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晚心推開他的臉,定定地看着他。
她覺得這真是一件古怪的事,她怎麼會喜歡晟雲寒這樣的男人呢?人的感情就像外面的風雨一樣,來得突然,毫無預兆。
晟雲寒沒有嚇到她,她把自己嚇到了。難道她真是缺了愛就不能活的女人嗎?難道她真的孤單過了八生八世,所以淪落到今生後,開始了飢不擇食的程度?
轟轟……
又是一陣雷聲砸過來了,窗子被大風撞開,嘩啦啦的雨直接往客廳裏灌償。
“我關窗戶去。”她把晟雲寒掀下去,一溜快跑過去關窗子,也不知道是她力氣太大,還是窗戶太脆,整個窗子居然被她扳了下來。
啊……
童晚心呆住了。
這叫什麼事?她居然把整扇窗戶給扳下來了!她是女力士嗎?
晟雲寒大步過來,看看她,再看看窗子,一臉震驚。
大風大雨地撞進來,淋得二人一頭一身的水。
“你還抱着幹什麼?”晟雲寒把窗子奪過來,往地上一丟,拖着她就走,“走了,看你租的好地方。”
“我不走,這是我的窩,我走了這客廳被水泡壞了,我得賠錢的。”童晚心甩開他的手,鼓着眼睛瞪他。
“我沒給你錢嗎?你早上買鑽石鐲子有錢,你賠他個破客廳沒錢?”晟雲寒戳她的腮幫子。
童晚心把鑽石鐲子褪下來,往他懷裏塞,匆匆說道:“那你拿走,我要修窗戶。做人要厚道,我怎麼能把人家客廳弄壞了不管。再說了,我要是走了,明天小偷進來把我東西偷了咋辦。你給我把窗子修好,然後我就原諒你了。”
晟雲寒眉峯顫了顫,沉聲問:“你再說一遍!”
“你給我把窗戶修好,我就原諒你。”童晚心絞着手指,挑釁地看着他。
她長髮披散凌亂,,彷彿風捲進來隨時能把她捲走。但她站在這裏,倔強得像小樹,大風大雨怎麼拉拽她,她就是不肯低頭。
晟雲寒從來沒有對誰這樣無奈過。
他想了想,過去撿起窗戶,想辦法把它裝上去。
雨水砸進來,讓他睜不開眼睛。風也大,呼呼地捲進了落葉。
“好的老公,應該是修理工,水電工,清潔工,廚師,司機,保鏢……”童晚心燒了一壺水,沏了一杯熱茶在手裏捧着,笑嘻嘻地看他修窗子。
晟保鏢還不錯,把窗子裝了一半上去了。兩部手機的屏幕都對着窗子,爲他照明。他的臉在光影裏輕晃,水珠從他的髮絲不停地往下落,也不知道是雨還是汗。
關上窗戶,房間裏就悶熱得要命。他的襯衣已經全部溼掉了。
咔……
他最後一次用力,終於把推拉窗卡回了原位。
童晚心走過去,啪地兩下敲打窗子,笑着說:“好了,還不錯,表揚你。”
她高興起來這麼容易,生氣也容易。
“原諒了?”晟雲寒轉頭看她,眸子裏黯光閃動。
“你再說句對不起,不應該讓人親你。”童晚心用腳尖輕輕扒他的鞋尖。
“你還挺會得寸進尺的!”晟雲寒臉綠了。
“你說啊!”童晚心眉尖緊蹙,嫉妒地說道:“我還沒那樣親過你呢,誰允許別人親了?”
晟雲寒楞了幾秒,正要說話,轟地一聲,雷響了……剛剛裝好的窗子又倒下來了!這回可好,窗戶直接摔碎!
童晚心看着一地的碎片,哭笑不得。
她想有個自己的小窩,怎麼這麼難呢?老天爺都在給她製造困難。
“走了,你再敢和我多羅嗦一個字,今晚我弄死你。”晟雲寒的臉又綠了,他一身溼答答的,風一吹,直髮冷戰。
“就你能耐,就你能耐……你來弄死我得了。”童晚心快步往臥室走,沒有客廳,她還有臥室啊!
可是這時候能挑釁晟雲寒嗎,他已經忍了一晚上了,童晚心這話一出,他直接衝上來,把她往小牀上一摁。
童晚心的心肝顫了顫……他那晚是清醒的?
“我也不打多了,自作主張我打你一下,隨處亂跑我打你一下,和我頂嘴我打你一下,給我甩臉色我再打一下……”
“就你能耐!你打不死我,我就變鬼……你打死我我就變鬼……”童晚心用力往前拱,跟條小魚似的,就是不肯安靜就範。
她拱一下,晟雲寒就把她往回拖一下。
童晚心覺得她真是受虐體質,拱着拱着,她怎麼就想和他合二爲一了呢?
“我要……”
晟雲寒楞住了。
童晚心又羞又恨地罵,“好了,我現在完全不要臉了,都是你害的!你高興了吧!”
晟雲寒抱住她,往她的嘴脣上用力吻了一下。
“告訴我,喜歡我了?”他低低地問。
童晚心想拼死否認的!但她擡頭看了他一會兒,還是輕輕地點了點頭。
晟雲寒笑了,跟頭豹子似着……
童晚心覺得,她這輩子最不要臉的時刻就是現在……
她想,就他能耐!
……
第二天。童晚心一行人依然去酒店做訓練,今天各位嘉賓陸續入住,加上昨天晚上大風大雨,刮壞了很多東西,今天街道都在做清理。那幾個討厭的姑娘都有事做了,總算沒再來找她的麻煩。
週三的上午八點,論壇準時舉行。當天早上學院裏突然傳出一個大新聞,院長突然生病了,聽說病很重,直接住進了醫院的icu病房。
“你知道怎麼回事不?”有人湊過來問童晚心。
“不知道呀。”童晚心搖頭。她心裏犯嘀咕,難道真是晟雲寒乾的?他是怎麼辦的?拿着院長的祕密嚇唬他嗎?好想知道過程!
“丫頭。”老太太的身影突然出現在她的眼裏,嚇了她一大跳。
“奶奶,您怎麼來了?”童晚心趕緊跑過去扶住她,往她身後張望,“您一個人嗎?慧管家呢?”
“我一個人出來的。”老太太拍拍她的手,樂呵呵地說:“我先去了你的學校,聽說你們在這裏排練,所以過來看看。”
“找我有事嗎?”童晚心扶着她到了噴泉邊的咖啡吧坐下,小聲問她。
“沒事不能出來走走?沒事不能來看看你?”老太太瞪她一眼,不悅地說道:“你咋這麼沒良心呢?”
“我良心全在這裏。”童晚心笑着把茶水單拿到她的面前,輕聲說:“您想喝什麼,我請您。”
“哦,什麼好喝?我看到好多小姑娘捧着那種高杯子,咬着吸管喝,裏面有一顆一顆的珠子的。”老太太眯着眼睛,手指在茶水單上輕輕滑動。
“那是奶茶,您能喝嗎?”童晚心問道。
“能啊,我們就喝那個。”老太太樂呵呵地點頭。
童晚心點了兩杯奶茶,叮囑不要做得太甜。
“爲什麼不能太甜?”老太太叫住了服務生,交待道:“該怎麼做就怎麼做,大家喝什麼味道,我就喝什麼味道。”
“老人家不能喫太甜的東西。”童晚心提醒道。
“我老?我才八十,我年輕得很。”老太太擰眉,衝她瞪眼睛。
“您贏了。”童晚心朝她豎拇指。
“哦,昨晚上,你和他在哪裏過的?”老太太咧咧嘴,視線落在她的胳膊上。
晟雲寒啃她的時候可不管位置的,咬到哪裏算哪裏。
童晚心趕緊捂胳膊,臉紅了紅,“我租了個房子。”
“租哪裏了?”老太太追問道。
“唐娜小區。”童晚心說道。
“這小子,你就那麼快原諒他了?沒跪主板榴蓮皮?”老太太搖頭,嘆息道:“我還指望你能厲害一點,你怎麼也是個軟柿子。”
“奶奶快別這樣了,我要是真厲害了,您只怕又要來說我怎麼能這樣對您的乖孫孫了。快別兜圈子了,那個林瓊兒什麼來頭啊?”童晚心撇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