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面無表情移開了目光,打算直接無視他。
李振東倒了杯水遞到我嘴邊,我不耐煩地說:“我不喝!”
我發現自己的聲音疲軟無力,而且非常沙啞,應該是很久滴水未進的緣故。
李振東把杯子放在桌子上,蹲下來面對着我,“高雪,對不起。”
我看着李振東,他臉上的表情非常誠懇,我的內心卻毫無波動。
“李振東,沒什麼好對不起的,你不是我的誰,也沒有做什麼對不起我的事。”
我閉上了眼睛,不想再說話。
李振東又把那杯水端了過來,“高雪,你把這杯水喝了我就走。”
李振東的聲音聽起來非常難過,我心裏竟然也有一絲疼痛的感覺,我睜開眼,看着李振東。
李振東與我對視着,眼裏是毫不掩飾的神情與心痛,但是我想到那個錄音,李振東冷酷無比的聲音又在我腦海中響了起來。
我就着他的手,喝了半杯水,就扭開了頭。
李振東知道我的意思,放下杯子嘆息一聲就離開了。
我躺在牀上,看着天花板,心裏是無盡的荒涼。
童樂趕到的時候,我正在發呆,她着急地走進來,看到我沒什麼大礙這才放心下來。
“雪兒,到底怎麼回事,我接到醫院的通知的時候,都快嚇死了!”
我看着她擔心的表情,心想這世上童樂是唯一一個對我好的人了,所以我格外珍惜。
“沒事,我就是被姜勇抓了。”
我把事情的經過跟童樂簡單敘述了一下,不願深談。
童樂聽到是我弟弟一起和姜勇設計我,生氣地說:“你弟弟家簡直就不是人,你對他那麼好,他竟然幫着一個外人來害你!”
對於童樂的話,我有些無動於衷,“已經無所謂了,那個家,我已經徹底放棄了,大不了以後斷絕關係。”
父母和弟弟的行爲,已經讓我對他們徹底絕望,我不敢再把會在背後捅我一刀的人當做我的家人,不然我到時候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童樂請了好幾天假在醫院裏陪我,她的男朋友也來看過我幾次,兩人在一起的時候,一言一行之間都透露着溫馨和甜蜜。
李振東每天都堅持親自給我做飯煲湯送過來,我沒有接受,畢竟沒打算跟他再有什麼關係,這樣牽託不清不是我的性格。
李振東的性格,不是我的拒絕能改變的,他還是每天都這麼做,後來我索性就沒再管他。
自從童樂來了之後,我跟李振東就沒怎麼說過話,明天就要出院了,林東瑜來看我。
他看起來欲言又止的模樣,我支開童樂,看他要說點什麼。
林東瑜站在病牀邊,“高雪,你就算生氣,也該消氣了吧。”
我盯着眼前的被子,平淡地說:“我沒有生氣。”
“你要是沒有生氣,爲什麼讓李振東在外面苦等你這麼多天卻不理他。”他的語氣已經帶了一些不滿。
我轉開
了目光,看向窗外。
林東瑜非常生氣,語氣也變得非常不好,“你不知道他爲了你做了多少努力,你爲什麼要這樣對他?”
李振東做了很多努力嗎?
我沒看到。
“很感謝你,不過這是我跟他的事情,我希望由我們自己解決。”
我的語氣沒有絲毫起伏,可是隻有我自己才知道我心裏的苦澀。
林東瑜不再勸我,語氣有些不穩,“高雪,你會後悔的,我保證。”
說完這話,他就離開了。
第二天出院的時候,李振東走進來,他的臉看起來非常蒼白,看起來像大病初癒的模樣,他看起來竟然比我這個病人還憔悴。
“我送你回去吧。”
童樂看我們倆表情不對,立刻說去辦出院手續,我坐回病牀上。
“李振東,我之前考慮要不要跟你在一起,我在醫院的這段時間,已經考慮好了。”李振東艱難開口,眼裏有一絲掙扎,“你說吧。”
“我們還是算了吧。”
李振東眼睛在那一刻,變得非常平靜,靜到我覺得有些害怕。
“我被姜勇抓去的時候,曾經期待過你來救我,可是最後你卻沒來,姜勇給我聽了他用裸照威脅你的時候你們的談話錄音,那一刻說實話我挺心痛的,不過都過去了。”
看着他越來越冰冷的神色,我有一絲退縮,有一刻都不想再說下去。
但我知道我今天必須把所有的話都說完,因爲我沒有再說一次的勇氣。
“李振東,經歷過一段失敗的婚姻,我變得非常沒有安全感,而你似乎不是那個能讓我依靠的人。”
最終在李振東的堅持下,還是他送我回家,他囑咐我好好休息就離開了。
一回到家,我就打電話去建林辭職,我不想再跟李振東見面。
今天我去找了一天工作,毫無收穫,在門口看見一個我這輩子都不想再看見的人,那就是我曾經的婆婆——謝秀春。
一看見我,她立刻就衝過來想打我,我已經不是以前的我,怎麼可能還站着任由她打。
就在她的手快碰到我的時候,我趕緊轉了個身,她一時收不住,就直直撞到我身後那根電線杆摔在地上。
謝秀春捂着腦袋躺在地上,大聲喊着:“殺人啦殺人啦!大傢伙快來看看的!怎麼會有這麼惡毒的女人,竟然對婆婆這樣……”
我懶得再看她的表演,轉身就走,她想演戲是她自己的事,我沒心情陪她演下去。
沒想到謝秀春看我沒理她,也絲毫不在意她就這樣躺在馬路上大喊大叫,立刻一咕嚕爬起來,捂着額頭追上來,在我身後兇狠地叫着:“高雪,你個賤女人,今天我非撕了你那張破嘴不可,竟然在外面說我兒子的壞話!”
我不想再理她,加快了回家的速度,這對奇葩母子,我早就受夠了,不想再看到他們。
沒想到謝秀春卻跟着我進了我家,而且還非常不要臉地躺在我的沙發上,捂着頭呻.吟:“哎喲,我的頭啊!好痛啊!”
我冷眼看着她,思索着用什麼方法把她趕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