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糖喝了幾口,全無胃口,若不是肚子裏這個得要營養,真想現在就丟掉碗。
嘀……
手機微信來了。
她趕緊拿出來,看是不是黎穆寒。
可一打開手機,卻是林可韻的語音。
“冉冉我來接你,我帶你去圖書大廈轉轉,你不是喜歡看書嗎?多買幾本胎教的書,我們研究一下。”
冉糖沉默了一會兒,回了個好字。
朋友們都在關心她,擔心她,那個男人呢?
吃了餃子,林可韻已經到了,買了輛新車,全憑自己的努力,付了首期貸款買的現代。
“看我車怎麼樣?”林可韻衝她招手。
“好啊。”冉糖勉強笑着,坐上了車。
“我還給你買了巧克力,喫吧冉美人,看我對你多好,不如以身相許吧。”林可韻把巧克力給她,一面開着玩笑,手指在她的臉上摸了一把。
“好啊。”冉糖還是懶懶的一句。
“哎……”林可韻看她雙眼紅腫着,也不知怎麼接下去了,發動車,載着她出去。
“今天要早點回來啊!千萬別再關機了!”黃阿姨在後面大叫她。
冉糖的手伸出車窗,揮了揮。
林可韻打開音樂,聽了會兒,才慢吞吞地說:
“冉冉,其實是沈駱安早上給我打電話的,我昨晚去給客戶拜年,喝得爛醉了,本來爬不起來,他一連打了好幾個,我才接。他說你昨天想一個人去國外,讓我今天死也得爬過來死……他對你還真是好。”
“然後呢?”冉糖還是懶洋洋的,提不起精神。
林可韻猶豫了一下,繼續說:“然後……反正黎穆寒也不在了,你得替自己打算,孩子生下來不能沒有爸爸,你一個人怎麼帶啊?而且他公司出了這樣的事,我想也虧了不少吧,他媽不是省油的燈,你平常也不肯朝他伸手多要錢,只怕除了這房子,沒留給你什麼財產吧?”
冉糖轉過頭來看她,等着她的下。
林可韻拿了塊巧克力,用嘴咬開了包裝紙,嚼完了,才繼續說:
“你別說我現實,這就是你得面對的事,這麼大的房子不要開支嗎?以後養孩子不要錢嗎?你如果沒孩子,還能和我一樣,去拼酒,去四處跑,去賠着笑臉……可你現在有孩子了,你起碼一兩年不能做事,之後孩子要上學,要成長,用錢的地方數不清……
你得再嫁個好男人,可你看看,現在有幾個男人肯要生過孩子二婚的?現在的男人都說女人現實,其實男人才都是現實的王八蛋,從18歲到68歲全都喜歡漂亮年輕的水嫩貨色。我不是說你不水嫩啊,可你再水嫩,你也嫁過人生了孩子了,去哪裏找沈駱安這樣對你一心一意的人啊?”
“你今天是來說媒的?”冉糖終於笑了笑,小聲問她。
“這可不是他讓我說的,我是心有感概,我也不是一個亂來的女人啊,不就是喜歡長得好看一點,有錢一點的男人嗎?你說,我怎麼就遇不上這樣的好男人呢?連好男人的毛我都沒見着一根啊!”林可韻連聲長嘆。
冉糖拍了她一巴掌,也跟着輕笑起來。
反正那個人活着,她還有什麼不開心的理由?反正那個人,她現在也不想看到,氣得慌!
“多笑笑好,你都愁眉苦臉好多天了,咱們多笑笑,永保鮮嫩,永遠十八,以後還能找個好男人。”
“得,又回到這個原始的話題上來了,男女搭配,幹活不累,滿足心理和身體需要,這樣可以吧?”林可韻犀利地來了幾句,把車緩緩靠邊。
旁邊就是圖書大廈了,冉糖先下了車,仰頭看着高高的樓層,小聲問:
“沈駱安會來嗎?”
“不會吧,他說今天忙,所以才叫我來的。真慚愧,我還不如他呢。”林可韻挽住她的手臂,和她一起往大廈裏面走。
“你也忙啊,多辛苦,難得休息一兩天,還要顧着我。”冉糖輕輕地說。
“哎,所以你還是找個好男人吧,我還真是快熬死了。”林可韻摸自己的胃,萬般感嘆,“你說,我們女人想做點自己的事業,怎麼就這麼難呢?男人佔不了你的便宜,酒都得給你多灌幾杯,好像多怕自己喫虧一樣,什麼玩藝兒……”
她說着,突然收住了腳步,小聲說:
“看前面,那個薇薇安。”
冉糖擡眼看,趙晶正拉着孩子的小手,在圖書展架前慢慢地走。趙晶公司的廣告,林利平還是給她們做完了,一絲不苟,並不因爲她的事而影響質量。
趙晶也看到了她,猶豫了好一會兒,還是走了過來。
“冉總,新年好。”
“嗯。”冉糖淡淡地點頭,繼續往前走。
“你不要……太傷心了。”趙晶在她身後小聲說了句。
“謝謝關心。”冉糖還是平淡地一句。
“還有一件事。”趙晶緊走幾步,左右看了看,小聲說:“有件事,我想你應該知道。”
“什麼事?”冉糖看向她,眉心微擰。
趙晶看了一眼林可韻,欲言又止。
林可韻翻了個白眼,退了幾步,可還是抱着雙臂,緊盯着她。
趙晶這才微微往前俯身,小聲說:
“其實……我應該早就告訴你和黎穆寒的,但是一直沒機會,也怕你們不相信我。”趙晶抿了抿脣,繼續說:“其實鄭意茹很不簡單,我有幾次去找魏嘉,都是鄭意茹在向魏嘉旁敲側擊,說一些不利於黎穆寒的話,而且你想,魏嘉怎麼會偏偏找上沈家呢?”
魏嘉爲什麼會找上沈家呢?
冉糖也問過這個問題,魏嘉說他一直在暗關注黎穆寒,知道他在打擊沈家,所以才故意扶持沈駱安和他作對。
可如果不是呢?
難道是鄭意茹主動找的魏嘉?沈策去世了,公司接連受到打擊,有心臟病的鄭意茹不僅安然無恙,還越活越風光,難道心臟病只是託辭?
“我先走了。”趙晶小聲說了句,帶着孩子離開。
冉糖回過神來,她已經走出圖書大廈的大門了。
“她說什麼?”林可韻走過來,狐疑地問。
“說鄭意茹的事。”冉糖輕聲說。
“說她什麼?”林可韻來了興趣,小聲追問。
“行了,你又不是福爾摩斯,想查案呢?好好學學怎麼喝酒不醉吧!”冉糖拍了她一下,慢步往前走。
“說呀,我真的好奇。”林可韻追過來,緊挽着她的手臂,八卦神情愈濃。
“不說,急死你。”冉糖笑了起來。
“奇怪……莫非是我那番沈駱安的言論打動你的,你怎麼看上去沒有前幾天那樣一片死灰的模樣了?”林可韻好奇地看着她的眼睛,小聲問。
“是啊,我第二春要來了。”冉糖沒好氣地說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