晟雲寒翻了個身,手指勾着她的下巴問:“可以熱情一點嗎?”
童晚心盯着他看了會兒,輕聲說:“不會。”
這是大實話,她是真的不會,也不懂這時候應該怎麼熱情。
晟雲寒眉心微擰,看了她幾秒,拉着她坐了起來。
“我教你。”
童晚心被他拖到了屋中,見他過去倒了杯酒,然後打開了音樂,慢步走向她。她再不會,也懂得他想幹什麼……
灌她的酒,然後再摁倒她。
她背脊骨一陣發涼,下意識地又想逃了。
“你原地跳一百下。”他抿了口酒,指了指她。
“啊?”童晚心楞住了。
“跳啊,體育課應該學過。”他慢吞吞地說道。
“你跳。”童晚心纔不想陪他鬧,轉身往大牀倒。
“快點。”晟雲寒拉住她的手腕,把她拖回來,脣角勾着,一副她不跳就誓不罷休的架勢。
“幹嗎,幹嗎,幹嗎啊!”童晚心惱火地看着他,忿忿說道:“一點了,我還要上課呢。”
晟雲寒,他的血管裏流淌的是永不幹涸的雞血吧!
晟雲寒一手攬住她的腰,沉聲道:“踩在我腳步上。”
童晚心不動。
“快點,學會了可以早點睡。”晟雲寒哄道。
童晚心皺着小臉,和他對視了會兒,小腳踩了上去。
“從我腳背上掉下去了,我們就重來。”晟雲寒一手端着酒,一手攬住她的腰,緩聲說道。
“哎呀,你這個人真麻……啊……”童晚心尖叫了一聲,他突然真的跳了一下,還是岔開的大跳。
童晚心飛快地抱住他的腰,擡眸看他,氣得小臉通紅。
晟雲寒突然就俯下來,把一口酒渡進她的脣中。
她的臉更紅了。
“你看,熱情就是這麼簡單,靠近一點,心跳加速,出點汗……”
童晚心往後躲了一下,被他摁了回來。再躲,再摁……
十幾次後,童晚心不動了。因爲,他已經準備好不再放過她了。她低頭看他,身子微微地抖,絕望地說道:“一定要這樣嗎?”
“感覺不會太壞的。”他抱着她,往後一倒。
童晚心摔到他的身上,頭暈腦脹,汗直冒。
“別緊張……咱們慢慢的……”晟雲寒哄着她,一點一點地使手段。
童晚心腦子裏漸漸地一片空白。
……
“解剖學上也沒說會這樣難受啊……”
“醫學書?”晟雲寒啞然失笑,手指輕點她的鼻尖,“小笨蛋,這和解剖有什麼關係?”
“這跟解剖有什麼區別?我要痛死了。”
“死不了……我也不想解剖你。”
“你這和手術刀也沒有區別,簡直就是殺豬刀。”
“殺你這頭小豬?”
“你這個屠夫,我就算是豬,也是最好的豬,你走開。”
“不行……”晟雲寒低笑,眸子烏亮烏亮的,映着她又羞又氣的小臉。
他要做的事,絕無收手的可能。
……
童晚心第二天上課,曠課了。
她根本出不了門。
她站在窗前,靜默地看着雨水發呆。
從那年從海里被丁嘉楠救起來,到現在,五年了。她習慣了身邊有丁嘉楠的存在,現在換成了晟雲寒,完全不同類型的男人。
她怎麼也沒有預料到,她會這麼快地舉手投降。
她心裏有一種難以言明的沮喪和羞恥感,感覺自己背叛了丁嘉楠……她到底是放棄他了,到底沒有堅守住這段感情。
雨兇猛地敲打窗子,越下越大,大有要把整個城淹了的趨勢。
她站了會兒,去冰箱裏找東西喫。
晟雲寒有做美食的愛好,冰箱裏的餐盒疊得很整齊,喜歡喫什麼拿去熱熱就行。她拿了盒拌麪,也懶得去熱,就這麼涼涼地喫下肚裏。
古老師來了個電話問她爲什麼請假,她瞎編了個理由,說發燒了。她這聲音也很像燒得挺重,不過是因爲昨晚又叫又罵的結果。
門鈴響了,她咬着叉子,猶豫不決地走到門邊去看。貓眼外面站着他的那個助理,身後還站着幾個人。
“童小姐,晟總讓我們送東西回來。”那名助理大聲說道。
童晚心拉開門,他們拿了一個長方形的紙盒子、一束鳶尾花進來,放到她面前。
“禮服給童小姐晚上穿的,花是給童小姐撕着玩出氣用的。晟總六點來接你。”助理微笑着向她點點頭,帶着人離開了。
童晚心楞楞了站了會兒,拿着菜刀割開了盒子上的緞帶,把裙子拿出來看。這是件羅馬式長禮服,上面是抹胸式,下面是層層疊疊的紫色墜式裙襬。
“我又不是鳶尾花。”她把禮服丟到沙發上,轉頭看那束鳶尾花。花束中間躺着一隻小盒子,盒子裏面是……鑽戒!
送戒指?
童晚心舉着戒指看,這鑽戒不是很大,款式簡潔,就一枚圓形主鑽鑲在戒託上。指環裏面還刻着字,她辯了好半天,奈何眼睛哭腫了,楞是沒看清。
她把戒指戴上,傻笑了兩聲,自嘲道:“丁嘉楠沒送你的,你現在都有了呢。多滿足啊,以前怎麼沒這麼聰明?”
手機不停地響。
她看着上面晟雲寒的名字,有點懊惱。
“幹什麼?”她坐到沙發上,語氣生硬地問他。
“童晚心,以後接電話的時間不許超過一分鐘。”他低醇的聲音傳了過來。
“滋……”童晚心故意發出了一聲怪聲。
“喫飯了嗎?都是我早上給你準備好了。”晟雲寒的話帶了點笑意。
童晚心哼了一聲。
“還疼?”他又問。
童晚心立刻連透氣都忘了,面紅耳赤,不肯出聲。
“六點準時下樓,我不上去了。”他淡淡說完,掛斷。
童晚心此時就像被狠扯了兩下鬍鬚的貓,渾身不得勁。她盯着禮服看了會兒,有了主意。
六點差五分,晟雲寒的車到了樓下。他看了看錶,放下了一點車窗。六點過八分,電梯下來了。
晟雲寒看着出現在視線裏的妙曼身影,幽瞳黯了黯。
童晚心把禮服改了。她一剪子從腳踝起剪到了大腿處,背後也剪了個桃心出來,背都在淡光裏露着。
她是絕對有資本展示身材的人。擡擡下巴,呼口氣,都能撓得遠遠近近的男人蠢蠢欲動。但她絕對不是來展示給晟雲寒看的,她根本就不想出門!童晚心所謂的厚臉皮,絕對不包括在男女的事上。
她在車窗前轉了個身,垂着眸子等他發話,讓她滾回樓上去。
“這麼美。”他盯着她看了一會兒,脣角勾了勾,過來替她拉開車門,護着她的頭頂讓她上車。
童晚心悶悶地坐上車,一言不發地絞手指。是她想多了,晟雲寒拿她當貓養,應該把臉弄得髒一點纔對。他纔不會管誰看了她。
他睨了她一眼,沉聲道:“不高興?”
童晚心把裙襬扯上來,轉開了頭,悶悶不樂地說:“嗯……”
“等下就高興了。”晟雲寒平靜地說道。
童晚心高興得起來嗎?她現在真的成了那些八卦婆嘴裏的人了……當一個人連她的骨氣都失去的時候,她的腰也挺不了多直了。
車飛快地向前,帶着她往前飛馳。
尖尖的教堂頂從一片櫻花林裏鑽出來,這是當年德國人留下的,現在是很多年輕人拍結婚照取景的勝地。
“來幹嗎?”童晚心不解地問道。
“下來吧。”他笑笑,朝她勾了勾手指。
童晚心聽到了裏面有婚禮進行曲的聲音……又買戒指又買花,難道是想娶她?
不會吧?
她坐在車裏不動,晟雲寒很耐心地站在外面等她。過了好一會兒,童晚心才匆匆說道:“我不會嫁你的。”
“嗯?”晟雲寒扭頭看她,眉頭輕擰了一下。
童晚心正要和他說明白時,爽朗的笑聲從前方傳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