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焱楞了一下,但還是答應了牛靜靜的要求。牛靜靜這才深深地呼出一口氣,道:“其實,我有點恨我的父母,要不是他們,我哥會和我一樣,上大學,找份好工作,而不是像現在這樣,生死下落不明。”牛靜靜苦笑,隨後道:“我不是爲了抱怨什麼。”她擡起手輕輕地拍了一下自己的額頭,道:“只是這麼多年過去了,我一直沒遇到合適的人,把我內心的事兒好好說一說。”魚焱點頭表示理解,但是牛靜靜也沒在深入下去,她只是說:“我媽也和你說了,當年我爸欠下了賭債,一時想不開,騎着摩托車到處亂逛,最後死在外面的事兒。”

    魚焱點了點頭,道:“是的。”

    牛靜靜神色飄忽,喃喃道:“我爸當年一走,所有的債務都落在了我哥的身上,當時我哥只是在工地做苦工,他根本沒有那麼多的錢。因爲我們家庭條件太差,我哥便輟學養家,他就希望我能好好讀書,眼看着他賺的錢被我爸揮霍一空,我的學費也沒了着落”

    “後來,後來我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總之我哥寄回來的錢越來越多,他不僅還上了外債,還單獨留給我了一張銀行卡,裏面是十五萬。”牛靜靜的清秀的臉上有痛苦的神色,她停頓了好一會兒,才幹巴巴地說:“我哥沒有文化,什麼都沒有,他從哪裏弄來的這麼多錢我當時就覺得不對,就質問他,但是我哥說要我不要亂想,他遇到了貴人,以後不會讓我和媽媽活的這麼辛苦了,還告訴我好好學習英語,以後有機會的話就會供我出國讀書。”

    魚焱不動聲色地瞥了林奈一眼,林奈微微地點了點頭。

    一個一窮二白的沒有教育背景的男孩,怎麼會在短時間內獲得這麼一筆鉅款魚焱幾乎能肯定,牛小亮的失蹤絕對和這筆錢有關係。

    “從這筆錢之後他就沒再聯繫過你嗎”魚焱問道。

    牛靜靜點了點頭。

    “他給你的這張卡,是以他本人的名字開的戶嗎”林奈問道。

    牛靜靜點了點頭,道:“是他自己的名字,銀行是愛存不存發行的”。

    林奈點了點頭,又問道:“之前你和你哥哥是怎麼聯繫的電話還是qq”

    “都有過。但是後來基本上都是電話聯繫了。而且現在我哥的qq賬號已經不存在了,因爲他已經很多年都沒有登錄過了。”

    牛靜靜說完,終於扛不住了,她一臉惶然地問魚焱,道:“姐姐,按照你的經驗來看,我哥哥他”牛靜靜瞪大了眼睛,到底沒把那個“死”字說出來。

    魚焱實話實說,道:“現在還不能確認,不過你哥在失蹤前曾獲得大筆款項,這一點不太好說,因爲他沒有合適的取得這筆錢的理由,所以我們現在也不能確定他到底怎麼樣了。”

    聽了魚焱的話,牛靜靜垂下頭來,十分自責地樣子。魚焱忍不住摸了摸她的頭髮,道:“你也彆着急,現在事情還不明朗,但是我們現在做的一切的目的,都是爲了幫你找到你哥哥。所以,一步一步的來吧”

    牛靜靜用力的點了點頭。

    魚焱見她意志堅強,便繼續問道:“對了,你哥哥在n市有沒有比較要好的朋友當年他來這兒打工,是投奔誰來的啊”

    牛靜靜搖了搖頭,道:“是朱家二哥。不過我覺得你們找他也沒有用,實際上,我已經找他很多次了,但是他也不知道我哥去了哪了,因爲我哥也沒聯繫他。”

    林奈遞過一張紙來,道:“先不着急,你先把這個朱家二哥的姓名,地址和電話號碼寫出來,我們看看能不能聯繫上他。”牛靜靜接過了紙,林奈又補充道:“除了朱家二哥,你哥哥還沒有別的好朋友就是信得過的朋友”

    牛靜靜想了一會兒,又搖了搖頭。

    “我哥自尊心很強,當年從學校離開後,就沒再和學校的同學聯繫了。”

    說完,牛靜靜就低頭刷刷地寫下朱家二哥的聯繫地址和電話號碼。

    魚焱收起了紙,隨後對牛靜靜說:“你有時間的話,就去趟銀行,查一下這張卡的開戶地址。”

    牛靜靜點了點頭。魚焱關掉了錄音機,留了牛靜靜的電話號碼,告訴她事情有進展的話就會聯繫她,隨後便和牛靜靜告辭。

    回到停車場,發現車裏只剩下王儲一人。魚焱變問道:“阿姨人呢”王儲向不遠處的樹林裏努了努嘴,道:“打電話呢剛纔在網上看了一圈,家政啊,伺候老年人的保姆啊,月嫂啊之類的,現在正在給人打電話呢,說是可以伺候老人。月薪3500,還包喫住。”

    魚焱蹙眉道:“這靠譜不靠譜啊我和你說,這要是不靠譜”

    王儲本來就頭疼,被魚焱這麼一碎碎念,當即就炸了。

    “怎麼不靠譜了我看沒看見我腦門上就寫了倆字靠譜我他媽最靠譜了”

    魚焱冷不防王儲炸了,有點不知所措地說:“師兄,你沒瘋吧”

    王儲怒地拍了一下方向盤,也不說自己怎麼了。魚焱一頭霧水,倒是林奈相當鎮定。

    過了不到五分鐘,周桂花喜滋滋地回來了,她說電話裏已經差不多談妥一家,這家要一個能伺候老人的保姆,待遇正如王儲說的那樣。魚焱也爲周桂花感到高興,讓王儲開着帶着周桂花來到了面試的地方,說是面試,其實就是在那人家的客廳裏見個面,聊一聊。

    這人家裏有個八十多歲的老太太,老太太的子女都是受過高等教育的人,平時工作也都非常的忙,這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老太太已經癱瘓多年,飲食,排泄都是問題,三個子女紛紛表示承擔不了這樣的責任,但是願意花錢聘請專業人士。

    周桂花當然不算是專業人士,但是鄉下人淳樸肯幹,不怕髒不怕累,又伺候過家裏的兩個老人直到他們過世,所以也算得上合適。

    魚焱爲周桂花把了下關,發現這老人的子女不像是事兒多的人,就是有點冷漠。雙方很快簽訂了合同,周桂花也正式地找到了工作。

    找到工作的周桂花很是興奮,她小聲對魚焱說想請他們喫飯,但是老太太的子女又即刻要走,周桂花拿着剛剛發到手裏的鑰匙,表情略有些尷尬。與此同時,癱瘓在牀的老人又開始嗚嗚咽咽地叫了起來,一片混亂,魚焱對周桂花笑了笑,表示以後有時間再約,隨後她便下了樓,和王儲林奈按照紙條上的地址,去找朱家二哥。

    朱家二哥現在混的不錯,在建材一條街開了一家不大不小的鋪子,裏面主要賣燈具。魚焱注意到他雖然穿着打扮還是有點不合適,但那滴溜溜的眼睛倒是說明了他已經完全融入了這個繁雜的大社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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