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或者說，是先前李桂茹踱步的樣子，像極了現在的程錦東。
一個人若是很在乎另一個人，那無形中他（她）會注意他（她）的任何習慣，以至於連自己都意識不到，自己會越來越像對方。
就好比程然有個小動作是聳肩，而當李婧竹在白槿兮面前聳肩時，白槿兮會皺起眉頭，心裏會感到一絲憂患。
“其實關於這一點，我也很納悶。”程錦東說：“殺人是不可解的罪名，被抓進去，誰救都沒用，那他豈不是死路一條？”
“可即便真的被救了出來，方家又不會善罷甘休，依然死路一條。”
程錦東的推斷，讓李桂茹心中驚慌不已。
“那……那……”
見到李桂茹緊張的臉都變了顏色，程錦東連忙安慰她道：“不過你也別太擔心，既然他把前面的事情梳理的這麼整齊，我想，該怎麼收場這種事情，他一定早就想好了。”
程錦東繼而喃喃道：“要真是這樣，那……還真是令人期待。”
……
……
京城方家大院內。
緒着山羊鬍，留着大背頭的方家三爺方懷山，匆匆走出院子，鑽進了一輛加長林肯汽車裏。
他身後跟了四個身材精壯的男人與兩名容貌姣好的女人。
“開車開車開車！”
上車之後，方懷山顯得極爲暴躁，他用腳去踹駕駛座的靠背，連聲怒喝道。
司機不敢耽擱連忙開車駛出方家。
“三爺，江北省二十一市裏，方家的人手都已經連夜趕往江北市，三爺您無需親自去的。”
一名黑衣白膚的女人勸道。
方懷山臉色陰沉的就像一桶陳年老醬，嚇的其他幾人不敢吱聲。
“三爺節哀。”
“三爺……已經查到了，”一名精壯，眼中閃爍着光澤的男人，把手機遞給方懷山，說：“那個叫程然的，現在被抓了，因爲傷勢過重，現在於江北市第一醫院就醫，有大量條子看護，進不去也出不來。”
“三爺我們……？”
方懷山眯了眯眼，冷聲說道：“去江北市第一醫院。”
“可是……”
方懷山咬牙說道：“我要親眼看看殺我兒子的兇手，究竟長了幾顆腦袋！”
……
……
程然就一顆腦袋，而且現在還很暈。
剛剛醒過來，就聽到有人在他旁邊說話。
“這就是那個殺人狂魔？”
這是一個女聲，聲音冷淡中，帶着一絲不屑的語氣。
“是的師姐。”一個男聲回道：“不過師姐你肯定想不到，這傢伙還是辛陽市一個很有名氣的企業家。”
“狗屁企業家，不就是一個富二代嗎？”女聲極其不屑的冷哼道：“像這種生來嬌生慣養被慣壞了的紈絝，心裏都是扭曲的，有時候稍微受點刺激，就很容易做出一些變態的舉動，所以，對於這種人殺人這件事，我一點都不意外。”
“啊，師姐，連這你也知道？”
“廢話，我來時早調查過了，行了，你也盯一夜了，找個地方眯一會去吧，我來看着他。”
“誒，那師姐您盯緊點，頭兒就在隔壁，有什麼事你拍拍牆就行。”
“知道了。”
……
程然慢慢張開了眼睛。
白熾的陽光瞬間刺痛了他的雙眼，使得他又趕緊閉了起來，然後再次慢慢張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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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 隨後，一股茉莉花的清香絲絲鑽入他的鼻孔。
再往上看，才發現，是一個上身穿白色衛衣，下身穿牛仔褲的女人。
女人正背對着他，此刻彎下腰不知道在查看地上的什麼東西。
程然也很快意識到，自己是在一間病房的牀上。
他的左手，被手銬鎖在牀頭的鐵管上。
瞬間，昨晚的一幕重新塞進了他的腦海。
昨晚……
在他把刀慢慢按進方青晏心臟的時候，眼前一黑，就徹底沒了意識。
這時，一雙美麗的大眼睛忽然在他面前眨了眨。
女人起身轉頭，正好與程然四目相接，然後皺起眉頭，語氣清冷的問了一句：“你醒了？”
程然點了點頭。
女人或者可以說是女孩，因爲從面相上看，這個女的最多也就二十出頭。
齊耳的短髮，白皙的皮膚，模樣長的倒是挺漂亮。
見程然點頭，女人便走向他牀的另一邊，似乎是準備去拍牆。
“等一下！”
這時，程然卻叫道。
女人腳步微頓，扭頭皺眉，一臉嫌棄的問：“幹什麼？”
“我想……”程然忽然感覺面色有些發燙，因爲這件事情真的很難爲情。
“想什麼？”女人不耐煩的說：“有屁快放，別吞吞吐吐的。”
程然咬了咬牙，說：“我想撒尿。”
“……”女人微微一怔，眼睛頓時瞪的老圓。
“你等一下，我叫人來。”
“別。”
“？”
“我不想撒尿的時候，被一羣人圍觀。”
“放心吧，只讓一個人帶你去。”
“我也不想撒個尿都被很多人知道。”
“你……”女人臉色有些不悅了，惱道：“那你想怎樣？”
“我……”
……
……
程然不得不承認，不管有多難爲情，人在憋急了的情況下，是真的能尿牀的。
不過還好，他沒尿牀。
女人把夜壺塞進他的被子裏，程然就把傢伙什放進了那個小壺口中，然後……
“嘩啦啦啦……”
一陣泉水叮咚，又伴隨着葡糖糖水的加持，那股子烤塑料般的味道，直接瀰漫了他周圍的空間。
女人一隻手身在被窩裏，一隻手捏着自己的鼻子，皺着眉頭一臉嫌棄。
“你真是一個好護士。”完事後，程然讚道。
女人惱臉：“我是警察！”
說着氣鼓鼓的敲了敲牆。
也就在這時，外邊卻傳來一陣爭吵聲。
“你不能進去？”
“我們三爺的路你們也敢攔？”
“我再次警告你們，這裏不允許你們進去，如果你們想要硬闖，那我有權以阻礙公務且襲警的罪名，將你們抓捕。”
“這位警官，我是死者的父親。”
“死者？”
“江北省商盟副主席，方青晏。”
“哦，原來是方家三爺，三爺還請節哀，請你相信我們的法律，法律一定會給您一個滿意的答覆。”
“我知道，其實我就是想進去看一看，保證不做任何過激的事情，這樣，你陪我一起進去，讓其他人留在外邊怎麼樣？”
“這樣啊……”
“小張，我帶他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