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島,是一個不被地圖標記的島嶼。
回到辛陽市的這些日子裏,程然翻閱過很多資料,在網上也搜索過金島的信息,可根本無跡可尋,沒有任何記錄。
自從發現嚐嚐腳底板有兩顆黑痣後,程然就再也沒有爲難過她,當然也沒再怎麼跟她說過話。
因爲他現在根本知道該怎麼處理這個女人。
記得昨天晚上,他問過嚐嚐一句:“如果有一天,你哥跟你擁護的師門發生衝突,你會怎麼選擇?”
嚐嚐沒回答程然。
一面是親哥,世上唯一的親人,一面是把她養大,並教她本事的恩師,這同樣是一個兩難的抉擇。
想了想後,程然也就沒有再糾結這個問題。
畢竟,與其讓陳東的妹妹去糾結,還不如自己糾結呢。
“我很恍惚啊!”程然無比惆悵的感嘆。
甲板上,李海濱遞給他一杯紅酒,苦笑了一聲:“有人說過你,顧慮太多嗎?”
“怎麼講?”程然詫異的問道。
李海濱指着平靜的海面,微笑道:“你看,這大海平時還是很平靜的。”
“可誰都知道,這平靜的下面暗流涌動,殺機四伏。”
“大魚喫小魚小魚喫蝦米只要填飽肚子就行,它們根本不會在乎旁的雜事,這就是生存法則。躲開比自己龐大的生物,去喫掉比自己小的生物。”
程然很不理解,他說:“你說的太玄乎了,別繞行不?有話直接說。”
李海濱說:“我們人與魚不同,但道理是一樣的,都想避開比自己更龐大的存在。而避開最好的辦法,就是讓比我們大的消失。”
“換句話說,對於我們來說,所謂的龐大,無非是以我們的力量很難解決的人或事。這包括抉擇。”
“與其自尋煩惱,你完全可以避開的,就當什麼都沒發生過。”
“而我,也會幫你保守這個祕密。”
程然的目光望向大海,身心好一陣的顫動。
他明白李海濱想說什麼了。
對於他來言,嚐嚐似乎是一個無解的難題。而對於這個無解的難題,其實根本不需要去解,只要讓它消失就好了。
把嚐嚐往大海一扔,所有艱難的抉擇都迎刃而解了。
沒人會知道。
程然閉上眼睛,再睜開的時候,重重的舒了一口氣:“可能,我真的是顧慮太多。”
“多就多吧,總比良心上遭受五雷轟頂的譴責要好。”
“因爲陳東是我們的兄弟。”
程然的這句話說完,李海濱不僅沒有感到失望,反而眼睛比之前更明亮了,他拍了拍程然的肩膀說:“我知道你下不了手。”
“相信很多人很多梟雄遇到這種事情,會選擇最簡單直接的辦法,可是這在你來說,卻行不通,說明我沒跟錯人。”
程然卻自嘲的搖頭笑道:“說明我註定成不了梟雄。”
說完,幹掉杯裏的紅酒,轉身回了船艙。
李海濱望着程然的背影,眯起眼睛,嘴角泛起一抹微笑:“沒錯,可能你這輩子都成不了一個梟雄。”
“可你會成爲一個王者!”
金島到了,他們依舊選擇了在金島的荒蕪一面登錄。
&n
nbsp;bsp;李海濱留在船上,程然時陽與嚐嚐下船。
程然跟嚐嚐的手腕被一根繩索繫着,中間留有近兩米的寬度,這給人的感覺有點怪異,就像是一對走進禮堂的新人,只不過中間的紅綢緞換成了繩子而已。
而默默跟在身後的時陽,就像一個撒花的花童,他身上還揹着一個很大的帆布包。
“你看,你的遊艇還在呢!”程然忽然發現不遠處的沙灘上,還擱淺着一艘遊艇。
這艘遊艇他也乘坐過,就是嚐嚐開上來的。
嚐嚐瞥了一眼,然後惡狠狠的瞪程然。
很明顯,這也勾起了她的回憶。
開着這艘遊艇來的時候,她還風光無限,誰知再次看到它時,自己已經變成了階下囚。
按照記憶中的方位,他們很快就來到那片很古老的樹前。
望着七八米高的樹幹,程然重重的嘆了口氣,感慨道:“前些天,差點就死在這了。”
嚐嚐冷笑一聲:“確實很遺憾。”
程然不理她,而是微微一笑說:“我現在終於知道商盟爲什麼要填海造島了。”
聞言,嚐嚐詫異的看了程然一眼。
程然也沒跟他解釋,而是對時陽甩了個眼色。
時陽點頭,隨後從帆布包裏取出一根軟梯,扔到樹幹上。
三個人順着軟梯爬上去。
時陽是第一次見到這種機關,爬上去後,整個人都傻了一樣。
“乖乖,這也太酷了!”
把軟梯扯上來放到洞內,三人又順着軟梯爬下去。
這裏有一天很長很長的通道,至少對於之前的他們來說,是很長的。
而這次再爬回金庫的洞穴,反而感覺沒那麼長了,好像是因爲他們現在身上沒有傷的緣故吧。
大概也就十五分鐘的時間,他們就爬到了自己的目的地。
爬進兩千平的大廳後,三個人再次被震驚了一把。
雖然之前已經見過了,可再次見到這佔地近一千五百平的金山後,嚐嚐與程然還是有點目眩神迷。
畢竟這可是一座金山啊。
時陽就更別提了,簡直驚的下巴都差點掉地上。
“別愣着了,裝!”
好半天,回過神來,程然喊了一聲。
時陽這才醒過神來,把帆布包打開,從裏面又掏出兩個帆布包,分別遞給程然與嚐嚐。
嚐嚐很不情願,可奈何深陷囫圇,不聽話還真怕程然會一時喪心病狂,把自己丟給那些船員。
所以
很快,三個帆布包就被裝滿了,每個裏面都有一百多斤。
一百多斤的雙肩包背身上,可不舒服。
所以,等裝滿之後,程然說道:“你們先在這休息一會兒,等我回來,咱們就回去。”
時陽好奇的問道:“大哥,你要去哪兒?”
程然微笑道:“還有個洞,之前沒敢進去,現在我去看看裏面有什麼。”
他沒隱瞞時陽與嚐嚐,畢竟那個洞嚐嚐也看見過,至於時陽這座金山都讓他知道了,也就沒什麼好隱瞞的了。
然後程然把繩索的另一端解下來,系在時陽的手腕上。
反正嚐嚐現在渾身都沒什麼力氣,有時陽看着也就夠了。
於是,他向洞口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