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言深從車裏面出來,不少的閃光燈打過來。
他面無表情地擋在那車頂上,伸手接裏面的人。
好看的裙子除了好看跟貴,也沒什麼好的。
林惜進車裏面的時候好幾個人幫着她,現在出來就得小心翼翼,不然還沒進場,就把裙子給勾絲了,那就太難看了。
她伸手搭在陸言深的手上,另外一隻手拉着裙子,小心翼翼地從車裏面走了出去。
幸好今天陸言深帶來接她的車子是加長的林肯,車裏面的位置寬敞得很。
林惜把裙襬放下,下意識地看了一眼周圍的記者:“今天晚上這麼多媒體?”
“嗯。”
陸言深不好採訪,難得他今天會出席,自然是來得多。
這對正益而言是一個免費的宣傳方式,互惠互利,正益不會阻止媒體過來的,而媒體自然也不想放過這一次的獨家。
她收回視線,跟着陸言深擡腿走進去。
陸言深本來就是吸睛的人,林惜今天的禮裙也是搶盡了風頭,兩個人一出現,原本喧鬧的宴會大廳這時候都靜了一下,視線都對着剛走進門的兩個人。
他們來得不算早,還有五分鐘宴會就正式開始了。
陸言深今天是要上臺致辭的,所以林惜被他牽着到後臺。
成韻一眼就看到陸言深了,端着紅酒的手撞了一下身側的男人:“那個男人就是陸言深吧?”
韓進抿了一口紅酒了,沒有看她:“嗯。”
“那個女人,應該就是——大名鼎鼎的林惜了吧?”
聽出了成韻語氣裏面的不同,他眉頭一皺,將擡到嘴邊的酒杯拿了下來,側頭看着她:“你想幹嘛?”
成韻聳了聳肩:“沒想幹嘛啊,你這麼緊張幹嘛,韓同學?該不會是看上了林惜吧?”
她擡頭看着他,眼底有笑,可是那笑意卻帶着幾分不懷好意。
韓進看了她一眼,沒有應是,也沒有應不是。
成韻也不介意,“今天林惜可謂是搶盡風頭了。”
她今天穿了一件黑色的露背禮服,剛從邁阿密回來,一身都是小蜜色的皮膚。在外國人眼裏,這是性感健康。
可是中國人的審美,還是比較偏向林惜那種白裏透紅。
成韻身材火爆,她是從美國回來的,行事自然也比國內的女性奔放了點。
已經有好幾個富二代過來搭訕了,她也是拒絕,只是一邊調笑着一邊拒絕,別人摟她的腰她也不惱,笑着跟人碰了杯,將手拿開,大大方方就說沒興趣。
今天的場合,也沒什麼人敢鬧事的。
但是這個成韻……
韓進看了一眼,還是忍不住多加了一句:“陸言深不是個簡單的,你還是給伯父省點心吧。”
成韻對他的話不以爲然:“韓進,你這兩年不行了,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慫了?”
韓進沒說話,他擡腿往前面走。
陸言深已經站上臺上了,林惜就站在臺下。
他一如既往
的成套黑色西裝,領帶也是一絲不苟的,整個人看着禁慾又冷硬。
想到他在牀上對自己說的渾話,林惜忍不住笑了笑,低頭抿了一口紅酒,就聽到臺上的男人開始發聲了。
“今天,很榮幸大家能夠——”
陸言深說話一向都是這樣的,他發言沒有稿子,就這樣張嘴就來。
林惜知道,不用五分鐘,他必定是要下來的。
這個男人從來都是這樣,不喜歡說的,更喜歡做的。
只是沒想到,他突然之間的轉折,幾乎讓她以爲自己出現了幻聽。
“今天是正益31週年的週年慶,是個好日子,剛好,臺下的林小姐,她今年剛好31歲,我們認識了6年,相愛5年。”
他說着,頓了一下,看着臺下的她:“林惜,我說了,我要給你一個驚喜。”
林惜頓了一下,想起前些天他說過的話。
後來她確實把他撂倒了一次,但是林惜知道自己幾斤幾兩,她是用盡了渾身解數,纔再一次把陸言深撂倒。
她多少是知道陸言深讓着她的,驚喜這件事情,她也沒放在心上。卻沒想到,他突然之間在這裏提了起來。
彷彿跟往常的很多次一樣,他帶着她參加一個宴會,時間差不多了,他們就離開。
可是又不一樣,因爲他現在,在臺上看着她,單膝跪地:“林惜,你願不願意嫁給我?”
她站在那兒,腦袋裏面一片空白,還是身邊的人不知道說了什麼,然後有人推着她往前面走。
她穿着裙子,走得很慢,不過幾步的階梯,她卻生生走了十幾秒。
也不過幾米的距離,林惜卻覺得自己好像走了三十一年這麼長。
她用三十一年的時間,走到了他的跟前,成爲他的愛人,將來是他的妻子,他孩子的母親。
他們會白髮皚皚,最後生不同穴死同眠。
生死契闊,與子成說。
那錦盒上的戒指煜煜生輝,她笑了笑,伸出手:“陸總,我不嫁給你,還能嫁給誰?”
他看了她一眼,將戒指拿起來,戴到她的無名指上。
她拉着他的手,尾指在他的掌心上勾了一下。
他低頭看着她,牽着她的手緊了一下:“謝謝大家。”
他不冷不淡地扔了一句話,牽着林惜就下臺了。
好半響,臺下的人才想起來要鼓掌。
大概是誰都沒有見過這麼不一樣的求婚,沒有天花亂墜的誓言,就只有一句:你嫁不嫁?
也沒有激動到哭的反應,就只有斂眉淡笑,不說好,就一句反問,兩個人甚至連擁吻都沒有,就這麼結束下去了。
許多人都沒有反應過來,很多人都知道陸言深和林惜的關係,但是陸言深會求婚,卻是很多人都沒有想過的事情。
而對林惜而言,卻和他們不一樣的想法。雖然很震驚陸言深會求婚,可是真的走上臺上的時候,她卻覺得一切都是理所當然。
她不嫁給他,能夠嫁給誰?
他不娶她,能夠娶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