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陳東又清楚的知道,程然或許會跟他開各種玩笑,但絕不會拿他妹妹這件事跟他開玩笑。
所以,他握着信的手,慢慢攥緊,緊到開始顫慄。
鍾欣見了很慌,她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又擔心陳東是受了什麼刺激,於是就用雙手去試圖掰開他的大手:“陳哥你別嚇我,你怎麼了?”
“他是怎麼知道的?”陳東卻把頭轉向陸海川。
陸海川搖頭,微笑道:“他只讓我送信,沒說讓我看。”
意思是他不知道信裏是什麼內容。
於是陳東就忘了自己深受重傷,他掀開被子開始穿鞋。
鍾欣急了,一把抱住陳東,用自己的身體去阻攔他,都快急哭了:“陳哥你幹嘛呀,究竟發生什麼事了,你不能起來!”
陳東這才拍拍鍾欣的背,聲音顫慄的說道:“快,快讓我起來,鍾欣,我找到我妹妹了,我找到了”
如果說這世上有一種感情是最廉價的,也是最不求回報的,那就是親情。當它在的時候,你看不見摸不着,但失去以後,你會覺得你的血液少了三分之一。
陳東十歲沒了爸媽,丟了妹妹。這麼多年過來,他一直在想的就是,她妹妹在哪?有沒有餓死凍死,有沒有暈倒在路邊?有沒有被人欺負?有沒有
每每想起,就想起無數種可能性,然後心如刀絞。
到今天爲止,他最想做的事,最大的心願,就是找到自己的妹妹,眼看妹妹近在咫尺,他怎麼能控制的住自己?
一分一秒一毫他都不想等。
鍾欣呆住了。
她大概也是聽陳東說起過他妹妹的事,所以自然也能理解陳東的心情,畢竟她也曾親自將自己的弟弟帶大。
“鍾歡,鍾歡!”鍾欣忽然大聲喊道:“歡子!”
鍾歡打飯剛回來,在走廊大老遠就聽到鍾欣大聲叫喊,還以爲出了什麼事呢,嚇的撒腿就往病房跑。
來到病房愣住了。
鍾欣一邊抱着陳東,一邊對他說:“快去推輪椅!”
鍾歡醒過神來,看樣子也不能問爲什麼了,轉身就跑去找護士要輪椅了。
在鍾欣與鍾歡的配合下,陳東被送上輪椅,然後被鍾欣推着向外走去。
中途遇到馬君,陳東問清程然現在身在何處後,就讓鍾欣推着他往外走。
馬君有心想攔的,可這時陸海川卻忽然走到他身後說:“讓他去吧。”
而此刻。
在九州商貿大樓的23層,一個非常豪華且龐大的會議室裏,已經坐了很多人。
一張橢圓形的會議桌前,卻坐着寥寥數人。
坐在主位的,當然是與白槿兮互換職務的,現江北省商盟主席李巖。
而程然與沈華,則分別坐在他的左右。
沈華身邊還坐着馬仙仙,她正一臉仇恨的瞪着程然。
程然身邊坐着的是李海濱,像白熊啊嚐嚐啊他們這些人,只能站在程然身後。
會議桌的中心位置上,擺着一個香爐,香爐裏燃着一根薰香,薰香的香味煙煙嫋嫋,在龐大的會議室裏飄蕩。這種香,一般是能起到平心靜氣作用的,倒是也應景。
“上面的意思呢,是儘量讓有實力的企業去接手,哪怕二一添作五也是可以的。而目前來看,在我們江北省,最有實力的,莫過於你們沈氏集團,與程然程總的然兮集團。”
“所以這時候,我代表商盟,想徵詢一下二位的意思,你們究竟是怎麼想的,還望如實告知。”
李巖的話,說的還是算隱晦得體,其實他大可再說直白點,那就是沒有你們倆家的話,這塊地的競標價,不會被拍到很高。這樣的商盟獲得的利益,就會少很多。
說白了,他並不是真的希望沈華與程然得到這塊地,而是害怕沒了他們倆家,商盟獲得的利潤會少很多。
大家都心知肚明,卻誰也不點破,於是程然與沈華互相看着,誰也沒先開口。
倒是馬仙仙,冷哼一聲後說道:“李主席,這還用問嗎?不管按底蘊還是產業市值,我們沈氏集團都在他們然兮集團之上,這塊地自然是屬於我們沈氏集團的。”
“至於程然,呵呵,競選商盟主席的時候,或許讓你佔了便宜,可這次,我們沈家不會再給你機會了,如果跟我們爭,你最多,也就只是個笑話而已,你信不信?”
馬仙仙說話的時候,沈華的眉頭漸漸皺起。
而程然這邊,李海濱這時也開口,毫不示弱的說道:“沈家實力自然毋庸置疑,可我們然兮集團也不是紙糊的,既然在輪渡上競選主席,我們能勝過你們,這次我們一樣有信心贏你們!”
“呵呵,這大話說的,也不怕閃了你們的舌頭。”馬仙仙冷嘲道:“也不看看你們的出身,一個個都是農民,說真的,你們要是換上一身環衛服,絕對渾然天成。”
李海濱微微一笑,也不惱:“只怕沈夫人在成爲沈夫人之前,出身也不見得比我們好到哪裏去,更何況,往上刨三輩,誰家先人不是農民出身?”
雙方針鋒相對。
其實這並不是李巖想要看到的,所以,他這時連忙打斷馬仙仙與李海濱的爭論,微笑說道:“二位二位,先聽我說一句。”
“競標是公平的,出價高者得這是理所當然的,所以,你們大可不必在這裏爭個你死我活,分個上下高低。我現在想知道的是,你們倆家因爲某些矛盾在不斷升級,會不會影響到這次競拍?”
“這種事情,我們商盟是不希望發生的。”
“當然,這塊地的最終歸屬,如果不出意外,肯定是你們二位其中一位獲得,或者如果握手言和,你們也可共同開發。”
李巖說完,目光看向程然與沈華。
可還不等沈華與程然表態,這時卻忽然響起另一個聲音。
“我看未必吧,他們倆家現在似乎都已經失去了競標的資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