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月桐水眸閃爍着淡淡精光,脣角勾起一抹戲謔笑意,其實就算男人不說,她也肯定會問的。

    “本王親自去了一趟西涼軍營……”君煜麟脣角亦漾起一抹笑意,透着絲絲狡黠邪魅,顯然他這一趟在西涼軍營裏肯定發生了很多有趣的事情。

    百里月桐笑而不語,安靜地等着男人接下來的話,只聞君煜麟醇厚低沉的嗓音再度緩緩傳來:“沒想到這一次西涼出兵,除了秦、吳兩大將軍齊齊上陣,就連西涼皇也御駕親征,難怪這一回西涼士兵軍心高漲,鬥志激昂,原來其中竟這樣的隱情。”

    百里月桐也不禁微微一怔,連西涼皇都御駕親征了,可見西涼國這一回是動了真格,不過再聯想到方纔男人提及過的撤兵一事,疑惑道:“那四爺的厚禮可否送出去了?”

    聽聞女人提到那份厚禮,君煜麟脣角的邪魅壞笑不由漾得更深了些,低沉道:“也正多虧了那份賀禮,將西涼皇嚇出了一身冷汗,如果那幾個黑球是真的話,恐怕他們現在就沒命留着享福了。”

    “所以……西涼皇就下令撤兵了?這樣就撤了未免也顯得太孬了,他又該如何對將士們交待?”百里月桐秀眉微蹙,顯然覺得這樣有些不合邏輯。

    “當然不是。本王的賀禮在前,緊接着使者便將那兩名細作當作禮物送給了西涼皇,其中還有本王親書的求和信,看到那些……西涼皇便鬆口了,也算是本王給他墊了下臺階!”君煜麟意味深長的道,其實從頭到尾,這一場戰事上他都是主張和談的,據他這些探來的消息,就在夏周與西涼兵戈相向時,還有些猢猻正在坐山觀虎鬥呢!

    若是一直戰下去,待兩敗俱傷時,豈不是白白便宜了那些虎視眈眈的禽獸,君煜麟不傻,當然也不會幹出這種蠢事來,所以和談也是最好的選擇。

    “這樣正好,等戰事結束後,咱們便可以回京了,將拓兒獨自留在京城,臣妾心裏也一直掛念着。”百里月桐終於鬆了口長氣,按照男人所述,這場戰事確實應該很快就結束了。

    “呃……恐怕這一回,桐兒還是得先走一步才成。”君煜麟突然眸光一緊,面色凝重的道。

    “爲什麼?”百里月桐水眸劃過一抹疑色,直勾勾的盯着男人鐫刻的俊顏。

    “本王今日回來的途中,在山裏遇着一件寶物,你跟我來……”君煜麟拉着女人的手,神祕兮兮的瞥了雲一一眼,只見男人會意的牽着馬走向他們,男人牽過繮繩,看了女人一眼,訕訕地朝她笑着點頭低沉道:“桐兒,上馬吧。”

    百里月桐莞爾一笑:“四爺這是要帶臣妾進山嗎?”

    君煜麟笑而不語人,縱身躍上馬背,與女人共乘一騎,拽着繮繩的大手動作自然的輕輕一扯,一騎戰馬載着一雙人朝着深山疾馳而去。

    風迎面撲來,帶了溫暖而乾燥的氣息,百里月桐柔軟的嬌軀被身後男人的臂膀和胸膛緊緊圈住,隨了馬兒的奔馳顛簸,後背完全依偎在男人懷裏,身體緊密的貼合在一起,這種感覺甜蜜的似掉進了蜜罐裏。

    一片片綠景被拋在了身後,入目是一片生滿了松青的廣袤山林,山路越來越崎嶇,百里月桐實不懂男人所說的寶貝怎麼會藏在這裏?

    穿過灌木叢生的草,駿馬在半山腰子的一塊巨大青石邊停了下來,君煜麟從馬背上一躍而下,搭了一把手,女人也利落的從馬背上躍下,男人牽了她的手,沿着荒徑朝上走去,這一段路有些陡峭,騎着馬無法繼續前行。

    百里月桐回頭,看見雲一和幾名侍衛的身影不遠不近的跟在後面,手裏還拎着一大塊包裹着什麼油布,隱約看着好像是肉。

    日頭升得正高,山裏卻感覺不到一絲熱意,蔥蔥郁郁的綠蔭連綿起伏,生滿了雲杉杜松,也不乏看見許多野果,能清晰的聽間山澗潺潺而下的泉水瀑布,百里月桐和男人一直越過茂密的山林,不時能看見被他們的腳步聲驚動的飛禽,直至走到一處山坳,男人的腳步終於停了下來,側眸凝向她,低沉道:“三年前本王曾在這裏狩到一隻懷有身孕的獵豹,見它懷有身孕……於是本王放了它,不想翌日本王在深山遭遇狼羣圍攻,還未等本王出手,有一頭雄豹便突然竄出,搶在本王前面和狼羣展開了一場激戰……”

    “那隻雄豹一定是懷有身孕的那隻雌豹的配偶。”百里月桐淡淡道,不過心裏卻也爲能如此有靈性的動物而感到驚歎,動物尚且知道感恩,可往往卻有很多人連畜生也不如。

    女人輕描淡寫的回答,卻是不禁讓君煜麟深邃的眸底閃過一抹異色,原本是想賣個關子,不想不待他發問,女人就已經說出了答案。

    “還真讓你猜對了,那隻雄獵豹確實是那隻雌性獵豹的配偶,它挺身而出大戰狼羣,應該是爲了報答本王放過它妻兒一命。”君煜麟脣角勾起一抹笑靨,低沉道:“只是從那之後,本王幾次途經於此,卻是再也沒有見過它們,直到這一次……”

    “四爺心情這麼好,原來是遇見老朋友了。”百里月桐脣角漾着淺笑,在外人看來男人冷漠無情,可在她看來,其實這男人的內心也住着一個純真善良的孩子,哪怕是對野獸也能用感情,這樣的男人你還能說他不善良嗎?

    “正是,而且更巧的是,那隻雌豹這次又懷孕了,看樣子分娩的日子應該離得不遠了……”君煜麟這時回頭凝向雲一的方向一揮手,對方即拎着那隻碩大的油布袋朝他們走來,百里月桐依稀能清楚的看見從油布袋一角滴落下的血跡,看來她還真沒猜錯,那油布袋裏裝的正是新鮮屠宰的肉食。

    “四爺如何能確定……它們依然還是那兩隻獵豹?據臣妾所知,獵豹只是在春季發情的季節纔會在一起同居,而後雄豹會離開,由雌豹獨自捕獵生養小豹,可按四爺所說,這兩隻豹獵正巧是三年前的那兩隻獵豹,這是不是也就意味着說,它們這幾年都不離不棄,一直生活在一起?這聽起來……似乎太令人匪夷所思了。”百里月桐水眸閃過一抹疑色,脣角依然漾着淡淡笑意,並不是她不相信男人的話,而這原本就是動物的生存法則。

    “本王可以確定就是它們,而且這一點已經得到了證實。呆會兒你見到它們自然就會相信本王的話。”君煜麟當然看得懂女人眸底的疑色,卻也只是笑着迴應道。

    “那四爺今兒……是特意給他們送肉來喫的麼?”百里月桐淡淡的反問道。

    “軍營駐紮於此也有數日,將士們平日的糧草給予雖是來自朝廷,可打牙祭的時候還是需要在這深山裏狩些獵物,以致於讓它們平日捕捉獵物就更辛苦了,本王給他們送了些羚羊肉,這是獵豹最喜歡的食物,也算是對這兩個老朋友的一點補償吧……”君煜麟醇厚低沉的嗓音透着絲絲笑意,藉着女人的話,稱呼那兩隻獵豹作老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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