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有什麼想說的,便說吧,無憂洗耳恭聽,說完,王爺早些離開,無憂也要歇息了。”洛無憂擡頭瞥了他一眼,放下了手中的針線。
眼眸清幽的看着男子,似乎在等着男子開口說話。
“呵,洛無憂,你想本郡王走,本郡王還偏就不走了,看你能奈本郡王如何?”容狄說着,手伸向桌面,端起了洛無憂的茶盞。
湊至脣邊剛要喝,少女的淡淡的聲音卻是又響了起來:“那是無憂喝過的,郡王還是不要再喝了,無憂吐了口水。”
容狄的動作停了下來。,卻是忽然一笑,道:“你這女人,一定是故意的,不過,本郡王不在意,你的口水,本郡王又不是沒喫過,大不了,再喫上一回。本郡王不嫌你髒。”
看少女拿着衣服的手微微一頓。
容狄的墨瞳之中,卻是綻出了璀璨的笑意,未在猶豫,又將茶碗中的水湊至脣邊。
仰頭,一飲而盡。
溫熱的茶水入喉,茶香四溢,甘淳可口。
不知少女的話起了作用,還是他的錯覺,總覺得,這茶水格外的香甜,似乎不除了茶香,還有着另一股淺淺的女兒香。
和茶香混在一起,順着舌尖,絲絲縷縷在口腔之中暈開。
而後,漫延至心底。
原本近乎滿溢的茶水,只剩下乾涸的茶葉。
容狄喝完,又拿起桌上的茶壺添了茶水,再次舉杯又喝了一杯。
那種感覺依舊在。
一連喝下三杯,還不做罷。
“容郡王,你容郡王府,就沒有茶水可喝麼?還是我無憂閣的茶特別的好喝,居然讓郡王這般的愛不釋口。”
男子的動作,讓少女輕抽了下眼角,見過容狄許多面,冷漠,尊貴,霸氣,強勢,不羈,霸道,無恥。
卻還從未看過,他如此下流的一面。
偏這個男人是個異類,那般下流的舉動,在他做來都是優雅至極,彷彿本該如此,讓人竟生不出一點點猥瑣和反感。
甚至,讓她有種感覺,那茶水就似花雕美酒,瓊漿玉液一般。
“不是你無憂閣的茶,特別好喝,而是你喝過的茶,特別的好喝,總有一股特別的味道。不知道這是爲何?”
容狄蹙了蹙眉,俊美絕倫的臉龐之上,有些疑惑。
不解,自己爲何有這種感覺。
以前最是嫌惡別人碰他的東西,爲何洛無憂喝過的茶。
他卻覺得如此甘淳?
是他的味覺和嗅覺出了問題麼?
還是說喜歡一個人,真的可以讓人變得如此反常,連帶着對她用過的東西,也都格外的喜歡,甚至是口水?
他覺得,他有必要回去找齊衍給他把個脈。
看看,他到底是哪裏不對勁兒。
洛無憂無言以對,眼前的男人,眉心輕蹙,臉上的表情太過正經,那狹長的墨眸之中,盛着的不解和疑惑太過濃郁。
實在不懂,眼前男人爲何表情竟可以疑惑呆怔至此。
他到底是在裝傻還是真傻。
不是早來了麼,那茶,是紅錦臨睡前才替她重新沖泡的,她並未喝過,只不過,不想紅錦特意給自己泡的茶,被他給霸佔了,所以纔會有那麼一說。
他居然還給他來句她喝過的茶特別好喝?
莫不是,這人腦子有毛病?
洛無憂自是不知這只是一個美麗的誤會,是她的話,在容狄心中產生了心理作用,這才生出了那樣的錯覺。
而她更不知道,此時的容狄,正懷疑着自己的身體出了問題。
考慮着,自己要去找大夫把脈。
夜,沉靜如水。
橘黃色的燈光,打在窗格之上,將少女和男子的影子拉得很長很長。兩人相攜而坐,氣氛靜謐而美好。
細碎的光暈之中,映出兩人朦朧的臉龐。
讓男子恍然間,竟生出一種。
細數流年,歲月如是靜好的感覺。
直到,突中傳來了陣輕微的響動,一抹黑影撲騰着碩大的翅膀飛進了茂密的枝葉之間,嘶鳴了一聲,落在了枝叉中男子的手上。
男子自大鳥身上取上信紙,飛身進入了屋內。
“主子,飛流那邊已傳來了消息。”
寒濯說着,將手中精緻的細小竹筒遞給了自家主子,眼神卻是落在洛無憂的身上,視線中,充滿了疑惑打量和審視。
容狄將那竹筒中的信紙抽出展開,墨眸一眼掃過。而後瞥了一眼洛無憂。寬袖一拂,那信紙落入袖籠之間。
洛無憂未擡頭,從始自終,將眼前的兩人當成了空氣一般。
容狄有些不滿洛無憂臉上的冷漠和淡然。
“他是寒濯,以後,他便是你的暗衛,本郡王不在時,就由他保護你的安全。”容狄眸光掃了正好寒濯,筱的朝洛無憂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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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屬下寒濯,見過洛小……見過,郡王妃。”
寒濯拱手見禮禮,一聲洛小姐,在容狄的冰冷眼刀之下,終是改了口換成了郡王妃,看自家主子瞬間冷意盡收,眼中的滿意不加絲毫掩飾。
他抽了抽嘴角,看來,以後對這位洛姑娘,他們只有兩種稱呼:要麼郡王妃,要麼未來主母。
只是,眼前的少女看起來,未免有些過於的嬌小了。
坐在主子跟前,顯得太稚嫩,當然年齡也太小。才十二歲還不到!真不知道,主子怎麼的就喜歡上了這種青澀的調調?
他一直以爲,主子會更喜歡那種婉約的稍成熟的女子。
寒濯二字,終於讓洛無憂成功的擡起了頭。看了一眼眼前的一襲青衫,頭戴鬼面的男子,那聲音,那雙眼,都帶着熟悉感。
“寒左使?郡王這是嫌私下裏監視無憂不夠,這還光明正大的在無憂身邊派起了探子?郡王爺不覺得自己太小提大作,行爲太過份?”
洛無憂眼中閃過一絲嘲諷:“竟連堂堂的明月樓左使都派了出來,無憂是應該爲自己覺得榮幸呢,還是應該替自己哀嘆呢?”
“自然是覺得榮幸了,能得主子如此重視,那可是郡王妃前世修來的,郡王妃您放心吧,有濯的保護,絕對沒有人敢動你一根頭髮絲兒。否則,主子肯定會拔了濯的皮的。”寒濯面具下的嘴角抽蓄了一下。
感情,他這是被人給嫌棄了,這可是風水輪流轉,原本是他嫌棄人家。可是現在倒好,被他嫌棄的人,卻是嫌棄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