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焱沒想到林奈這麼神通廣大,能一邊照顧受傷了她,還能同時去聯繫那不知道從那冒出來的、手中掌握重要證據的老師,想到這裏,她甜甜地笑了,王儲做了個受不了的表情。

    馬春梅嘿嘿一聲怪笑,隨後道:“一本日記能說明什麼人證無證都沒有了,案件的追訴期也過了,你現在重提舊事兒,無非就是爲了把這一盆子髒水往死人的身上扣”

    馬春梅惡狠狠地環視了一下四周,隨後道:“你們怎麼想的我管不着,我也沒精力去聽你們這些歪門邪說,但是我就一句話:我閨女,馬姍姍,現在就在警局停屍房的屍檢臺上躺着呢你們要是有什麼問題,想法,就去找警察再來騷擾我,我可就報警了”

    說着,馬春梅就拎着她的手包,氣勢洶洶地走了。

    魚焱有點着急,想要攔住馬春梅,卻被林奈拉住了。王儲看着馬春梅的背影,道:“這可不是一句話,這是好幾句話啊”

    “閉嘴”

    林奈和杜統異口同聲道。

    四人坐在卡座上,面對着幾杯冰涼的咖啡。忽然,王儲擡手,道:“服務生,上茶啊“

    服務生這才快步過來,上了一壺水果茶和一些曲奇、馬卡龍之類的小點心,就又被杜統攆下去了。

    “現在可怎麼辦”魚焱苦着臉說。

    “能怎麼辦”王儲毫不關心地說:“咱們也算是完成了任務了,要不然咱們這就回家吧免得夜長夢多”

    杜統一個冰冷地眼光掃了過去,“你不是熱心市民麼”

    王儲快速反駁道:“我是熱心市民,但是我不是熱血青年啊”說完他握着茶杯,神神祕祕地看着林奈道:“林奈,你說的那些是真的啊那個老太太她會巫術”

    林奈說:“半真半假吧”

    王儲輕拍桌子,道:“我真討厭你這一點,說話就痛痛快快地說,什麼是真,什麼是假咱們都是自己人,你就說明白一點”

    “那個老師曾爲馬春梅的母親接生是真的,但是看沒看見那些就不一定了”

    魚焱跳了起來,驚慌地對林奈說:“林奈你瘋了嗎”林奈瞥了她一眼,把她拉着坐了下來,此時的魚焱就像一頭犟驢一樣,死活不坐,她不滿地看着林奈,對他說:“你這樣做也太不合適了你現在把那個日記的事兒拋給那個老師,那她豈不是很危險我們本身就是以尋屍爲工作,碰上了這麼多亂碼七遭的刑事案件本不是我們的本意,我們能幫就幫一幫,可是要是爲了破案,把無關的人拖進混水裏就不好了”

    魚焱說完,王儲都替她點頭,林奈縱容地看着她,輕聲道:“別急,等我說完,那個日記是假的,那個老師也早已經死了。”

    “那你和馬春梅提到那本日記是什麼意思”

    “你想守株待兔”一直沒說話的杜統忽然說道。

    林奈點了點頭,補充道:“這次守到的,可能不是一隻兔子,而是一隻野狼。”

    “你的意思是小美會去偷那本本來不存在的日記”魚焱顫聲問道。

    林奈瞥了一眼杜統道:“這還需要杜先生的配合。”

    聞言,王儲先樂了,他說:“別的吧找你們還真不一定能辦,壞人好事兒,你肯定能辦”

    王儲的話一出,大家都笑了,隨後,杜統將手邊的茶一口灌進肚子裏,隨後收好卷宗,先走了。

    魚焱有點坐不住,道:“哎萬一小美沒去偷日記怎麼辦啊”

    “不可能”回答的是王儲。魚焱衝他翻了個白眼,道:“有什麼不可能的她既然冒了那麼大的危險死而復生,現在這點小事兒又算什麼更何況,正如馬春梅說的那樣,現在案件的追訴期都過了,他們根本沒必要去擔心這個。”

    “不”王儲斬釘截鐵道:“要是我就不放心,現在這麼巧的冒出一本日記來,日記裏除了寫了那天的場景,還記了別的什麼她們可不知道,這算是一個不定時炸彈,再者說,看馬春梅當時的表情,她媽當時把那幾個流浪漢殺了的事兒應該不是假的,所以當林奈說出來的時候她才那麼喫驚。”說道這兒,王儲狐疑地看着林奈,道:“哎你怎麼想到去查馬姍姍她外婆開天眼那一天發生的事兒呢”

    林奈還沒說話,王儲就補充道:“你這個角度算是給杜統一直調查的案子增加了可信度,他懷疑前陣子發生的女高中生自殺案件和這個案子有關聯,現在看來,這個事兒和馬姍姍她外婆搞的事兒簡直是如出一轍”

    魚焱聽聞,又拽着王儲說了一下女高中生自殺事件的始末。王儲細細地給她講了一遍,魚焱聽完,唏噓不已。

    “天底下真有這麼邪門的術法麼能使人死而復生什麼的”魚焱怯怯地說。

    林奈瞥了她一眼,道:“世界上哪有這樣的術法很多你覺得不可思議的事兒,無非是用了障眼法罷了”

    “啊”王儲和魚焱統統愣在了那裏,忽然,林奈站了起來,整裝待發地模樣,他看着王儲和魚焱道:“走吧咱們去會一會小美”

    魚焱這個小跟班立刻站了起來,但隨即她很苦惱地說:“但是咱們現在也來不及啊馬春梅的老家距離這裏可是有兩個多小時的車程呢”

    林奈看了她一眼,捏了捏她的耳朵說:“誰說要去馬春梅的老家了那個老師前些年已經跟着兒子搬到市區了,她兒子是個孝子,雖然老媽死了,但是東西還都留着。馬春梅也知道那個老師的住址,但是估計杜統一樣纏上了她。”

    “妙計”王儲拍巴掌讚道:“就這樣一鬆一緊,先讓馬春梅緊張,覺得一定要栽,隨後裝作不經意地給她留出一點喘息的時間,讓她有時間去通知小美這樣我們正好能截到小美”

    “但是”魚焱還是有一點猶豫,“那就算我們找到了小美,又能怎麼辦呢”

    “抓住她啊就把各種證據擺在她的面前,看她承認不承認罪行唄師妹啊到時候你可躲在林奈的身後,可別再受傷了對了,到時候你得好好錄音,這都是第一手的證據”王儲說道。

    見魚焱還是有點忐忑,林奈牽起她的手說:“要是你害怕就留在咖啡廳裏,我和王儲辦好了事情,就回來接你”

    魚焱回握住了林奈的手,道:“我是有點害怕,但是不是怕小美,我是怕死而復生什麼的要是咱們把她逼急了,她狗急跳牆,那咱們不是送上門的幾塊肥肉麼”

    聽了魚焱的話,王儲不樂意了,他把眼皮子一番,不樂意地說:“說誰呢說誰呢哥在不是肥肉哥可是小鮮肉鮮肉懂不懂”

    魚焱噗呲一聲樂了,但仍是面帶憂色,林奈對她說:“別信什麼死而復生那個說法,那就是清醒催眠我再國外的時候接觸過挺多這樣的案例,要是催眠師有點刷子,套走你的銀行卡密碼什麼的都是小case,還有催眠中主動獻身的,還有犯罪的,多了去了。”

    “清醒催眠”魚焱在嘴裏唸叨着這幾個詞,道:“就是讓人在清醒的狀態下接受催眠對不”

    林奈點了點頭,“大致是這樣,但是每個催眠師有不同的操作,怎麼了”

    魚焱遲疑,道:“照你這麼說,那馬春梅的母親也沒進行情形催眠啊她就往那一站,那幾個男人先是調戲她,隨後就自相殘殺了啊”

    王儲拍了一下魚焱的腦殼,苦口婆心道:“師妹啊師妹我都說了你平時少看點電影,多看點益智節目,你說你怎麼考上的重點大學,怎麼就這麼不會聯想呢那馬春梅的媽往那一站,她又不是罰站,她剛生完孩子,那血從下面滴答滴答地流着呢滴答滴答多有節奏啊”王儲一邊說着,還拿起手中的被子往骨碟裏面“滴答”。

    魚焱揉了揉自己的腦袋,“哦”了一聲。王儲卻呼嚕她的腦袋呼嚕上了癮頭,繼續道:“至於那胎盤掉下來的時候。”王儲說話間,正好瞥到透明壺裏面的水果茶的顏色,一時間,只覺得自己的肚子有種翻江倒海的感覺,他乾嘔了幾聲。

    魚焱趕緊躲到一邊去,道:“師兄別說了我意會了我意會了你要是再吐在這兒那可就比胎盤更噁心了”

    魚焱的話音一落,王儲就衝向了衛生間。魚焱嘿嘿一樂,蒼白的臉色都有點血色了,林奈見狀,捏了捏她的面頰,道:“就這麼喜歡捉弄他啊”

    魚焱挑眉道:“肥水不流外人田嘛再說,我不捉弄師兄,我還能捉弄誰”林奈輕笑,說:“誰願意被你捉弄”這句話讓他說的既然疑問句又像肯定句。

    就在倆人氣氛非常好的時候,王儲忽然從衛生間裏冒冒失失地出來了,他瞪着一雙大眼睛,喃喃道:“完了完了我剛纔上廁所的時候,看見小美了”

    “誰”魚焱以爲自己沒聽清,下意識地回問道。

    王儲一拍大腿,想大聲說又怕被人聽到,謹小慎微的模樣,他走近了,壓低聲音,一字一頓道:“小美,小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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