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得有點賞罰吧。”
“沈總儘管提。”黎穆寒解開了袖釦,慢吞吞地挽,銀質的鈕釦在燈下閃過幾點涼光。
大家都圍了過來,等着二虎相爭的好戲。
冉糖也擡起了頭,但是人羣擋住了她的視線,她無法看到前面的情形。
“丁丁是蘇藝涵出錢請來整你的。”
羅曉鷗突然在她身邊說了一句,冉糖快扭頭,只見羅曉鷗眼睛都沒擡,只指指那女孩子。
“她?你爲什麼要告訴我?”冉糖怔了一下,狐疑地問。
“看不慣唄,做哪行也要有個底線,我賺男人錢,不害女人。”
羅曉鷗瞟她一眼,繼續低頭玩遊戲。
這女人說話還挺直爽,冉糖往後一靠,猶豫了一下,小聲說:
“那天我在電梯裏遇上你,聽你說……”
“我知道你說什麼事,那事也是我聽別人說的,蘇藝涵打過招呼,讓我們不要亂說話。你爸以前喜歡在外面玩,有時候就會提你……那時候挺羨慕你的。”
說到這裏,羅曉鷗才擡頭看向她,畫得太過濃豔的眼睛裏滑過了幾分落暮。
有的人走這條路,因爲貪婪,有的人卻因爲無奈。
冉糖若不跟了黎穆寒,她也想像不到今天成了什麼模樣,會不會和羅曉鷗一樣,坐在沙發上,落暮地看着別人的繁華。
“有空再聊,你應該出得起價。”
她摸出名片遞給冉糖,收起了手機去前面湊熱鬧。
冉糖把名片塞進包裏,前面此時傳來了一陣陣大喝,擡眼去看,卻只看到背影。
蘇藝涵這女人,一計不成,還要收買人來整她,也不知道她爲什麼就這樣恨着她!
冉糖心裏有氣,拔開人羣過去,拍黎穆寒的肩膀,輕聲說:
“別玩了,我們快回去,還有正事要做呢。”
她本意是趕緊回去找蘇藝涵算帳,以後別再針對她,可聽在衆人眼,那就是嬌妻喚夫快回家。尤其她這嗓音,天生的輕柔,不過不是嗲,也不是那種大嗓門,裝強硬也裝不出來……
“我和沈總還沒分勝負。”黎穆寒眼角都是笑,一抓她的小手,把她給環進懷裏,拿了支鏢放在她的手,笑着說:“沈總,我們一局定勝負吧,贏的明兒請喫飯。”
“哼,好。”
沈駱安看着這一幕,其實心都酸了,一發狠,手重重一揮,鏢飛過去,直接扎到了盤外的木質裝修畫上。
“冉冉,看你的,給我爭口氣。”
黎穆寒握着冉糖的手一揮,飛鏢射出,也扎到了飛鏢盤外,可卻偏偏把沈駱安的那支鏢給擠出來了。
場面一陣靜。
這意思,大家都能理解爲黎穆寒真要把沈駱安給擠出去了!
“二位,真是一雙小氣鬼,都不願意請客啊,得,我明兒作東,請大家繼續樂。”
許傑安一笑,細長的眼睛裏滑過了幾絲不屑的光,一攬沈駱安的肩,另一手去拍黎穆寒的胳膊。
“那我們先上岸。”
黎穆寒看了一眼許傑安,攬着冉糖就往外走。
那一行人站在原地,看着他們出去了,許傑安把手裏的飛鏢整個往牆上一丟,冷笑着說:
“算了,冉冉自己選他。”
沈駱安有些鬱悶地坐下來,接過了侍應生遞來的酒。
“沈少這麼有魅力,是她沒眼光。”
兩個女孩子靠過去,一左一右的夾住他,俯在他的身上,給他揉肩按腿,殷勤非凡。
“得了,坐遠點。”
沈駱安不耐煩地抖開了二人,一仰頭,把酒一飲而盡。
“沈駱安,黎穆寒那小子在搞福利院的那塊地,不能讓他得手,我們奪過來,出出這口惡氣,好像這裏是他的天下一樣。”
許傑安趕開兩個女孩子,靠着他坐下,左右看看,用手肘撞了撞沈駱安,壓低了聲音。
“他已經買下來了,你怎麼奪?老頭子最近要退了,你也安份點,別惹事。”
沈駱安看他一眼,又要了杯酒,喝光了,起身就走,“我先走,你們別玩太過份,最近抓得嚴。”
“得,你又跑了,你這小子最近怎麼回事?失戀打擊到了?把她奪回來啊,兄弟們幫你搶。”
許傑安立刻抓住他的衣袖,仰頭看着他,大聲嚷嚷。
沈駱安轉頭看了一眼在坐的各人,摟着女人,都是喫着家裏玩着家裏的二代子弟,他突然就覺得這些人挺惹人厭惡的,大家到底在幹什麼?
“再聯絡吧,明天可能要出省一趟。”
他推開了許傑安的手,大步走了出去。
此時黎穆寒和冉糖才上了快艇,馬達發動起來,掀起了水浪撕開了平靜的海面,彩光鱗波被擠向兩邊,在暗色的海面上拖出長長的水花帶,一直延伸到他的神線盡頭。
往遠看,只見遠處星光點點,不見海岸。
沈駱安點了根菸,慢步往甲板上走,此時心境大亂。
冉糖在黎穆寒面前的嬌弱樣子讓他是醋意大發,這麼多年,頭一回這樣想要一個女人。
“沈總。”林耀從暗處出來,走到他的面前。
“林小姐。”沈駱安淡淡地打了句招呼。
“沈總很喜歡冉糖?我很奇怪,她有什麼好?”
林耀轉過身,和他並肩站着,看着快艇消失的方向,語氣還算是平靜,又故作了幾分好奇。
“你很喜歡黎穆寒?他又有什麼好?”
沈駱安轉頭看她,撣了撣菸灰,低聲問。
“哈哈,也是,各人喜歡的類型不同,你眼裏她就是好,我眼裏,他也就是好。不如,我們都把喜歡的人追回身邊來?給彼此多製造一些機會,如何?”
林耀笑起來,肩膀輕抖,眼睛發亮,她身上的晚禮服很保守,小豎領,真皮鑲水晶的細腰帶,及膝的裙,裙邊散開如同花瓣。
她很聰明,在黎穆寒一起出現在外人面前時,衣着打扮總是保守,給冉糖的那套紅色性感禮服,卻是爲了單獨和黎穆寒相處準備的,她給冉糖穿,也是因爲冉糖比她瘦小一圈,撐不起來,愈加能襯出她的身材美好。
可惜,就像她說的,各花入各眼,黎穆寒心裏眼,都只有冉糖那朵花。
“對不起,我聽不懂你的意思,還有,別碰冉冉,我會不客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