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前面的男人突然轉過了頭,狐疑地看着她,小聲嘀咕:“咦,誰摸我?”
衆人都轉過頭來,這一羣人,除了冉糖和黎穆寒,全是一個團隊的,這“色狼”當然是他們兩個之一了!
這事自然不是冉糖乾的,雖然她剛剛有這念頭,那也是針對那個女孩子,可黎穆寒卻摸了男人……
冉糖打了個冷戰,就算是他反應過來想整她,這感覺也太令人倒胃口了!
電梯門開了,那羣人快步走了出去,那男人走出好幾步,還回頭狐疑地看了一眼黎穆寒和冉糖。
“你真是……噁心……”
冉糖沒忍住,一臉嫌惡地看了他一眼,大步走了出去。
人羣走得差不多了,只有一個高個子女人還靠在他的身前,站着未動。
黎穆寒一臉鐵青,看着轉過臉、衝他一臉壞笑的黎筱楓。一件天藍色長袖襯衣,在腰上打了個結,一條黑色牛仔褲,包裹着兩條筆直修長的腿,一雙高達十釐米的高跟鞋,揹着金色鏈條的帆布包包,嘴塗着火烈的紅色,一雙眼睛也用銅色眼影塗得像狂野深遂。
“你怎麼在這裏?”
他往前一步,有些不滿地盯着她化得過於豔麗的臉問她。
“我在這裏玩啊,沒見着我參加旅行團呢。”
黎筱楓挑了挑眉,微擡起下巴,挽住他的手臂往外走。
“野得不知道回家了。”
黎穆寒抖了抖胳膊,可沒能把她抖開。
“得了,我有你野嗎?我早上打電話回去,媽一晚沒睡,到現在還粒米未進。你可是她的心肝,我們算什麼。”
黎筱楓看着前面正轉頭看過來、一臉愕然和憎惡的冉糖,笑得更快活了,側過臉,湊到他的耳邊小聲說:
“你真奇怪,非要找個全家人都不喜歡的女人,還是齊梓商以前的女朋友,你讓藝涵臉上怎麼過得去?你這才叫玩得是心跳?我看她除了長得好點,也沒什麼吸引力,難道那功夫太厲害了?看不出啊,看上去還算是靜靜的……她那小身板經得起你折騰嗎?”
“你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趕緊把臉洗乾淨去,你在扮鬼呢?”
黎穆寒推開她的臉,指大堂右側洗手間的指示燈。
“我知道吸引不到你,在這裏等我,否則我和你沒完。”
黎筱楓挑挑眉,指了指他才鬆開手,大步往洗手間走去。她的氣場太強大了,高跟鞋敲在大理石地面上,一步一步過去,脆惹得大堂裏的男人都看了過去。
野貓總能把男人的心撓得癢癢的!不過野貓也分兩種,一種是黎筱楓這種火辣的。
另一種,當然就是冉糖這種利爪暗藏,又靈活得讓人撲不到的,你的指尖伸過去,才撫到那光順的皮毛,她又立刻躲開了,拿着嫵媚的眼睛瞟你,讓你像吃了罌粟的花,欲罷不能。
這是夏末,男人們眼光的最後一段時間福利期。
能看到這樣兩個美人,自然興致昂然。火辣的跑掉了,目光又看向冉糖。這女子站在那裏,俏生生,目光嫵媚如夜月,又蒙着一層冰涼的疏離感,高傲又隱忍地看着前方。
冉糖只見過黎筱楓一次,並不知道他們二人的關係,見他當着自己的面還能和別的女人如此親暱,心裏更加堵得難受,待他走近了,一伸手,小聲說:
“既然你有人陪,我也不耽誤你,請把我的包給我,我要回去。”
黎穆寒脣角勾了勾,一掌攬過她的腰,帶着她往外走。
很多時候,他都是這樣漫不經心的模樣,說話似真似假,把心意藏得深深的。別說冉糖了,身邊的人也難得摸透他的心思。這樣的漫不經心,也只有在夜深人靜,獨自一人時,纔會卸下來,寂寞地看着夜色,想念因爲他的過失而離開的親人。
“黎穆寒,我真要上班,你給我點自由好不好,我不想打擾你找樂子,沒有我在這裏,你會更開心的。”
冉糖被他強行帶出了酒店,不肯再往前走。雨點打在臺階上,瀝瀝作響,細小的水花飛起來,沾到了她的腳尖。
“你還不夠自由嗎?我能用根鐵鏈子把你拴家裏,你信不信?”
黎穆寒冷冷笑了幾聲,從大堂經理手裏遞來了酒店提供的咖啡色的大雨傘,撐開了,往她手裏一塞。
“給我好好打着,我心情好了,放你回去也說不定。”
冉糖抓着雨傘彎把兒,擡眸狠狠刺他。
“滋……你這女人,你再用這種表情對着我試試!”
他垮下了臉色,擡手就擰她的耳朵。
“啊,黎穆寒,你這個豬頭!”
冉糖煩了,雙手握着的傘,直接往前用力一敲,那結實的金屬桿兒,直接敲打在黎穆寒的額頭上……咚……悶響!
她是真的很用力地敲下去――
過癮之後,她看到黎穆寒長眉慢慢擰眉,那雙眼睛,光芒越來越幽深,額心一道豎着的紅印,慢慢的顏色變深……
冉糖開始害怕了,想也不想,迅擡手給他揉額頭,小聲給他道歉,
“我不是故意的。”
“讓我敲回來,我就信你。”
他冷冷一笑,把傘奪了回來。
冉糖看了他幾秒,認命地閉上了眼睛,擡起了頭。敲吧,誰讓她不自量力?敲死了拉倒!
等了一會兒,金屬桿兒輕輕地碰在她的額上,冰涼的質感滲進肌膚,讓她更加緊張。可他就這樣舉着傘,貼着她的額頭,好一會兒,才拉起她的手,往傘柄上一摁。
“好好給我打傘,再舉不好,你就一輩子都呆在這路上給人打傘。這麼點事也做不好,還想賣什麼廣告。”
他冷冷笑着,擡步往前走。
冉糖睜開眼睛,心裏百味雜陳,他總能幾句話把她踩進泥裏面去,貶得一不值。
他的手突然又反着伸過來,抓住了她的胳膊,把她往前拖,又說:
“杵着幹什麼,我餓了。”
冉糖抿抿脣,舉着傘,像小媳婦一樣跟在他的身邊。
委屈嗎?
當然啊!
看看四周,只要有男女共傘的,當然是男的給女的打傘,哪裏像他,如此惡魔一樣的存在着,折磨着她!
可黎穆寒也是生氣的,在電梯裏,他滿懷欣喜地看到她把手伸過來,結果她是心懷小惡念,想陷害他一把。
她總有這些幼稚的小心思,比如那次讓他喫辣椒,明明她自己也辣着了,也裝成不辣,這種傷敵五百,自損三千的小手段,也只她這蠢女人才會去用――
可這也就是冉糖最壞的時候了,她又有什麼辦法去和他對抗呢?
他強大、霸道、又固執到,想要把她的呼吸也要控制住……他說東,她就得往東,他說西,她不能往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