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彼岸聽到這樣的問題下意識的皺了皺眉頭。一時間對於這樣的問題有些不想回答。這樣的問題她回答過,這個男子問出這個問題,更多的是一種試探。
“想在最後這段時間過得不一樣一些。體會一下不在醫院呆着的感覺。也想過一下健康的女孩所過的生活,即便是短暫,我也想要擁有幾天。”
有些微微低迷的聲音中沒有太多的情緒。意思也說得很明顯了,她希望能夠走出這個地方,去呼吸一下外面的空氣。
女孩傳遞出來的情緒很容易讓人心生憐憫,至少這一刻的莫宇珩是有這樣的感覺,但是腦海中卻是警醒的,畢竟這個女孩的性情變化有些和他了解的不一樣。
“原來是這樣。”莫宇珩不緊不慢的推着女孩走。對這個療養院並不多瞭解,唯一的瞭解都是之前母親說起自己的姨母的時候提了一下。..從進來之後他就查看過了,這裏的空氣十分的好,安保設備也十分的齊全。比起公立的大醫院只有好,沒有差。
一個孤兒,從一無所有到擁有常人奮鬥許久都得不到的東西的時候,以一個平凡的女孩的心性,他覺得不該這樣的平靜。當然,即便是算上這個女孩在醫院裏聽說那個合同激動得險些沒有活下來的情況排除在外的話,實在談不上有什麼改變。所以對於這個女孩的回答,莫宇珩很難滿意得起來。
“我媽說你要出院,擔心得很,我看你的樣子,也的確不適合出院,你現在的樣子一定要專業的人員和你呆在一起纔好。身體的狀況看起來比起一般的人來說差得太多了。”
女孩的病情她是瞭解過的,所以能夠說服自然是說服的好,雖然答應了母親會照顧這個女孩,但醫院的條件畢竟還是要好一些,也省得大家一起擔心。
在他看來這個女孩的確是和他沒有太多的關係,畢竟和他有關係的姜易已經不在人世了,爲什麼現在要來關心一個陌生的人呢這樣對他來說,是一種僞善,極度的僞善。如果可以,爲什麼不早點對活在人世的姜易好一些,現在要對一個陌生人挖心挖肺的好,這本身就是一種極致的矛盾。
江彼岸聽着身後的男子溫和中略帶指責的聲音心中有些發悶。..她聽明白了他的意思,是來說服自己的。身手拉住了輪椅的剎車,聽在了一個過道上,過道的旁邊有一棵樹葉發出嫩芽的樹,充滿了生機,在陽光的照耀下,有種攝人的美。江彼岸覺得這是新生的美麗,她覺得自己一定會可以的。
“小莫先生,你知道每日面對死亡的絕望嗎”江彼岸的聲音很輕,看着發芽的樹葉略帶蒼白的脣角都忍不住勾起。
在輪椅推不動的那一刻,莫宇珩有些驚訝,挑了挑眉,翹了翹嘴角。當聽到女孩的問題的時候脣角的笑意又收斂了起來。
“是不是就像掉進無盡的大海中看不到盡頭”
他試圖想着這個問題的答案。當初他問自己的時候,他說的是什麼他說,這個世界只有心底絕望的人才會問這樣的問題,只要抱着希望,自然就不會絕望了。現在想來,他的回答似乎站在了他生命的制高點諷刺了他的問題。太過殘忍。無關痛癢的指責,直到收到他去世的消息,他纔有切實的感受到那句話的重量。
江彼岸聽到男子的話,只是嘲諷的笑笑。解開了剎車,自己開始一點一點的推着走,往昨天去那個廢棄的別墅的路推去。她希望今天去江事情解決,這個時候的陽氣在緩緩上升,是最好不過的。
莫宇珩有些意外那個費力自己推着輪椅的女孩,那瘦弱的背影這個時候似乎看起來格外的倔強。來之前,他的心裏最多的是好奇,好奇,那位似乎知道一切的少年爲什麼要選擇幫助一個這樣的女孩,現在卻意外這個女孩似乎真的有些特別,而更重要的是姜易的死讓她性情大變,也是他極爲想要知道,自己是不是有這個能力恢復到之前。畢竟,姜易也不過是用了一個月而已。
幾步跨過去,接過了輪椅的主動權。
“你這是生氣了嗎我沒有答出你的問題來”
“沒有,我只是想在回去治療之前,去療養院的其地方看看。”
江彼岸輕聲說。
“其他地方哪裏我聽說這個療養院,就是這樣走走,步行半個小時都走不完。”,莫宇珩來之前自然對這些早就清楚了。
江彼岸想了想:“我想去的是療養院一個已經廢棄了很久的地方,聽人說那裏以前也住着我這樣的病人。”
這樣的理由她不知道能不能說服這個人,可是她想過了,如果不成這這個時候過去,她今天會沒有機會過去。所以,不管這個人怎麼想,她都要過去看看。
“你指路,我帶你過去。”
莫宇珩無所謂的說。心裏倒是有些好奇,這樣高級的療養院會有廢棄的地方畢竟一棟屋子間隔不遠都是住了人的,一間屋子的造價還有佈置那是巨大的耗費,加上醫療設備,他覺得該不會有這樣的地方。但是隨即想到什麼,眼睛有些詫異的看着這個女孩的後腦勺。
“謝謝。”
江彼岸道謝。開始指路。根據昨天晚上的記憶,還有腦海中無心的指點,他們避開了巡查的人。即便是白天,有些東西別人想要隱瞞,自然不會希望有人看得到。
最終,在莫宇珩驚訝的眼神中來到了昨夜的房子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