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重生爲君趙洞 >第745章 攻威楚府
    降卒們洶涌進城。

    吊橋橋板被踩踏得咚咚作響。

    橋下護城河水微起波瀾。

    姓革的將軍跑在最前頭,剛剛跑出甬道,就看到那和他有過數面之緣的威楚府將軍立在馬上。

    他匆匆拱手,道“吳將軍,邢總管何在”

    姓吳的將軍高頭大馬,拱手,卻是道“革兄還是先到軍營內休息吧”

    革將軍微微皺眉,“我有事向邢總管稟報。”

    姓吳將軍卻是不爲所動,只道“現在敵軍壓城,革兄有事稍後再報也不遲。”

    然後揮手,讓士卒讓開道路,“請”

    姓革將軍眼神微變,這刻,自然是意會到吳將軍的意思。眼神中浮現失望,但並未再說話,也不再看吳將軍,向城內街道走去。

    怕不是吳將軍不願讓他見到邢元德,而是邢元德壓根不願意見他。

    是怕自己的稟報會影響到他的判斷嗎

    這剎那,革將軍心裏怕是少不得要腹誹幾句邢元德真是生性多疑。只可惜他這幾日觀察宋軍的良苦用心了。

    萬餘降卒亦步亦趨走向城內軍營。

    吳將軍親自帶隊走在街道兩側,看似拱衛,但實際上自然是看管。這點,誰都心知肚明。

    城外有熱氣球升空。

    但並未進城。

    大宋禁軍也是紋絲不動。

    只有火把在寒風衆飄搖不定。

    邢元德站在城頭,攏了攏衣襬,露出沉思之色。上了年紀,身子骨便自然而然遠不如以前了。

    但他較之趙良才顯然要負責得多,哪怕是在這樣的淒冷寒夜,也沒有要下城頭的意思。

    時間就這般過去十餘分鐘。

    城外熱氣球又緩緩落地。

    有士卒跑到劉諸溫和張紅偉近前,稟道“稟兩位軍長,降卒盡皆被帶着往城內深處去了。”

    張紅偉看向劉諸溫。

    劉諸溫面帶淡笑,“看來這威楚府邢元德真是信不過這些降卒。呵呵,帶到軍營內看守,倒是個穩妥法子。”

    城內只有軍營才能安置萬餘降卒,這點,他自然想得到。

    張紅偉沉吟道“可如此那些降卒怕就沒法興起什麼亂子了。”

    劉諸溫道“不是還有我們麼張軍長,咱們這便下令紮營吧”

    “紮營”

    張紅偉詫異,“你不打算儘快攻城”

    劉諸溫指向城頭,“城頭上那麼多百姓,要想硬攻破城,太難了。我捨不得手下的將士們。”

    說罷,他對着前來稟報的士卒道“再升空打探,看那些降卒是被帶往哪個軍營。”

    士卒領命而去。

    劉諸溫又看向他後頭幾個穿着黑袍的安衛殿

    供奉,對其中一人道“展供奉,還得勞煩你等下帶兩位供奉進城一趟。”

    這展供奉是安衛殿派來保護他的幾個供奉中實力最強的人,有中元境修爲。

    聽得劉諸溫的話,臉色有着道刀疤的展供奉只是拱手,“好。”

    熱氣球很快又升空。

    時間悄然流逝。

    城外宋軍開始紮營。

    而他們不動,城頭上的威楚府守軍自然也不會率先出城。

    秀山軍出城遭遇慘敗,這已經是個慘痛的例子。

    邢元德擡首看着夜空中那孤零零的熱氣球,然後又瞧瞧後頭城內,神色莫名。

    他當然知道,這熱氣球因是在觀察那些降卒動向。

    可這又是爲什麼呢

    難道這些降卒中真正有人已經投誠宋軍

    想想,他對旁側傳令兵道“傳令吳將軍,讓他交代下去,嚴加看管降卒。城內,決不能出現任何騷動。”

    “是”

    傳令兵跪地領命,跑下城頭,匆匆馳馬離去。

    如此過約莫兩刻鐘時間,那連綿的火把忽然停住。

    萬餘降卒到得威楚府內南軍營外。

    吳將軍拱手對革將軍道“革兄,請入營休息吧本將這就吩咐下去,爲諸位準備酒菜。”

    革將軍卻是

    有些怨念地擺手,“不必了。宋軍沒讓我們餓着肚子。”

    然後便徑直向着營內走去。

    吳將軍挑挑眉頭,沒有再說話。

    等得萬餘士卒都入營,那過來傳令的傳令兵也跑到這裏。匆匆下馬到他近前,輕聲低語了幾句。

    吳將軍輕輕點頭,下令道“軍營內任何降卒不得出營,若有作亂者,格殺勿論”

    “是”

    他率領過來的士卒們轟然應諾。

    吳將軍帶着幾十親衛拍馬,重新回往城頭。

    而城外,那熱氣球又緩緩向着地面上落去。仍是那士卒跑到劉諸溫、張紅偉兩人面前,“稟兩位軍長,降卒盡入南軍營”

    “辛苦了。”

    劉諸溫輕輕點頭,然後看向展供奉,“展供奉,勞煩你們入城。待城外有令箭升空,便放火燒南軍營。”

    他這輩子,除去沒能抵擋元軍以外,是光輝的。論文成,論武制,都自問對得起朝廷,對得起社稷。也就不容許在自己老年時被抹上污點。

    張紅偉皺着沒有問劉諸溫道“劉軍長,城內必然防範森嚴,展供奉他們三人,能夠成功火燒軍營嗎”

    沒有星星,只有深沉。

    令箭帶着深紅色的光焰,升到極高處,轟然炸開。化作漫天星星點點。

    趙良才丟了秀山郡,不出意外在朝廷中將要失勢。他絕不容許這樣的事情發生在自己身上。

    他也難辦。

    他起身,其餘將領自然也是跟着起身。

    但他們個個面色卻都不是太好看。

    老而彌堅。

    展供奉點點頭,帶着兩個供奉離開大軍,很快隱匿在黑暗中。

    難道是宋軍不打算攻城還是疑兵之計

    城內南軍營。

    邢元德微微皺眉,心裏只道“宋軍這是做什麼”

    但他卻認準,不管宋軍是何用意,自己只要城頭防禦不鬆懈,這威楚府便不出淪陷。

    甚至等革將軍等人離去以後,他少不得還要低罵幾句。不過是敗軍之將而已,有什麼好神氣的。

    在房間內作陪的,不過是威楚府內一千夫長。

    邢元德不信任他們,雖然將他們帶到這軍營裏來,但這些許酒菜,卻怎麼看,都像是施捨似的。

    行軍打仗,很講究隱藏實力。如宋軍這般將大營情況全部暴露在敵軍眼前的,可謂少見。

    雖然有人樂得如此,但也有真正心向大理的人,此時心中是滿懷悲憤的。

    城外宋軍營地內的篝火忽然間熄滅大半。

    最終,是革將軍率先起身,道“這頓酒便不喝了,本將先去休息。”

    萬餘士卒們沒有被安排到宿舍內居住,就在營內空地成羣的坐着,好在有篝火,便也不覺得暖。

    如果邢元德真正信任他們,就該讓他們上城頭作戰纔是。

    於是酒宴的氣氛便顯得十分尷尬。

    在城頭,無疑可以看得清宋軍營內情況。

    而就在這個時候,城外忽有令箭升空。

    但再看向城外軍營時,眼中卻是有着極爲堅定的光芒。

    這立刻變讓得宋軍營地內變得燈火通明起來。

    城頭邢元德悚然動容。

    革將軍等人中大多人都比他職位要高,此時不給他好臉色看,他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隨即輕嘆,“我這也是沒有法子,不得不兵行險招。若是能夠成功,我們或許能夠避免許多將士折戟沙場。”

    威楚府千夫長張張嘴,苦笑,最終還是沒有挽留。

    說完,他擡首看向夜空。

    “若是正常情況下,定是不能。”

    姓革的將軍和降卒中幾個上得檯面的將領自然被特殊對待,此時坐在營內某房間內。面前案几上有美食,有美酒。

    城外空地上帳篷漸漸被紮起來,一杆杆火盆支架被立起。有士卒點燃火盆。

    許多竊竊私語的聲音。

    想着想着,他彎腰捶了捶在這寒夜中隱隱作痛的膝蓋,“老了老了”

    劉諸溫笑道“但是等會兒便說不定了。”

    邢元德心裏大概是沒個定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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