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好喫。”冉糖迎着她的視線,慢吞吞地說。這丫頭心理素質不錯,這時候又像沒事人一樣了。
“沈總現在不僅會調雞尾酒,還會做法式菜,意式菜,中國四大菜系,還研究茶道,佛經……”白斯說着,雙眼亮得像星星,滿臉崇拜。
若不是在猜測她的身份,冉糖一定會覺得白斯愛極了沈駱安,可這時候她不想幫着白斯追求沈駱安了,以免白斯利用了他。
所以,此刻面對白斯的熱情,她沒搭腔,而是轉頭看着黎穆寒,輕聲問:“什麼時候回去?思寧還在家呢。”
“你要早醒,早回去了。”黎穆寒瞪她一眼,催她快喫。
冉糖趕緊往嘴裏塞麪條,三下五除二地喫光了,催着返回岸上。
艾米莉約了秦方去酒吧,冉糖看着沈駱安和白斯開車離開,這才靠在黎穆寒的胸前,小聲說:“黎穆寒,你想不想和我打個賭。”
“嗯?”黎穆寒低眼看她。
“賭秦方今晚會不會和艾米莉……”
“閒得慌。”黎穆寒搖搖頭,拉着她就走。
冉糖聳聳肩,她原本是想說白斯的事,可又收回了念頭,若白斯真是來臥底的警察,她也不能多嘴,害別人完不成任務。反正黎先生是不怕別人查的,若是沈駱安……她也相信沈駱安,天天研究做菜的男人,哪有空去幹壞事。
剛上車,手機響了,是白斯發來的短消息。
“冉小姐,你很聰明呢,我明天會告訴你真相,那是屬於我們兩個女人之間的祕密,晚安。”
冉糖怔了一下,白斯主動告訴她?還是不想讓她告訴黎穆寒?
不管怎麼樣,冉糖體內不安份的因子被調動起來了,每個細胞都在歡騰跳躍,幾乎想立刻找白斯問個明白。
“怎麼了?”黎穆寒轉頭看她,一臉不解。
“呵,不告訴你。”冉糖聳聳肩,眼角全是得意的神情。
“看你這小嘴臉。”黎穆寒嘴角抽抽,伸手就奪她手裏的手機。
“不要看不要看……”冉糖急了,趕緊抓着手機躲。
方向盤往一邊打,車直接往路邊衝去。冉糖嚇得尖叫,黎穆寒連踩幾下剎車也沒能剎住。
“抓緊。”
他沉聲說着,牙關緊咬,猛地打着方向盤,把車往右邊的草坡下面開,從這裏衝下去,可以撞上攔在海濱花園的欄杆,比衝下海壩要強多了。
冉糖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裏,一手緊抓着車門扶手,一手緊緊地揪着安全帶,等着最厲害的撞擊的到來。
砰……
一聲巨響。
車撞上鐵藝欄杆,直接撞倒欄杆,往花園裏衝去,一陣陣尖銳響聲,車又接連接上了花壇,大樹,才停了下來。
安全氣囊彈出來,冉糖悶了好久,才深深吸氣,轉頭看向黎穆寒。
“老公,你沒事吧?”她顫了半天,才擠出一句話。
黎穆寒轉過頭來,沒把冉糖給嚇死,滿臉是血的,可怕極了。
“撞到鼻子了,沒事。”他捂着鼻子,推開車門下去。
冉糖趕緊下車,拖着兩條發軟的腿,到了黎穆寒面前,伸手想摸他的臉。
“真沒事。”黎穆寒從口袋裏掏出手帕,捂住了鼻子,又盯着她看。
冉糖倒是沒事,除了快嚇得魂飛魄散之外,毫髮未傷。
“怎麼剎不住車呢?”
她扭頭看撞壞的車,報警聲正聲聲尖銳,驚動了公園的管理方,保安正高舉着手電筒,快步奔來。
黎穆寒坐在長椅上,一手摁着鼻子,一手拉着冉糖的手,沒好氣地責備她。他們還得等着助理和保險公司的人趕過來,和公園方交涉。
“可是你先搶的嘛。”
冉糖突然想到了那兩瓶酒,趕緊去後備箱裏看,兩瓶酒都碎了,她趕緊把瓶子拿出來,只要有沾了酒的碎片,還是能檢驗的。
“你幹嗎?”黎穆寒看着她的動作問。
“我懷疑艾米莉給你的酒有問題,我要去化驗一下。”
冉糖扭頭看他一眼,把碎片小心地收進包裏。
“你電視劇看多了嗎?”
黎穆寒愕然地看着她。
“總之,你這兩次喝酒之後的表現都很不正常!我建議你也去做個身體檢查,正好趁這鼻子撞傷的機會,也沒人會懷疑你。”
冉糖轉過頭來,一本正經地輕拍他的肩。
“冉探長,你又跨行業了!”
黎穆寒哭笑不得,才一天而已,冉糖又當媒婆又當探長,還真是過得太閒了,腦中雜念太多。
冉糖也不解釋,等着助理來了,二人先去醫院處理他的鼻子。
挺悲催的,鼻骨斷了,得作個小手術。
“黎先生,你變醜了……心情怎麼樣?”冉糖趴在他的牀頭,看着他問。
“心情很糟糕,安慰我一下。”他嘴角抽抽,轉頭看她,“你要不要上來躺着?”
冉糖看了看時間,已經凌晨一點了,他還要輸液,看樣子是回不去了,想想,索性也躺尚了牀,和他並肩躺着。
夜愈靜了,冉糖看了看窗外的燈火,小聲說:
“睡不着,你呢?”
“我要疼死了,你說呢?你到底和誰發短消息,還不讓我看了。”黎穆寒冷笑。
“和白斯。”冉糖想了想,小聲說:“人家小姑娘的心事,我能讓你看嗎?”
黎穆寒無語,靜了會兒,粗聲粗氣地喝斥:“睡。”
“睡不着。”冉糖搖頭,又撫額道:“真不該喝那杯酒,現在還有些頭疼呢。”
“知道情慾岩石是什麼嗎?”
“是什麼?”冉糖揪着褲頭反問。
“江湖祕傳奇門毒藥,若不能及時讓男人爲你解毒,你就會血管爆裂而死。”他滿臉嚴肅,盯着她的眼睛說。
房間裏一片死寂,原來黎先生幼稚起來,也是沒有下限的啊!
靜了好一會兒,冉糖撲哧一聲笑起,之後便是怎麼都收不住的大笑。
“黎穆寒,你怎麼沒去好萊塢闖闖呢?說不定也能當個三流編劇,四流演員,你說你怎麼說得出口?讓男人給我解毒?你這個男人剛注射了滿血管的毒,你能給我解嗎?哈……哈哈……”
黎穆寒自己也笑起來,可一笑,就牽動了受傷的鼻子,痛得直吸涼氣。
冉糖雙手捧着他的臉,左右看了看,小聲說:“嗯,你鼻子是最好看的,又挺拔,又硬氣,如果塌了可就難看了……”
“叮……”
黎穆寒的手機響了,他從枕邊摸到手機,聽了幾句,不動聲色地掛斷。
“怎麼了?”冉糖小聲問。
“沒什麼。”
冉糖沒一會兒就睡着了。
黎穆寒摸到了手機,輕輕地拔了個號碼出去,低低地說:“我有事問你,你找個安靜地方。”
他知道他對藥物有依賴了,去瑞士那幾天,喬治還送了他十瓶酒,就在酒店裏喝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