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刺傷靳尚澤的當天夜裏,紀青春就被丟出了靳家別墅。

    沒有錢,沒有行李,也沒有任何身份證件。孑然一身,拖着殘破的身子行走在深秋蕭瑟的寒風之中。

    走着走着,天空忽然淅淅瀝瀝地下起了小雨。

    冰冷的雨點無情地拍打在她的臉上,紀青春站在街口,茫然地看着遠方,不知道該何去何從。

    紀家的房子早就被銀行抵押出去了,以前的親朋好友也因爲害怕被靳尚澤牽連打壓全部和她斷了聯繫。

    就連恨她入骨的靳尚澤也嫌她死在別墅會弄髒他的地盤將她丟了出來。

    她已經是個真正的孤家寡人了。

    沒有家,沒有親人,也沒有朋友。

    紀青春無所謂地扯了扯嘴角,反正她也快死了。

    身體已經到了極限,紀青春再也邁不動腳,倒在一家緊閉的商店門口。

    雨越下越大,沒一會兒就變成了磅礴大雨。

    紀青春趴在地上,仍由雨水衝打,嗅到了死亡的味道。

    在陷入黑暗前的最後一秒,她歉意的想着:要對不住店主了,明天早上開門看到門口躺着一具屍體一定很驚恐吧,真是抱歉了。

    ——

    而靳尚澤只在醫院待了一個晚上就回了別墅。

    然後別墅的傭人敏銳地發現,靳尚澤身上的氣息越發高深莫測了,紛紛縮着頭做事,心怕惹他一點不快。

    就連紀欣妍在他面前也是小心翼翼的,總覺得靳尚澤身上有什麼東西變了。

    第二天早上,紀欣妍還在牀上睡覺,靳尚澤走到鏡子面前想拿衣服穿,卻發現沒有掛着搭配好的衣服。

    在紀青春和他結婚的那段時間,已經在別墅當傭人的幾個月,都是她每天晚上提前把靳尚澤第二天的衣服搭配好掛在臥室的鏡子旁邊,他起牀後就不用浪費時間挑選衣服,直接套在身上就能出門工作。

    然而,紀青春現在已經被他趕出去了。而他又不喜歡外人碰他的東西,包括家裏的女傭。

    靳尚澤愣了一下,隨即面無表情地走進衣帽間,隨手拿了一件白色襯衫和黑色領帶。

    他優雅從容地打好領帶,穿上襯衫,然後隨意地在一排西服裏扒拉兩下取出一套黑色西裝穿上。

    穿好後,他看着鏡子裏自己擰了擰眉頭。雖然他以前也是經常這樣穿,但現在怎麼看怎麼覺得不夠精神。

    於是他換了一套深灰色的西裝,可還是覺得不甚滿意,可他又不知道到底該怎麼搭纔好,於是他不耐煩扯將領帶扯掉:“不帶了!”

    因爲起牀時間有點晚了,再加上心裏莫名的鬱悶,靳尚澤沒喫早飯就直接去了公司。

    三天沒有處理工作,他的辦公桌上已經堆滿需要他親自過目的文件……

    總裁辦公室裏,氣壓低得可怕。

    不到四十就已經禿頂的策劃部總監,心驚膽戰地看着神色冷峻的總裁,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終於,靳尚澤面無表情地擡頭,冷漠的語氣聽不出喜怒:“這就是你們策劃部做了一個月的企劃案?!”

    對上冷冽深邃的視線,策劃總監在心裏打了個顫,立刻誠惶誠恐道承認錯誤:“對、對不起,總裁!我現在就去重新做一份!”

    靳尚澤隨手把策劃案扔到他面前,淡淡道:“週五之前交不出讓我滿意的企劃案,總監的位置就換個人坐吧。”

    聞言,策劃總監膝蓋一軟,差點兒沒直接跪下去:“我保證一定讓您滿意。”

    “都是些兒廢物!!”

    策劃總監走後,靳尚澤才繃不住情緒,煩躁地扯開襯衫領口的扣子。

    他從早上到現在都沒喫東西,只讓祕書泡了一杯咖啡,然後就一直在工作,結果看到的就是這種毫無價值的東西。

    這時,紀欣妍的電話打進來了:“阿澤,我現在在你公司門口,你派個人下來接我一下唄。”

    紀欣妍透着俏皮的聲音從手機裏傳出來,頓時就讓靳尚澤陰沉的臉色緩和不少:“我馬上讓助理下去接你。算了,你先在接待廳稍等一會兒,我馬上就下來。”

    靳尚澤立刻起身,大步流星地走出去,很快就出現在大廳。

    看着走向自己的俊美男人,紀欣妍笑得甜蜜動人:“阿澤~”

    靳尚澤走過去,神色自然地摟住她不盈一握的纖腰:“怎麼不多睡一會兒?”

    紀欣妍擡擡手,給他看手裏的保溫桶,笑盈盈道:“知道你沒喫早餐,所以給你帶過來。”

    “謝謝親愛的!”靳尚澤深邃的眼眸裏溢出柔情,笑着接過保溫桶,攬住她走進電梯。

    如同紀欣妍預料的一般,她一進公司就收穫了無數女員工羨慕嫉妒的目光。

    她很享受這種萬衆矚目的感覺,笑得優雅又自信,內心卻滿是野心勃勃--從今以後她就是公司的女主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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