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若蘭,帶着你的孽種,去死吧!”
女人陰狠的聲音被淹沒在堂中的喧囂聲中,那噴濺的血色濺到麗姨娘的身上,麗姨娘擡眼一看,卻只看到原本抱着孩子的顧若蘭胸口插着一把匕首。
鮮血染紅了顧若蘭整個衣襟。
而那匕首的尾端正被一隻手握着,女人懷中還抱着強搶過去的小安兒,一臉陰狠的表情,狠狠的一拔,那匕首被拔出。
噴灑的鮮血濺在女人的手上,臉上,看起來極是可怖,安兒大眼睛一眨不眨看了片刻,頓時,小嘴一癟,聲嘶力竭的啼哭了起來。
麗姨娘素日裏平靜的臉色,也徹底龜裂,變得驚恐至極。
“啊——殺人了。”
女人驚叫一聲暈了過去,站在她身邊的洛明珠與洛明秀也是傻在當場,臉色發白的看着這一幕,發出陣陣的尖叫。
衆人的視線被那尖銳的叫聲和嬰兒的啼哭聲吸引了過去。
“娘——”
洛無憂轉身看了過去,卻只看到顧若蘭滿身是血身子搖晃了兩下,朝着自己面前一臉陰狠的女人撲了過去。
頓時也愴惶的驚叫了一聲,臉色發白,差點昏死過去。
“婉姨娘,我求,求求你,把……把我的孩子還給我……把我的孩子還給我……把我的孩……孩子還給我……”
顧若蘭一手捂着胸口,一手探向前方虛空,她的臉色蒼白如雪,聲音斷斷續續,視線卻一直凝在女人懷中的孩子身上。
“還給你,我要你和他一起給我的女兒陪葬!”婉姨娘一臉陰狠,疾步退開,手中的匕首又擱在了安兒的頸脖之上。
安兒的那纖細白晰的頸脖立時被劃出一條口子。
那刺痛,讓小安兒小手小腳不停的亂蹬,更是哭得撕心裂肺,“哇嗚,哇嗚……姐姐……姐姐……嗚嗚……”
“李婉兒你放開安兒!”
洛無憂臉色慘白如紙,戾聲怒喝,看着李婉兒的神情透着無盡的冷冽,彷彿利箭一般,恨不得將其千刀萬剮。
只是,此刻她不能。
“不,不要……噗……”顧若蘭噴出一口血,整個人身子一軟,如同一隻折了翼的蝶,嘭一聲,栽倒在地。
看到顧若蘭昏倒,洛無憂目哧欲裂,焦急的衝上去,一把扶住已昏迷栽倒的顧若蘭,看着那傷口處流出的血泛着些許黑色,顧若蘭的嘴脣也瞬間變黑。
洛無憂臉色突的大變,立馬掏出一粒藥丸喂進她口中,伸手連點她周身幾處大穴,看到顧若蘭的傷口。
又拿出藥瓶替她撒在了傷口之上。
轉頭看向李婉兒,那陰冷的視線,彷彿淬了毒:“李婉兒你還下了毒,趕快把解藥交出來,否則,我定不會讓你好過。”
“李婉兒,給本相放了安兒,交出解藥。”
聲音沉肅冷戾至極,洛秉書陰沉着一張臉,幾乎可以滴得出水來,本來好好的一個壽宴,卻不想竟見了血,還是在這麼多同僚賓面前。
他相府的臉面,可謂是丟盡了。
洛老夫人更是怒火攻心,氣到嘴脣都在發抖:“婉姨娘,有什麼話好好說,今日當着這麼多的賓客,你做出此等傷人之事,你是想毀了你,毀了你女兒的一輩子麼?若以後溪兒知道她有一個殺了人的姨娘,你讓她如何擡頭做人?”
本以爲,用洛明溪來威脅婉姨娘,婉姨娘定會有所顧及。
卻哪知,她的話落李婉兒的情緒反激動了起來,“住口住口,你們全都給我住口,溪兒本就是無辜的,可是,你們卻忍得下心把她送去家廟,老爺,她也是你親生的女兒,老夫人,她也是你的親孫女,你們怎麼就這麼狠心?”
“她自己犯了錯,本相只不過略施薄懲有何不可?來人,把她給我拿下。”洛秉書氣得胸膛都在劇烈的起伏着。
被一個姨娘這般的質問指責,拿着刀子威脅。這還是洛大丞相,此生頭一遭。又怎能不怒,他早已怒不可遏!
“誰敢過來,我立馬割斷他的脖子。”
婉姨娘卻是立馬將手中的匕首往前一送,戾聲喝止,一羣護衛見狀,也都不敢再上前,都忌諱着她手裏的人質。
那可是相府最小的少爺,若真有個好歹萬一……所有人都看向了洛秉書,似在等待着他的命令。
“李婉兒,你到底想怎麼樣?”洛秉書臉色沉如鍋底,眼神更是陰鶩無比,看向李婉兒的眼神,更是沒有半分的情宜和不捨。
唯有的,便只是無情的憎惡與凌厲的殺意。
“呵,呵呵,我想怎麼樣?我想怎麼樣?”
那無情的眼神,看在婉姨娘的眼裏,有種心如刀割的刺痛,痛得無法呼吸,這就是她跟了十幾年的男人,竟對她如此的無情!
他現在應該恨不得殺了她,將她千刀萬剮吧?
不過,已經無所謂了,怪只怪自己瞎了眼,識人不清,竟是跟了這樣一個薄情之人,守了十幾的的活寡不說,還賠上了自己的女兒。
李婉兒悽然冷笑了兩聲道:“我又能怎麼樣?我只想保護自己的女兒而已,欲加之罪,何患無詞。我的溪兒明明就是冤枉的。”
“恨只恨,我這個做孃的,卻救不了她,所以,我能做的,就是替她報仇,替她報仇!”李婉兒神情激動無比。
“洛無憂,若不是你,溪兒怎麼會被送去家廟,你陷害溪兒,害得她堂堂一個相府千金卻有家歸不得。你毀了她一輩子,我也要你嚐嚐這樣骨肉分離的滋味,這一刀,是你當日刺在溪兒身上的,今日我便連本帶利的還給你。”
李婉兒憤憤的剜了一眼正給顧若蘭行鍼的洛無憂,頓了頓,道:“你以爲,我會給你留下機會嗎?告訴你吧,這刀上我早就抹了劇毒鶴頂紅!呵,呵呵,我知道你跟着章太醫學醫。”
“不過,這毒見血封喉,就算是章院正在場,也救不了他們,我告訴你吧,你娘,你弟弟今日一個都逃不掉。”李婉兒一臉陰狠絕然的表情透着幾分顛狂,恨洛無憂幾乎恨到了骨子裏。
若不是洛無憂苦苦相逼,她的溪兒又怎麼會被送去家廟,若不被送去家廟,
又怎麼會給別人留下機會。
洛無憂眼眸幽暗一片,透着無盡的森然:“你若恨我大可以衝着我來,放開安兒,你想怎麼樣,我任由你處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