都做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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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兒泡在澡盆裏,小手撥着溫水玩,垂着眼簾:“看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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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畫?”封少瑾有些懵:“什麼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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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姑的畫。”修兒小手比劃着:“好多姑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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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兒纔剛重新開口說話,很多詞彙在舌尖打轉,偏偏不知道該如何說出口,只是來來回回的重複着幾個簡單的詞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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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少瑾凝着眉眼:“你是說姑姑畫了很多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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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兒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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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少瑾又問:“畫上有很多姑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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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兒點頭,補充道:“馬車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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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少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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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少瑾似乎想到了什麼,俊朗的眉眼瞬間變得冷銳起來,周身氣息快要凝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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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少瑾將泡的差不多的修兒從澡盆裏擰起來,用乾毛巾包裹住,給他換了中衣,抱着將他直接塞進被褥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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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擦拭着修兒溼淋淋的墨發,“修兒是說,姑姑生病之前,在書房裏看到了那些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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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兒再次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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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少瑾心口一緊,他不動聲色的哄着修兒:“修兒乖,快點睡覺,小孩子睡好了才能快點長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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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兒眨巴着眼睛,盯着封少瑾,聲開口:“姑父。”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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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喜歡我姑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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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歡。”封少瑾薄脣勾了勾,笑容溫暖柔和,將被角掖好:“很喜歡,在姑父心裏,誰也比不上你姑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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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兒又道:“要對我姑姑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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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封少瑾忍不住笑了,如風華霽月:“我會對她很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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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兒打了個哈欠,閉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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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孩子的瞌睡說來就來,封少瑾確定修兒已經睡着了,緩緩站起身,他沒有去找墨凌薇,而是徑直去了書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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舉目往書櫃的最上面一層望去,那本不起眼的冊子已經沒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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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少瑾踩在凳子上,將那一疊畫紙全部拿下來,一頁頁的翻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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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真,那些按照日期一張張擺放好的畫像被徹底打亂了,封少瑾又在書架上找了找,封少卿留下的記錄本確實不見了蹤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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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修兒說的那些話,封少瑾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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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本冊子是他跟封夫人鬧僵的時候,封逸辰給他的,讓她體諒一下封夫人的處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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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畫也夾在這本冊子裏,一同遞到了他手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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冊子裏的內容,他早就看過了,只是沒料到,哥哥竟然還畫了那麼多張墨凌薇的畫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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惟妙惟肖,落筆有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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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記得封少卿從前對畫畫並沒有多少鑽研,只是沒料到,畫墨凌薇的時候竟然能達到這般傳神的境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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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本冊子和畫像,他無處可放,索性就放在這棟別院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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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墨凌薇離開的那段時日,他想她想到渾身難受的時候,便翻開看一看,陪着他度過了那麼多孤獨寂寞的時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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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墨凌薇和修兒過來了,他也忘了這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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