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喬誠 >第61章別怕冉冉
    “我怎麼知道是這種場合!”冉糖也對着他吼。

    “不知道是不是,我帶你好好見識一下。”

    他硬把她塞上車,用安全帶扣緊,然後飛快地上車,鎖上了車門,載着她直接往山上開。冉糖看到車後面又飛跟上來了幾輛,清一色的黑色凱迪拉克。

    冉糖不懂他爲什麼發這麼大的火,她怎知面臨這樣的境地?她要的是安慰,不是火爆的痛罵!

    當然,她怎麼能指望他給自己溫柔呢?

    她木然地坐着,一身狼狽,右手搭在左腕上,掩住被他掐紅的地方。汗水衝花她的妝,睫毛膏暈在下眼瞼上,粉也脫落了。

    車又在酒店門口停下,守在門口的人看到同時這麼些豪車停下,有些不明所已,還以爲是請來的客人,正要用步話機和裏面通話時,黎穆寒直接衝開了關卡,車隊浩浩蕩蕩的衝了進去。

    “下來。”黎穆寒的車停下,繞過去拉開車門,盯着她喝斥。

    “你是我的誰呀,憑什麼要這樣對我說話?”冉糖擡頭就怒聲問他。

    他的呼吸緊了緊,指了指她,轉頭對秦方說:“給我進去砸。”

    冉糖抖得更厲害了。

    “好好記着今天。”黎穆寒狠狠瞪他一眼。

    秦方已經帶着人進去了,不一會兒裏面就傳來了各種尖叫和慘叫之聲,一羣人匆匆衝出來。那個王總和樂東川跑得最快,看到站在車邊的黎穆寒時,都楞在了那裏。

    “你也在這裏,很好。”黎穆寒看了一眼王總,冷笑一聲。

    “穆寒,我們一些朋友聚聚,你這是幹什麼?”

    王總尷尬地笑着,這時那跟着他的女孩子跑了出來,抱着他的手臂就哭。

    “王哥,好可怕。”

    “明天就給我滾出公司。”

    黎穆寒掃了他一眼,他的臉色頓時變得鐵灰,拂開了那個女孩子,瞪了車裏的冉糖一眼,快步過去開車,很快就駛出了酒店。

    “黎先生,你再不住手,我可要報警了。”樂東川臉漲得像豬肝,指着黎穆寒怒吼。

    “報啊。”黎穆寒冷冷地盯着他,若非張總監接聽冉糖電話後講漏了嘴,說樂東川最近正在搞這種假日酒店,他還不知道冉糖自投羅來參加這種派對。

    “你……”樂東川當然不能報警,這裏做的是見不得光的事。

    “樂東川,想繼續開你的酒店,就自己收拾好,別讓我再碰上你。”黎穆寒又盯着他說了一句。

    這語氣充滿了威脅,讓樂東川居然不敢回嘴,灰溜溜地帶着人先走了。

    一大羣人就這樣做了鳥獸散。

    黎穆寒還盯着酒店看着,直到秦方出來說裏面砸得差不多了,才轉頭看向冉糖。

    這樣暴力的黎穆寒,冉糖當然怕得要命,她急促的呼吸着,手緊緊地抓着椅子,她真怕他會突然轉身一巴掌打過來。

    他真的一巴掌伸過來了,冉糖立刻尖叫了起來,驚恐地看着他,似乎面前站的是野獸,一串話脫口而出。

    “黎穆寒,就算我爸當初對不起你媽媽,你也不能報復在我身上。”

    黎穆寒的表情凝固住,他的手停在半空,又慢慢縮成拳,收了回去,其實剛剛他只是想摸摸她的臉而已……

    在這個時候說破這話,其實並不理智,可一挑破了這層紗,黎穆寒和冉糖只能面對。長輩們的傷痛,他們一樣得揹負。

    這時候又有車駛進來了。

    沈駱安到了,剛剛在路上遇上那麼多倉皇出逃的車,簡直讓他心急如焚,一連和他們的車刮擦了好幾下,才奮力衝進來。

    “冉冉。”他下了車,大聲叫冉糖。

    冉糖不知道哪裏來的力氣,突然就推開了擋在車門處的黎穆寒,快步跑向沈駱安。

    “回來,你去哪裏?”

    黎穆寒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往後一拽,他沒控制好力氣,冉糖的背直接撞到車上,痛得一聲悶哼。

    “黎穆寒,你是不是男人?你知不知道冉糖的後腦上有傷?”

    沈駱安一見,立刻衝了過來,把冉糖護進了懷裏,惡狠狠地瞪着黎穆寒,一副隨時可以大打出手的樣子。

    “沈駱安,我們走。”

    冉糖緊緊地抓着沈駱安的袖子,不願意多看黎穆寒一眼。一頭亂糟糟的頭髮頂在頭上,一雙眼睛紅紅的,卻始終落不下淚來。她光着腳,也不知道腳剛纔踢到了哪裏,腳趾都露了出來。

    “我們走。”

    沈駱安攬着她的肩,拉開了車門,小心地護着她的頭頂,護着她坐進去。

    冉糖是不可能從黎穆寒那裏得到這樣的待遇的,她一直勾着頭,凌亂的長髮從肩上滑過來,肩膀聳着,一動不動,就像個木頭人。

    黎穆寒對她就像對一個小豬崽兒,能拎着丟來丟去。她丟臉丟成這樣,也算到天涯盡頭了。

    “別怕冉冉。”

    沈駱安拍拍她的肩,小聲安慰了一句,動作輕柔地關上門,扭頭看黎穆寒時臉色已經沉了下來。

    “黎穆寒,你在她身上用了多少錢,我給你,以後不要再找她。”

    黎穆寒緊盯着車窗內,緩緩地說:

    “我用在女人身上的錢,不需要你給,你如果帶得回去,儘管走。”

    “什麼意思?打架?仗着人多?”

    沈駱安轉過身來,挽了挽袖子。

    秦方他們一看,立刻圍了過來,虎視眈眈地看着沈駱安。都說強龍壓不過地頭蛇,黎穆寒居然直接挑戰沈駱安,讓酒店裏還沒有逃走的員工們忍不住停下腳步,躲在暗處看。

    沈駱安的名字在錦市那是響噹噹的,從未遇上過這樣不客氣的挑釁。可黎穆寒不是別人想像的海歸,他三年前就開始悄然在錦市裏打基礎了。

    黎穆寒不屑地嗤笑一聲,不說打,也不說不打,就往車門上一靠,抱着雙臂,緊盯着冉糖。他那神情是平靜下來了,可是隻要你敢看他的眼睛,就知道他在極力把火氣往肚子裏壓,這時候去惹他,會鬧出大事的。

    警笛聲突然從山腳下隱隱傳來,保安大罵了句,“誰報警。”

    那些年輕的女孩子是不敢久呆,不想去那種地方露臉,她們有些還有正當職業,有些在大房那裏已經記了名,若曝出醜聞,會給她們的生活帶來麻煩。

    “走了,沈駱安。”

    冉糖的聲音從車窗裏飄出來,乾巴巴的,但足能讓沈駱安平靜下來。

    他瞪了一眼黎穆寒,繞上車,帶着冉糖就走。

    直到車開出了大門,冉糖才放鬆下來,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擡手捂住了臉。

    哭不出來纔是最痛苦的,她眼睛酸脹,卻沒有淚水,使勁眨幾下,卻只讓她痛得更厲害。莫非這世界上還有一種病叫無淚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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