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惜酒量不好,她很剋制,喝了一杯之後就不敢再喝,繼續點了一杯蘇打。

    剛纔被她趕走的男人又回來了,手上端了一杯酒,衣袖被他挽到手臂的一半以上,露出不錯的線條。

    林惜看着他的手,卻想起陸言深的手。

    有鍛鍊習慣的男人,身上的線條都十分的硬朗明顯。

    她想起他抱着自己的時候的力量,就一隻手,很輕易就將她整個人抱了起來。

    牽着她的時候,力度不大,可是不管是誰,都分不開。

    可是現在,她就連碰一碰他,都碰不到。

    她低下頭,眼睛是熱的。

    林惜真的不知道什麼時候是個頭,如今就算是真真切切地看到他站在自己的面前,可她還是不安。

    已經半年了,她晚上驚醒過來還是自己一個人,真的很難受。

    那男人在旁邊還在問她是不是不舒服,林惜不想再待下去,擡手招了服務員準備結賬,卻不想那男人突然開口:“算我頭上。”

    林惜看了他一眼,覺得好笑,從包包裏面拿了五百塊,往桌面上一放:“不好意思,我不太習慣讓陌生人請客。”

    她說得很硬,臉色也冷。

    齊耀眉頭挑了一下,視線往不遠處偏了偏,倒也沒有說什麼爲難林惜。

    林惜放下錢就去衛生間了,經過走廊的時候,看到有人抽菸,她手指動了動,也很想抽。

    她差點兒就忍不住去拍別人的肩膀要一個香菸來抽了,可是最後還是忍住了,因爲她想起他拿着煙在手上掐着,卻始終不往嘴裏面放的樣子。

    她的陸總啊,就算是什麼都忘了,卻始終還是記得住他曾經答應過她,以後都不抽菸了。

    想到這些,林惜覺得欣慰又心酸。

    他那麼難靠近,她都不知道會不會兩個人以後都是這樣僵持拉扯下去。

    林溪從包廂下樓之後,視線往那吧檯上一掃,不過二十分鐘的時間,那個女人就不見了。

    他想起自己上樓的時候,男人上前搭訕,臉色又沉了一分。

    果真是水性楊花。

    哼。

    林惜從洗手間出來,剛想離開,就看到那熟悉的背影。

    她愣了一下,很快就明白過來了,也沒有說話,擡腿跟着他上了樓。

    酒吧來來往往的人很多,林溪雖然覺得身後有人跟着自己,但是他到底是沒有回頭,也沒有看到林惜一路跟着他到包廂門口。

    見人一直都不回頭看自己,林惜連忙伸手拉住了他的衣襬。

    他估計是沒有料到這麼突然,那一瞬間也沒有躲開,視線落在林惜的身上,黑眸裏面的冷意更甚:“鬆手。”

    他的聲音很淡,可是說出來的話卻十分的壓人。

    換了別的人,這個時候早就已經鬆了手了。

    可是林惜不是別的人,她從前也是怕他的可是後來就沒什麼好怕了。

    她現在只有委屈和心塞,但是他什麼都不知道,她只能咬着牙生生地忍下來。

    林惜沒鬆手,看着他挑眉笑了起來:“林先生,你是找我嗎?”

    她語調慵懶,還帶着幾分愉悅。

    林溪被人揭穿心事,身上的寒意更甚:“自作多情。”

    他說着,伸手在她的手腕上一摁。

    林惜

    知道他,總是能輕易就捉住人的痛處,她不想鬆手的,可是他那麼一下,疼得她忍不住抽了口氣,臉色一變,他人就已經推開包廂的門進去了。

    她被擋在門前,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發紅的手腕,嘴角涼涼地勾了一下。

    她剛纔要是不去洗手間就好了,那麼多天了,這大概是他第一次這麼明顯的表現了。

    只是可惜了。

    辛可豪今天有正事要談,林惜自然不能進去的。

    她走到不遠處的走道站了一會兒,到十點半的時候,她看了一眼那包廂,門緊緊地關着,也不知道人什麼時候走。

    包廂裏面聲色犬馬,觥籌交錯間,林溪一個人什麼都不做地坐在那兒,十分的突兀。

    辛可豪喝了兩杯酒,看了一眼時間,已經凌晨過了半個小時了。

    看着不遠處沙發上的人,他叫了一下林溪:“林溪,我們先走。”

    他說着,頓了頓,看着他不懷好意地笑了一下:“或者你也跟着留下來?” 場面十分的不好,林溪徑自起身就走出去了。

    凌晨是夜生活的高潮,下了樓之後,勁爆的音樂振聾發聵,林溪臉色很不好,視線在那舞池掃了十幾秒,五光十色的燈光十分的扎眼,沒找到要找的人,他抿着脣往外走。

    樓上,辛可豪抽了一口煙,眯着眼看着他走向門口。

    林溪一出門口就把車鎖開了,剛走過去,眼前突然一個人站了起來:“林先生啊,你終於出來了?”

    林惜蹲太久了,雙腿有些發麻,站起來的時候沒站穩,她下意識地攔着他的手臂,對方有一秒鐘的閃躲,林惜被推退了一下,整個人就往後倒。

    她的手扒着車身,但是什麼都扒不到,人直直地往後倒,臉上的表情盡是驚慌失措。

    她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男人,眼睛在一瞬間就紅了,就在她以爲自己要摔在地上的時候,男人伸手將她用力一拉,她整個人撲到他的懷裏面。

    一整晚,被那一杯酒醞釀的情緒就好像噴泉一樣迸發出來。

    她實在是忍不住,眼淚流下來,男人拉着她的手要她從懷裏面出來,她伸手緊緊地扣着他的腰:“讓我靠一會兒。”

    那聲音從懷裏面傳上來,壓着氣悶的嘶啞,很沉,就像是一塊巨石壓在他的心口上。

    林溪扣着女人手腕的手停了下來,他沒有把人拉開。

    夏天的衣服很薄,那滾燙的溼意讓就好像是火山的熔漿一樣,透過那衣服貼着他的心口燒進去。

    林溪很煩躁,因爲他發現懷裏面那個水性楊花的女人能輕易就波動他的情緒。

    她什麼都不用做,只要人站在他的跟前,他覺得自己的心情就會變得不一樣。

    他一點兒都不想跟這樣的女人有半分的接觸,可是她卻有意無意地總是在他心如止水的時候往他的心裏面扔石頭。

    “DuangDuangDuang”的,害得他大半夜的怎麼都睡不着。

    酒吧有人吹來,看着這樣的一幕,擡手往嘴裏面一放,直接就是給他們送了一聲嘹亮的口哨。

    林惜有些貪戀熟悉的懷抱,可是她知道,他的耐心一向都不好。他們現在什麼關係都沒有,他還那麼抗拒她,她如果再得寸進尺的話,他很有可能馬上就炸毛給她看。

    再不捨,她也只能逼着自己抽身離開。

    懷裏面突然之間走了出來,林溪眉頭微微一動,有些驚訝。

    一低頭,視線落在那雙發紅的杏眸,他滾了滾喉結。

    特麼的,他想把人抱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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