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個人,一直有自己的利益目的,平常互相牽制,可是遇上涉及自己利益的時候,就像兇狠的豺狼一樣,狠毒無情。
“走了,不是說去爬山嗎?他們快到了。”勞倫斯在玩他的手機,沒看艾米莉的表情,這時候站了起來,大聲招呼她。
艾米莉這才露出微笑,拿好自己的包,過來挽住了勞倫斯的胳膊,和他一起走向電梯,小聲說:“今天一定要讓黎穆寒簽字。”
“急什麼,等鄭琅華也參與進來再說,她們那樣的人要面子,也不會敢聲張自己到底有多少錢,所以我們更有優勢。”勞倫斯卻低聲說。
艾米莉迅速扭頭,驚愕地看着勞倫斯,鄭琅華的加入本就有些奇怪,是在她的計劃之外,後來聽說是喬治透了口風給鄭琅華,她也就順勢利用鄭琅華來做文章。可勞倫斯突然和鄭琅華親密起來,這不是太奇怪了嗎?爲什麼鄭琅華昨晚不邀請她呢?
勞倫斯神清氣爽的樣子,落進艾米莉的眼中,那是各種猜疑。
昨晚,他到底幹什麼去了?
這一路上,艾米莉沒像往常一樣總拿話題去逗勞倫斯,而是一直沉默着,在心裏想着最近發生的一切不尋常之處。
黎穆寒有察覺,這是肯定的,要打消他的疑慮也不是不可能,之前她也遇上過中途有想退場的人,可是都被她重新拉入了局。
可勞倫斯呢?她可是瞭解這個男人的,他心狠手辣,不亞於任何一個人。
“拿根菸給我。”
勞倫斯着歌,還用手指在方向盤上打着拍子,心情愉悅得就像已經把所有的錢都收進了囊中。
艾米莉拿了根菸出來,點着了,放進他的嘴裏,眼角挑起幾絲嫵媚的笑,靠近他的耳朵問:
“她那裏的酒那麼美妙嗎?你們是不是上牀了?”
“上牀?她?別開玩笑了。”勞倫斯撇了撇嘴,滿臉不屑,轉過頭看了一眼,低聲問:
“你怎麼這樣問?”
“因爲我喫醋啊。”
艾米莉笑着……有沒有上過,試試就知道。
勞倫斯的車拐進了上山的路,在路邊停下來,看着正努力爲他服務的艾米莉,眼中閃過幾絲譏誚的光。
兩個同類,天天都在懷疑和試探着對方,也彼此厭倦了對方,正在尋找時機擺脫彼此,還要把對方的錢都弄到自己手中來。
貪婪是最可怕的怪物,讓人萬劫不復。
……
黎穆寒和冉糖他們已經在山腳下等了二十多分鐘了,勞倫斯他們還不到,秦方坐在車裏直打哈欠,兩杯咖啡已經喝了個底朝天。
“喂!”
一隻手從車窗裏伸進來,往他的肩上一拍,嚇了他一跳,轉頭一看,白雯那小丫頭正盯着他看着,衝他做鬼臉。
“懶蟲!”
白雯又衝他吐了吐舌頭。
秦方一看,不僅白雯,鄭琅華也來了,這是黎穆寒邀請的,可是他只請了鄭琅華一人,沒想到白雯白斯都來了。
姐妹二人都穿着白色的運動裝,粉色的運動鞋,戴着粉色的帽子,猛地一看,還真像一個人,若不是一個長髮,一個短髮,從背影上看,一定認錯。
白斯和他對望一眼,迅速扭開頭,走向了冉糖。
“你沒事了吧?”
冉糖挽着她的手往山上走,陽光從頭頂茂密的枝葉裏鑽進來,落了滿地的碎碎光斑,風一吹,斑點搖晃,美不勝收。
“嗯。”白斯搖頭。
“他不開竅,你耐心點等等。”
冉糖有些惋惜,那天晚上大好機會,換成黎穆寒,早煮出好幾碗熟飯了。
沈駱安若錯過了白斯這樣簡單善良的女孩子,還真是可惜,過了這個村,就沒這個店了,她都替沈駱安着急。可黎穆寒教訓過她,不許給沈駱安作媒,那其實是對他第二次傷害。
所以,冉糖再急,也只能在心裏祈禱,沈駱安快開竅!別在她這碗熟飯裏浪費了大好光陰。
“姐姐。”
白雯蹦蹦跳跳地來了,衝冉糖一吐舌頭,拉着白斯就往前跑。
她們兩個畢竟年輕,平常又都活潑好動,沒多久,就把身後這羣“老傢伙”丟到老遠。
別說現在年紀大了,就算是以前這麼年紀的時候,冉糖也沒敢這樣奔跑過啊!她悶悶地抱着雙臂往前走,不妨眼前突然多了幾朵彩色的小花,轉頭看,黎穆寒給她採的。
黎穆寒送過她很多花,還有一園子的薔薇,四季不敗,第一次親手彩野花給她,她剛想接,黎穆寒已經縮回了手,給她把花別在了耳朵上。
“戴着,冉尼姑,這叫媒婆必備武器。”
“討厭!”冉糖擡手就打他。
黎穆寒爽朗地笑着,拔腿就跑,冉糖又彎腰撿起掉在地上的小花,用力往他的背上丟。
“黎穆寒,你再敢亂取名字,我揍你,我還不讓你喫飯!”
“唷,什麼時候這麼出息了。”
秦方的譏笑聲從身後傳來,冉糖扭頭瞪了他一眼,又看沈駱安。他神情平靜,也不怎麼看她,可就是這樣強忍着的憂鬱,讓冉糖十分不忍。
家的劇變帶來的衝擊,不是四年就能抹去的痛苦,冉糖完全可以體會到沈駱安心中那種刀切般的難受,可是他還要爲了白斯的任務,繼續留在這裏,繼續面對他們這些人……
冉糖心中一動,對哦,沈駱安既然知道白斯的身份,卻還是留下來,是不是因爲他也對白斯動心了?
正一個人胡思亂想時,只見勞倫斯和艾米莉從另一條路上過來了,衝着他們揮手,快步跑了過來。
“我們迷路了。”艾米莉笑着解釋。
“沒有遇上大灰狼嗎?隨時叫我,我最愛英雄救美。”秦方轉過頭,嘻嘻地笑着。
“不敢,哪敢驚動秦大先生?”艾米莉開着玩笑,和秦方並肩往前。
這一下,勞倫斯自然而然地和鄭琅華走在一起了,艾米莉扭頭看了一眼,向鄭琅華微笑着點頭,隨即加快了腳步。
西崑山風景不錯,不過實在很高,要爬到頂,需要走兩個多小時,而且越往上,路越崎嶇難走,平常人們走到半山腰就會去觀景臺,或者選擇索道。
冉糖是堅持不下去的,她雙手扶着膝,指着遠處的索道,急喘着說:“黎穆寒,我得去坐那個,還有誰去?”
“我去吧。”
鄭琅華也爬不動了,用手連連給臉上扇風,礦泉水一瓶已經喝光了。
“那走吧。”
冉糖想招呼她過去,卻被黎穆寒一把拉住,抓着她的手,帶着她繼續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