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明熙想了很久,把我急壞了。
我不斷的跟陸雨澤打眼色,他像是看不到,只是低頭喫着午餐,對我的眼色無動於衷。
終於,陸明熙開口了。
他說:“嫂子這樣說就嚴重了,我什麼都不想要,只想要自由。”
我覺得他這句話好矛盾,明明就是有要求的,那就是自由,卻又說自己什麼都不想要。
一個人沒有追求是一件很可怕的事,就像我們女生都渴望有一支昂貴的口紅,自己買不起,也希望別人能送,而這個希望說難不難,說易不易。
誰都向往自由,看怎麼定義而已。
我說:“你嚮往的自由是怎麼定義的?”
陸明熙說:“當然是沒人管,想做什麼就做什麼。”
我輕咳了一聲,“可前提你得有錢啊,沒錢你能做什麼?”
他不語,一臉疑惑的看着我。
我沒理他,繼續說:“錢不是萬能的,但沒錢卻萬萬不能。自由也要錢買的,就算你去當乞丐,也要在路邊祈禱,有了錢,你才能繼續流浪,不然你只能餓死街頭。”
陸明熙咬着叉子,眼神換上了好奇。
我說:“你現在心裏一定在想,我家那麼有錢,我根本不需要工作,不需要當乞丐,我跟你說,你這樣想就大錯特錯了。”
陸明熙的眼神又充滿了疑惑。
我喝了一口水,繼續長編大論,“你家的錢是你爸跟你哥,或者還有你~媽賺的,你是蛀米大蟲,完全沒有貢獻,他們完全可以遺棄你,前提是,他們要捨得。”
“他們不會那樣做的。”陸明熙搖搖頭。
“所以啊,你是那麼的殘忍,用着他們的錢卻不幫他們出一份力,你的心不內疚麼?你冷血的麼?你還是人麼?”
陸明熙瞪着我,他哥乾咳了兩聲,我看了他一眼,又看向陸明熙,說:“對不起,我的語氣重了點,我只是想讓你知道這些只是可憐天下父母心的道理,你~媽生你養你,你不報答一下,你~媽會覺得,她生了一塊叉燒……”
鐺!
陸雨澤手裏的叉子掉到盤子裏,他用腳在底下輕輕的踢了一下,我的腳卻縮在凳子底下,他提到了自己弟弟伸過來的腳丫子。
陸明熙古怪的看了他哥一眼,說:“哥,你踢錯人了。”
陸雨澤老臉一紅,乾咳一聲,義正言辭的說:“啊熙,小雨說的,你都懂了嗎?”
半秒後,他又問:“你什麼時候回家。”
陸明熙皺眉看着我,問他哥,“我有個要求。”
“說。”我迫不及待的開了口。
只要他肯提要求,就代表他答應會回家,只要他回家,一切就有可能回到最初,那我就大力的撮合他跟徐珊珊,陸雨澤就不必娶她了。
一想到,我的內心就得意起來,抓過水杯喝了一大口,想壓制一下內心的狂喜。
結果陸明熙的一句話,卻讓我詫異之餘,還噴了他一臉的水。
他說:“我要你們搬回家。”
我噗的一下,剛喝下去的水,成花灑狀,全噴到陸明熙的臉上,身上。
他一臉的懵逼,陸雨澤也一臉的懵逼,我也一臉的懵逼。
陸雨澤又幹咳兩聲,我猜他是在掩蓋自己想笑的情緒,他說:“這你得問小魚。”
陸明熙頂着滿臉的檸檬水看向我,我伸手拿下他頭髮上黏着的一片檸檬葉子。
“可以。”
此話一出,一人驚喜,一人皺眉。
陸明熙驚喜萬分,“真的,你真的搬過來跟我們一起住?”
我點頭,“反正我早就想搬走了。”
別墅多了個徐珊珊,我心裏老不舒服了,一睜開眼就看到她頂着一張化過妝的臉在我面前走來走去,想想就覺得驚悚。
陸雨澤沒說話,而是一直盯着我,那表情,分明就是企圖在我身上檢驗出一絲說謊的蛛絲馬跡。
然而,我沒給他機會,繼續對陸明熙說:“你現在住在哪?”
他說住在朋友家。
我說你怎麼不去住酒店?你沒錢了?
他尷尬的笑了,證實我的猜測。
事不宜遲,打鐵趁熱。
一出餐廳的門,我立刻提議去他朋友家搬東西,陸明熙也沒什麼意見,陸雨澤卻一直不發表意見。
隨着車子的開始馬路,目標越來越近,我突然發現,這路怎麼這麼眼熟?
我翻出手機,給楊玲打了個電話,捂着話筒問她,“楊玲,你跟大叔分手後,有沒有泡到帥哥。”
她興奮的說:“你怎麼知道的。”
我問:“他叫陸明熙?”
&nb
sp; 她說:“你怎麼知道的?”
她驚奇萬分,“你怎麼知道的?”
我悶悶的說:“我們正在去你家的路上。”
我有罪,我竟然把我閨蜜的男友搶了,不爲愛情,只爲親情跟自己的私心。
可陸明熙這傢伙,怎麼能這樣啊,自己沒錢,還望楊玲那湊,分明就是想讓她養,自己當個小白臉。
我對楊玲說:“你現在收拾他的東西,拿出……喔,還是不要,等我們來到再說。”
我本想讓她做絕一點,把陸明熙的東西都收拾好扔出門外的,可轉念一想,又覺得不妥。
陸明熙是陸家二公子,雖然現在吊兒郎當什麼都不當回事,可假以時日,他修煉成精,也就是陸家的繼承人,爲了楊玲的幸福着想,我還是忍了下來。
到了楊玲家門口,陸明熙掏出鑰匙,手勢利落的開了門。
我跟陸雨澤對望了一眼,他低聲問我;“老婆,你閨蜜什麼時候跟我弟在一起的?”
我搖頭,“我也不知道,大概是跟陳軍大叔分手的時候吧。”
人在感情脆弱的時候,最容易墜入另一段戀情當中尋求安慰,即使對方是那麼的不堪,然而只需幾句甜言蜜語就能讓讓對方沉迷其中。
我想,楊玲就是在這樣的情況下,被陸明熙給辦了的。
她還收留了他,這讓我想起了流浪狗的故事。
到了門口,陸明熙又拿出鑰匙,直接開門,裏面撲出一條人影,瞬間便掛在他的身上,吧嗒的親吻聲不斷的響起。
我跟陸雨澤目瞪口呆的站在門口,看着兩個黏糊的年輕人,在我們面前不斷的秀恩愛。
好長的一個熱吻。
我倆都等得不耐煩,陸明熙才放開楊玲,她的嘴脣紅到不行,都是陸明熙給吻的。
楊玲從他的肩膀看了過來,一臉的羞澀,“來了啊,屋裏坐啊。”
你他~媽~的倒是讓路啊!不然我們怎麼進去……
我對着她擠眉弄眼,她對着我扮着鬼臉,從陸明熙身上跳了下來,牽着我進了房間,把兩男人留在客廳。
我坐到牀~上,嗅着空氣中的清新香水味,再看着她那煥然一新的牀單,被套,枕頭,大牀,嘖嘖有聲。
“楊玲,你這換的真徹底,不但換了男人,連房間的裝飾都換了啊。”
楊玲眼睛一亮,跳上了牀,抓過枕頭抱在懷裏,“好看不?”
我說:“還行,就是這個花色有點騷。”
她白我一眼,“房間不騷,要房間做什麼,直接睡客廳得了。”
我摳了摳鼻翼,不明所以。
她感嘆道:“沒想到我竟然要叫你嫂子,這世道真他~媽~的的不公平啊,明明我比你大好幾個月的。”
我敲了一下她的腦袋,“這就是命啊,不過,你這話什麼意思?”
她的臉紅了,湊到我耳邊低聲說:“明熙說等他迴歸後,就娶我,我要嫁人了。”
我兩眼一瞪,往後倒在大牀~上,幽幽的說:“別跟我說,你想選擇跟我同樣的結婚日期。”
“就是,我們同一天結婚吧。”她也倒了下來,側身把手放在我的胸上,“你說,他會不會真的娶我?”
我說:“你真的想嫁了?你嫁過去後如果不生孩子,他家裏人會很不高興的。”
楊玲不說話了,枕着手臂看着天花板,眼神幽怨。
我爬起來,打開她的衣櫃,卻發現,裏面沒有幾件衣服是陸雨澤的。
我又跑進洗手間,看到的是兩支牙刷,連個剃毛機都沒有,浴巾只要一條,還有一條擦臉的,掛在旁邊。
我又跑了出來,看着鞋櫃上的拖鞋,上面並沒有新的。
兩個男人看着我走進走出,都用好奇的看着我,我又閃進房間,將楊玲一把拉了起來。
楊玲說:“你想說什麼?”
我說:“你家裏沒有陸明熙專用的東西,連個刮鬍子的都沒有,他是用你刮腋毛的東東刮的鬍子?”
楊玲詫異的說:“你怎麼知道。”
我眼睛一瞪,“你連他專用的東西都沒準備,他連最基本的歸屬感都沒有,他怎麼會娶你。”
他只不過是暫住幾天,這是楊玲的解釋。
我說:“然後呢?他回家,你繼續找下一個目標?”
楊玲哭了,“可是我不想再玩了,我累了,小魚,我想我這次真的戀愛了。”
一個愛玩的人突然說出累這個字,我莫銘的感到心痛。
我心痛死了,摟着她安慰着,“也許,只是你沒想到這些,以前都是陳俊大叔照顧你,你又不懂照顧人,這不怪你。”
她淚眼朦朧的看着我,“我還學做飯了,你要不要試試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