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桑笑笑,只是邵祈卻明顯已經打定主意,並沒有聽她的解釋,而是淡淡的朝着身後的方向,微微一擺手。
“阿彪,送林小姐回家。”
“是。”
一個沙啞的聲音傳來,車上走下來一個身材高大的男人,留着絡腮鬍,客氣的朝着秦桑點了點頭。
“那就麻煩您了。”
秦桑看到這一幕,也有些無奈,知道邵祈打定了主意,也算是他的好意。
因此攔了一輛車,阿彪也跟着坐了進去。
這個保鏢給人一種很可靠的感覺,也很沉默,只是好奇的看了她一眼,便沒有再說話。
秦桑也始終沉默,她腦海當中不斷的重複着剛剛的畫面。
陳思思閉着眼睛,月光下,邵祈一隻手臂攬着她,然後低下頭,輕輕地在她光潔的額頭上落下一個吻。
邵祈,他真的像是平時表現出來的那樣嗎?
真的一點都不喜歡陳思思,甚至是厭惡她嗎?
秦桑總覺得怪怪的,似乎事實並不像是陳思思所看到的那樣,邵祈實際上是很在乎她的。
可是……
既然在乎,那爲什麼要做出厭惡的樣子?
秦桑怎麼想也想不通,躺在牀上昏昏沉沉,卻如何也睡不着。
其實,她已經好幾天晚上都失眠了。
因爲只要一閉上眼睛,歐少擎那熟悉的身影就會出現在她腦海當中,他們曾經在一起做過的事情一遍一遍地重演。
原來……
他們曾經在一起,也有這麼多快樂,這麼多甜蜜。
可是秦桑卻好像都忘記了,只記得這個男人生氣的時候猙獰的樣子,只有他們分開的時候,歐少擎那雙犀利的鷹眸當中,眼神裏無情的嘲諷和厭惡!
想到那天他眼神當中的冷意,秦桑無聲的打了個寒戰,眼淚卻不聽話的溢了出來。
她也原本以爲,離開這個男人之後她可以生活的很好很愜意,很安心。
可是實際上,卻不是這樣的。
漫漫長夜,秦桑總覺得身邊缺了一個溫暖的身影,彷彿歐少擎還躺在她身邊,用那灼熱的懷抱擁抱着她,說着那些讓人害羞的話!
歐少擎,現在在做什麼呢?
秦桑坐起身,無聲地嘆了口氣。
現在在安陵市雖然是夜晚,但是在M國,應該是白天吧。
他現在是不是在家族裏,處理公司的事情?或者是和江厲口中的歐夫人,也就是歐少擎的母親在一起,又或者是……
眼前,突然閃過一張極其漂亮的臉,金髮碧眼,漂亮的像是仙女一樣,十分不客氣的看着她。
那是,歐少擎的未婚妻,海蓮娜。
他現在是不是在和海蓮娜在一起,海蓮娜在鬧,他在笑……
想到這樣的可能性,她的呼吸像是被猛地堵住了一樣,痛徹心扉。
原來,真正的心痛和不捨並不是在分開的那一瞬間,而是在分開之後的漫漫長夜裏,每當午夜夢迴,看到的都是那個熟悉的身影。
秦桑無聲的捂着眼睛,淚水也跟着掉落了下來。
這一刻,她突然開始質疑當初離開他的選擇了。
她那麼做,到底是對的,還是錯的?
歐少擎和她解釋一句他的未婚妻,只是單純的說一句他根本不喜歡,或者是以後會解除婚約這樣的話,她都會死心塌地的跟在那個男人身邊,一生一世。
但是,他沒有。
在他心裏,她到底算是什麼?
也許只是漫長的人生當中的一粒塵埃,再過一段時間,他就再也想不起來曾經還有過這樣一個女人了。
想到這裏,秦桑不由得苦笑,淚水卻是無聲的流了出來。
很難過。
……
與此同時,M國。
豪華的城堡裏。
“少爺,用餐了。”
江厲穿着一身皇家僕人的裝扮,手中還端着一個盤子,盤子裏放着許多食物,輕輕地敲門。
“進來。”
足足過了十幾秒,低沉的聲音才響了起來。
豪華的房間裏,就連牆壁上都鑲嵌着璀璨的鑽石,在牆上掛着的油畫更是貴重的價值桓,櫃子上隨便一個瓷器都足以讓收藏大師震驚到掉下眼睛珠子。
而此刻,窗前的椅子上,正坐着一個高大的身影。
他只是坐着沒動,修長的手指交疊在一起,鷹眸微微眯起,雖然脣色有些蒼白,卻不改強大的氣場。
“少爺。”
江厲在看到自家少爺之後腳步先是一頓,然後小心的走了過去,“少爺您瘦了。”
歐少擎嗤笑一聲,像是聽到了什麼很好笑的笑話,一言不發。
“這是廚房特意做的膳食,對……恢復傷勢很好用。”
江厲觀察了一下少爺的表情,然後小心的說道,眼神當中卻流露出一絲憤憤不平。
“歐夫人對少爺也實在是太嚴苛了。雖然說這次的事情她交代下來我們沒辦好,但是這些年少爺您爲了夫人做的事情還少嗎?可是就是因爲這件事,夫人居然大發雷霆,還用家法處置您……”
江厲一邊說着,一邊心痛的連連搖頭,彷彿又回到那天,城堡裏濺滿少爺鮮血的那天。
夫人的心,實在是太狠了!
縱然這件事是少爺沒有做好。
可是難道除了做事之外,就沒有一絲親情嗎?怎麼能用這樣可怕的手段懲罰少爺,最殘酷的家法……
江厲情不自禁的打了個寒戰。
“不必再說了。”
房間裏片刻的沉默,隨即歐少擎有力的做了一個手勢,劍眉蹙起制止了這個話題。
江厲識趣的閉上嘴巴。
歐少擎動作優雅的坐起身,拿起刀叉吃了兩口,突然蹙眉,又放下了手中的刀叉,看向身邊一直站着的江厲。
“江厲……”
“少爺,我在。”
江厲微微一愣,飛快的上前一步,緊張的說道。
不知道少爺又想起了什麼事情要吩咐。
歐少擎鷹眸定定的注視着面前放着的食物,突然開口,“把冰淇淋蛋糕給林小童送過去。”
“啊?”
江厲聞言,頓時愣住了。
不……不會吧?
少爺不是和林小姐分手了嗎?
而且M國距離安陵市也也有好幾個小時要飛,到時候冰淇淋早就化了,還有什麼可喫的。
難道要他飛機空運過去一個冰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