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你能看透剛剛出來那人的境界嗎？”
“我當然……當然能。”
“我感覺她好強好強啊，就算我們倆加起來，也不是她的對手。”
“別怕，她不過也就比我們高兩三個級別而已。”
說到而已的時候，聲音已經沒有任何底氣可言了。隨即又突然改口說道：“怕什麼，我們要殺的是程然，又不是那個人。”
這哥倆去醫院蹲守程然，結果撞見幾個神武境的雜工，頓時被嚇破膽子。想着真打起來，他倆逃都逃不掉，那乾脆來程然家門口堵他吧。他家總不能有神武境的高手鎮守吧。
結果剛來還沒藏好，就看到一個女的大老遠的與程然在一起說話，說了幾句話這女的離開向他們走來。
見到這女的，哥倆更不淡定了。
她身上流露出來的那股氣息，可比醫院裏那三個雜工要強的太多太多了。比之他們倆就更不用提。
什麼情況？
“現在北方大陸的武者已經這樣廉價了嗎？”矮個男子語氣中充滿了驚恐，震驚道。
“是啊，怎麼他媽神武境的滿街跑？”高個男子也感嘆了一聲：“小弟，我決定，我們先回去，把這事告訴苦儒，他不信就讓他自己來看看。”
“可是咱媽的病……？”
“訂金已經夠給咱媽做手術了，再說，咱們就是晚點殺程然，也不是不殺。”
“嗯，也對。”
於是兄弟二人，愉快的做了決定。
如果此刻程然聽到他們的對話，聽到苦儒倆字一定非常熟悉，因爲那個人跟蒼雲串通，差點要了他的命，而且也算是當初害死方素英的直接兇手。
……
而此刻，在程然家裏。
程然洗了個澡，換了身乾淨衣服，並把之前的骨片收集起來，一部分拼成馬甲穿在身上，一部分放進皮箱內。
李素珍敲響程然的房門，隨後推門進來。
“都準備好了？”
李素珍今天說話的語氣與往日大相徑庭，即便冥王已經走了。
程然對她微微一笑：“好了。”
“呃，那個……還有什麼要收拾的嗎？”李素珍支吾片刻，突然想起什麼似的，連忙走向程然與白槿兮的衣櫃。
“媽。”
程然叫住她；“我知道您擔心槿兮，放心吧，她真的就只是去金島辦點事，我一定會把她安安全全的帶回來。”
李素珍的身子頓住。
她回頭，目光忽然安定下來，臉上突顯一抹與往常極不相符的慈祥。
“程然，你別看媽以前總是說你這個不好那個不好，其實媽心裏清楚着呢，故意挑你的毛病，是不想讓你太有優越感，媽是害怕，一直害怕你有一天看不上槿兮了，不要她了。”
“所以啊，當聽說婧竹的事時，媽的肺都要氣炸了，而且還很害怕。怎麼說呢，仔細想想也不是人家婧竹的錯。當然，你犯渾也是事出有因，做男人的是該有擔當，可這種事，放誰身上，誰心裏也不會這麼容易過去。”
“槿兮不在乎，不是因爲她大度，而是因爲她太在乎你了，太在乎你的感受，不想讓你難做。”
“程然，如果你們不在一起了，別傷害我閨女，別打她別罵她，你把她還給我就行，我在這謝謝你了。”
李素珍就這麼平靜的說啊說的。之間倒是也有停頓，程然也能插的進去話，可他卻什麼都沒說，就這麼聽着岳母說。
想起過往種種，心中滿是感觸。再看李素珍這位向來刀子嘴豆腐心的岳母，發現，她的頭髮開始變化了。
不知爲什麼，李素珍最後的話，讓他眼圈一陣發紅，他突然就不想騙她了。
“媽，我跟您說實話，我們之間的確是出了一點問題，但絕不是您想的那樣。”程然沉默片刻，把李素珍扶到牀上坐，之後蹲在她面前輕聲說道：“她離開我逃避我本意是爲我好，所以她躲去金島。”
“但是您聽我說媽，我呢，什麼都可以不要，連命都可以不要，就是不能不要槿兮。我這次離開就是去金島找她，我不管她怎麼想的，也不管她會怎麼做，就算是讓我去死，我也要把她帶回來。”
李素珍的雙眼中閃現出晶瑩，嘴角卻露出一抹欣慰的笑意，激動的說不出來話。
她眼角的皺紋又深了。
老了！
人老了還有什麼可惦念的？
無非兒女。
房間裏的氣氛很怪異。
程然也察覺到這一點，不由的長長吸了一口氣，問：“我爸呢？”
李素珍拍了拍程然的手，搖頭說：“我都好幾天不回家了，之前連續不上你倆，我給他打電話，他說他去找找看，至今還沒回來。”
“嗯，不會有事的。”程然點頭。
殊不知。
在程然房間外，隔着一道門，李婧竹就靜靜的站在外邊，貝齒輕叩着朱脣，眼角也沁出淚花。
眼睛模糊了。
……
……
傍晚，辛陽市港口。
程然蹬上了一艘遊輪。
李婧竹與方素英一人抱着一個孩子，也跟隨程然上了船。
李素珍沒來，如果不出意外，她會很安詳的睡到明天中午。
所以，這次程然返身去金島，其實就只帶了李婧竹與方素英。而其他人都竟相來送。
程然與他們一一告別。
而在人羣中，他卻不經意的瞥見一個熟悉的身影，眉頭微微一皺。
不過他並沒有太在意。
也就是因此，他大意了。
等三個小時以後，船已經深入星斗滿天的大海時，他的手機響了。
“喂。”
接通電話，然後電話那頭就傳來蒼雲的聲音。
“程然，你那個變態的重生天賦真是很了不起。”
隔着電話，程然都能感覺到她一臉的憤恨與猙獰。
“不過，我不知道你在大海上能不能生存。”
“我在船上裝了很多很多的炸藥，你還有五分鐘與這個世界告別的時間，一路順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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