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駱安……我是不是又發病了?”冉糖輕喘着,慢慢失去了意識。
沈駱安腦子裏全是蔡夢婭的那句話,他多想和冉糖在一起啊――看看蔡夢婭和林耀之流,冉糖這樣簡單,多好!
他把她抱起來,上了電梯,回到了1314房。
金色的婚紗被工作人員掛了起來,這丫頭興高彩烈地抱着婚紗來等愛人,若他強上了她,他還是人嗎?
他在牀邊坐下,雙手撐在額上,呆呆地盯着她看着。
她一動不動地躺着,縮成一團眉心微擰,脣角抿得很緊。
沈駱安不知道黎穆寒有沒有看出冉糖的心態,她是一種內心極缺安全感的人。看她睡成這樣的姿勢,就知道她平常過得有多患得患失。
他忍不住伸手輕撫了一下她的額頭,輕聲說:
“爲什麼一定是他呢?我也可以啊,你想做什麼,我都能陪着你。”
門鈴輕響了幾聲,沈駱安趕緊過去開門,免得這聲音打擾了冉糖的休息。
鄭意茹和助理並肩站在外面,見他開門,立刻擠出笑容,把手裏的東西遞上來,輕聲說:
“我剛泡了加維c的水,你趕緊給她喝。”
“嗯。”沈駱安看接過東西,馬上就要關門。
“等等。”鄭薏如連忙推住門,往裏在看了一眼,小聲說:“讓我進去吧,你一個人在裏面,對她也不好。”
沈駱安沉默了會兒,慢慢打開了門。屋裏暖暖的光線落到鄭意茹的臉上,讓她的神情立刻就放鬆了不少。
她和助理小聲說了幾句話,然後快步進去。沈駱安就在牀邊坐着,她也直接走到了牀邊,掌心在冉糖的額上輕撫了一下,輕聲說:
“媽知道你喜歡她……慢慢來吧,媽幫你。”
“不需要。”沈駱安淡漠地直接拒絕。
“你需要的,我們畢竟是母子。”鄭意茹轉頭看他,一字一頓地說:“你需要一個安定的家,她也需要。”
沈駱安的呼吸緊了緊,低頭看向冉糖。他以前從未想過他的家庭也會四分五裂,從小到大,父母和睦恩愛,對他寵愛有加,幾乎什麼事都不用他操心。
“駱安,我們把沈家重新搭起來,你娶了妻子,我們就能回到以前了,對不對?”
鄭意茹慢慢地蹲到他的腿邊,輕拉着他的手,小聲央求他。
“你把爸救活,我們就可以回到原點。”
可沈駱安迅抽回手,把臉轉向了一邊,屋裏剛剛融洽一點的氣氛馬上降至冰點。
鄭意茹臉色刷地蒼白下來,盯着他看了一會兒,扶着牀沿站了起來,小聲說:
“你什麼意思?”
“你自己明白!”沈駱安咬着牙,有些凶神地回了一句。
鄭意茹的手放在胸口,緊緊地揪了會兒,才小聲說:“我不明白,你一定要強加在我的身上,我也沒辦法……”
母子二人正爭執的時候,冉糖的手機響了。
鈴聲固執地響了好久,沈駱安也沒接,只盯着屏幕看着。
他覺得自己就像一個懦夫,不敢對着手機那邊的黎穆寒大吼:她在我這裏,你別想帶回去……
他又覺得自己很可笑,固執地抓着一個不肯看他的女人,守在這裏自欺欺人。
他把手機丟開,雙手捧着腦袋,靜靜地坐着。
鄭意茹在一邊看着他,好半天才說:“只要想你要,總會得到的。”
“像你一樣不擇手段?”沈駱安不客氣地頂撞着她。
鄭意茹的嘴張了張,最終心一橫,小聲說:“不擇手段又怎麼樣,你想成事,卻又瞻前顧後,猶豫不決,到了最後你一樣會後悔。”
“說得真好啊,鄭女士!”沈駱安蹭地站了起來,指着她就說:“所以你爲了保住你自己,看着爸爸發病了,還把藥給拿開?鄭女士,你的醜事……我都不願意說!”
鄭意茹的眼眶紅了紅,手扶住了一邊的桌子,“不是……我……”
“你真以爲我什麼都不知道?”
沈駱安的拳緊攥着,骨節咯咯地銳響,嚇得鄭意茹又連退了好幾步。他盯着她,往前逼近了好幾步,又低低地說:
“爸爸明明發作了,你不救他,不給藥,還要瞞着我……他馬上就要退休了,你怎麼心這很狠,這麼毒!”
“不是……我……”鄭意茹還想解釋,可囁嚅半天,卻沒說出一句完整的話。
“我會重新建起沈家,不過沈家的女主人不是你。不管我娶誰,也不讓她叫你一聲媽。”
沈駱安無情殘忍的幾句話,讓鄭意茹徹底失去了力氣,重重地跌坐在沙發上,連看兒子一眼的勇氣也消失得一乾二淨。
“原諒媽媽……”她掙扎了幾天,才從嘴裏擠出幾個字。
“鄭女士,我沒辦法原諒你,爸爸是個正直的人,他那麼信任你,可你讓他丟盡了臉面,還要揹着黑鍋去死。”沈駱安搖搖頭,轉身看向冉糖,冷冷地說:“所以,我的事你不要管。”
鄭意茹坐了會兒,點點頭,輕聲說:“好。”
沈駱安深吸一口氣,低眼看向冉糖。她也不知道喝進了多少水,現在還睡得毫無知覺。他彎下腰,輕輕地撫摸着冉糖的短髮,小聲說:
“我只是不想在和黎穆寒的戰鬥,傷到了她,媽,你不知道我有多喜歡她……”
他說着,又轉過身來,手指戳着自己的胸口,緩緩地說:
“我們沈家,你,我,還有那些靠着爸爸的名聲來撈好處的垃圾們,這裏都髒得很,無恥至極。我這裏,還剩下一點點的紅色,我想留給我和冉糖,你就不要再來插手,把這麼一點點的紅都給染黑了……”
鄭意茹又點點頭,小聲說:“我知道……她也會知道你的好……”
“呵,我好嗎?”沈駱安反問一句,拿起了手機,出去打給黎穆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