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是狠狠的瞪了程然一眼,然後說:“我幫你,你告訴我!”
程然卻搖頭:“如果你拿這個威脅我的話,你可以看着我被他們打死!”
“你!”嚐嚐氣的把她那小拳頭握的“咯咯”作響。
然而事實上,她卻沒有任何辦法。
正如之前程然所說,辛陽市是他的地盤。她如果想把他抓起來,嚴刑逼供,恐怕什麼都沒問出來,就被那個怪物給殺了。
現在的嚐嚐,比以往更清楚自己的處境。也比以前更看不懂程然了。
事實上,她從來沒看清楚過這個男人。
她把他抓到金島上,開始他還迫於她的實力乖乖聽話,可不知爲什麼,突然就失控了。再然後換成他救她,可按理來說,他不應該救她的。
後來他們一起發現了金島,她落到他手裏,她原以爲程然會殺了她,這樣,這個祕密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可事實上,卻並沒有。
第二次去金洞,她想把祕密用一顆手雷埋葬,可最終沒能如願,反而是這個本該殺死她以及她想殺死的男人,撲在她身上。
她不明白,既然自己是個變數,既然也知道自己可能是他朋友的妹妹,爲什麼還要說出來?
悄無聲息的把自己解決掉不是最完美的結果嗎?
那樣,關於金島的祕密,以及他朋友妹妹的祕密,就不會留下任何漏洞了。
可他爲什麼這時候說出來,然後放自己也不是,留自己也不是,處於兩難的境地?
她搞不懂。
別說她搞不懂,有時候程然自己都搞不懂。
就如同此刻,在不遠處的一個角落裏,一名裹着風衣,戴着皮質面具,梳着背頭的男人自言自語的說道:“你的性格,有諸多缺陷,太感性本身就是一個巨大的弱點。既然你遺漏了,那我就替你補全。”
嚐嚐與程然的談話,完全不顧忌方素夕以及秋高他們的存在,這讓秋高很是生氣。
他明明好心提醒嚐嚐,讓她躲開點,別誤傷了她,結果人家根本就不理他。
秋高臉色一沉:“長這麼大,還從來沒有人敢輕視過我,所以你們會知道輕視我的後果!”
說着,猛然一個縱躍,揮拳向程然打去。
“嘭!”的一聲巨響。
秋高的身子像個皮球一樣,倒飛出去十幾米,去的快,回的也快,整個人被摔在地上,再擡頭時“噗!”的一聲,噴出一口老血。
眼睛裏,滿是不可思議。
現場一片死寂。
別說秋高了,他們這邊沒有人不傻眼,全都呆住了。
嚐嚐的目光一直死死瞪着程然,她甚至都沒看秋高一眼,然後,慢慢收回自己高高擡起的腳。
“你想用我哥的身份,利用我一輩子嗎?”她冷聲質問道。
程然搖頭:“不會,最多三天。有些事需要我去處理,這件事處理完了,我會告訴你的。”
“三天?”嚐嚐。
程然微微一笑:“或許,用不了。”
從始至終,程然與嚐嚐都旁若無人的交談,就像他們從來沒把眼前的這些人當回事一樣。
方素夕暗自嚥了一口唾沫,轉身跑到秋高身前,皺眉問道:“秋大哥,你沒事吧?”
“沒呼”沒事倆字都說不全,血就從嘴裏冒出來。
方素夕嚇壞了,她眼含驚恐的看向程然與嚐嚐。
只見他倆正一邊說着一些他們聽不懂的話,一邊向她們走來。
方素夕連忙護在秋高面前,驚恐不安的說道:“要殺就殺我,跟他沒有關係,程然你放心,我做鬼都不會放過你的。”
然而
程然與嚐嚐一邊走一邊交談,完全像沒聽到她在說什麼一樣,從這些人的身邊經過,頭都沒回一下。
方素夕本來嚇的開始顫慄的雙腿,此刻也不顫慄了,改成她的雙肩在顫抖。
該死的程然!他果然沒把我們放在眼裏!
身爲京城四大家族之一,方家的大小姐,幾時被人這樣輕視過?
她很生氣很憤怒,可卻又無能爲力,於是,淚珠子“啪啪”的就摔下來。
程然與嚐嚐離開巷子後,她就蹲在地上哭。
秋高捂着肚子從地上爬起來,也不知該怎麼安慰她,他也受傷不輕。這時候,有一個一身白衣的男人,走到方素夕身後。
秋高想說什麼,白衣男人拍了拍他的肩膀,對他搖搖頭。
秋高苦笑着揮手,示意小嘍囉們,也一起散開。
於是,巷子裏,就只剩下白衣男子跟蹲在地上哭泣的方素夕了。
白衣男子不是別人,正是白夜。
他遞給方素夕紙巾,方素夕接過後,轉頭看了白夜一眼,然後整個人就呆滯了。
“素夕,你哥是我朋友,即便他做過多麼壞的事情,可與我而言他始終是我從小玩到大的朋友。”白夜柔聲對她說:“但那件事,的確是他做的不對,他殺程然,程然卻將他反殺,這很正常,怪不得誰。”
“當然,與你而言,程然就是殺你哥的兇手。這沒錯!可是,如果他不還擊,死的可能就是他。”
“我知道這時候,跟你說這些沒用,你也不會聽進去。”
“所以,我只想說,程然也成了我的朋友,你要想找人殺他,我不會置之不理,我會幫他救他,但是反過來,如果他想殺你,或者其他人想傷害你,我都會用自己的生命去跟他們拼命!”
“聽起來很矛盾,可我真的不允許任何人傷你,所以程然知道我們的關係,他也不會傷你的。”
方素夕一把撲進白夜的懷裏,張嘴就咬在他的肩膀上。
白夜喫痛,但卻沒有躲閃,而是伸手摟住她纖細的腰肢,慢慢閉上眼睛。
“白夜哥哥!”她傷心的哭喊着。
有人說,人活着,就兩個目的,一是報仇,一個是報恩!
這是人生最大的執念,所以人一旦沒有了這種執念,也就沒了活下去的價值。
白夜不會去勸解方素夕放棄殺程然報仇的念頭,他能做的,只是把自己的心意告訴她。
至於程然
程然卻總覺得,自己對陸海川有恩。
無論他是不是陸海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