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喬誠 >第259章她只能退讓
    “不知道。”冉糖拉下他的手,輕吸了一口氣,轉過頭看他。

    黎穆寒擰了擰眉,不解地問:“什麼叫不知道,難道還是我?”

    “就是不知道。”冉糖笑笑,推開他的手,翻了個身,輕聲說:“睡吧。”

    其實換個女人,或許會撲在他懷裏,溫聲軟語地撒嬌……你如此待我,爲我放棄家人,我感激涕零,你如此愛我,我受寵若驚……這樣的話,說出來多令人舒心呀!

    冉糖也想說些安慰的、溫柔的、好聽的話的,可是她憋了一會兒,硬是沒能憋出來,全被他拿着她手機時的那一笑給擊碎了。

    冉糖知道,就像蘇怡芳說的,其實在黎穆寒心裏始終會有一道傷,這傷遲早會成爲咬人的毒蛇,而她還不知道如何捏住這蛇的七寸,讓它永遠不會甦醒。

    身後的位置一涼,他掀開被子進來了,她扭頭看他,他一手就攬了過來,把她抱進了懷裏。

    冉糖拱了一下,想翻過身來,他卻立刻摁緊了她。

    脣烙上她後腦勺上的傷疤,他照顧得不錯,也有那樣的能耐給她最好的醫療條件,所以她恢復得挺好,沒有出現常見的後遺症,偶爾頭疼,也很快過去。

    就憑這個,冉糖也不想和他再生氣,沒有人是完美的,黎穆寒優缺點對半分,對她不錯,但脾氣也爛,好在她也不完美,如此一想,也算是半斤對八兩,就這樣努力下去吧。

    “算了,睡吧。”

    冉糖趴了會兒,轉過身看他,小聲說:“黎穆寒,時間長一點,伯母會接受的……”

    他沒出聲,只笑了笑,躺了下去。

    冉糖傻傻盯了他一會兒,趴了過來,緊挨着他的身體。

    若他心情好,她有百般柔意給他,可他心情不好時,她除了這樣陪着他,什麼也不會做。

    燈滅了。

    房間裏一片漆黑,陰沉沉的雲遮住了月色,從窗子看出去,鄰近大樓頂上的射燈很有規律地掃過玻璃門,透進房間,帶來瞬間的亮光。

    冉糖在這燈光亮起的時候,發現他眉頭緊皺,長睫緊合,脣角勾着一絲冷酷的弧度。

    這樣一個男人,身邊嬌花無數,偏折了這朵有太多麻煩的插在花瓶裏,冉糖想,他今後會後悔嗎?或者會很絕情地把她掃地出門……

    愛情最有魔力的不是它有多漂亮多吸引人,而是充滿了不安的彩色汽泡,佈下了狡黠的陷阱,誘得你實在想去看那結局……

    冉糖置身於滿天繽紛的彩色泡泡裏,緊張又忐忑地等着明天的太陽昇起……

    ……

    冉糖盤腿坐在拳館門邊的大墊子上,黎筱楓和漢子們揮汗如雨,呼喝之聲凌厲地從耳邊拂過,而她自是安靜,只管看手裏的書。

    “你是老和尚嗎?還是你想飄哪裏去?”

    黎筱楓用毛巾擦着汗,擰着眉走過來看她。這女人突然跑她這裏來,卻又一言不發,一個人坐在這裏看她的書――《飄》。

    “我就想找個充滿力量的地方,給自己補充點能量!”

    冉糖擡眼看她,嘻嘻地一笑,繼續低頭看書。

    “服了你了,你就這樣坐着補充吧,啊……”

    黎筱楓譏笑了她幾句,丟下毛巾,繼續去打拳。黑色的棉質長褲被汗水黏溼了,緊貼在修長筆直的腿上,她每走一步,都帶着矯健的風姿。

    她這樣的女人,沒人能欺負得到吧?

    冉糖羨慕了片刻,勾下頭從書裏拿出一張邀請券,舉在眼前看着。這一場內衣秀,是她常買的那家店送她的,開場時間就在一個小時之後,地點在對面酒店的會展大廳。

    她反正如此空閒,不如去看看?

    冉糖也忍不住地嘲笑自己,這還真是閒得蛋疼,居然能閒到去看這種秀。

    林可韻的工作正風聲水起,沒功夫搭理滿懷愁緒的她,黎筱楓的拳打得虎虎生風,正在準備一場比賽,吳珊珊和林利平忙得頭頂要冒煙了,只有她,活生生過成了一個閒人。

    冉糖是想去做事的,可太勞累的工作她跑不了,徐教授交待過一年之內都不能太過勞累,有人開顱多年,傷口處還會發炎,她才新長好,不想冒險。

    再者,她和黎穆寒之間感情剛剛穩定,在黎穆寒那男人看來,她這樣乖乖閒着就是愛他,最好隨叫隨到,隨時準備洗乾淨侍寢,那就是大和諧的生活了。

    怎麼辦呢?她只能做點退讓,最好能找一份可以在家裏工作的……

    她想過翻譯外書籍,可那種東西還真不是你想翻就能翻的,人家有版權保護,出版社也得願意引進……退一萬步說,她就算有能耐弄來版權,也得有那能耐把人家的故事翻譯得酣暢淋漓,如夢似幻吧?

    另,她西班牙語再好,也不會有太多的智利人和西班牙人來此處讓她賺錢。

    總之,她糾結得血管裏都長滿了枯草,只能來這裏找找刺激,黎筱楓能打拳,她也能找點真正適合自己的事做。

    “喂,我走了。”

    冉糖站起來,衝她喊了一聲。

    黎筱楓正一肘擊向陪練男人的肩,那男人一聲嚎叫,沒把冉糖的耳膜給扎破了,趕緊捂着耳朵逃了出去。

    她今天沒戴新買的假髮,戴了一頂牛仔小圓帽,擋住腦後還未長出頭髮的那塊傷疤,說實話,從後面看,有點兒像禿子!可這天氣戴假髮又實在有點兒熱,會捂住傷口。好在她戴帽子挺好看,把她的年紀硬生生地往下拉了幾歲,越加顯得青澀,以致於進秀場的時候,還被工作人員攔住,狐疑地詢問她是否學生……

    冉糖挺奇怪的,是學生就不能看秀了嗎?

    這酒店是五星級的,總不會在這樣高檔的地方來一場yin穢的聚會吧?

    她遞上邀請券,才獲准進入。

    大廳佈置唯美如夢,輕紗從天花板垂下,水晶珠簾正擋住t臺,早有不少人已經對號入坐。她屬於特別邀請的嘉賓,是年消費達到一定數額的金卡用戶。

    誰讓黎穆寒舍得呢,她這幾個月一直在瘦,以前的衣都大了,黎穆寒一通電話,幾大品牌上門爲她服務,新衣堆了滿櫃,襪子都是最好的。

    找這麼個男人,冉糖又想,她實在應該打消辛苦奔波的念頭,哪有人會有福不享,非要找罪受的?

    腦雜念一大堆,眼看着座位就滿了。

    響起的是古琴奏響的樂聲,她好奇地擡眼看,t臺右側坐着一支民樂演奏演員,現在是古琴獨奏,厚重悠沉的樂聲讓大廳裏的嘈雜在瞬間就歸於了平靜。緊接着,笛聲又聲,飄飄渺渺,宛若從天邊傳來。

    冉糖的興致來了,她還真挺喜歡古典的東西的。

    主持人上了臺,套話一堆之後,冉糖這才明白到底是什麼秀――情趣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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