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寒,你做菜是不是越來越好吃了?明天我能去喫嗎?”林瓊兒大聲問他。
“不行,晚心小氣,會喫醋。我捨不得讓她喫醋……讓洛風帶你玩去。”
晟雲寒挑了挑眉,笑着說道。
童晚心飛快地擡眸看晟雲寒……這是說真的呢?肉麻死了!
咦,他乾脆又討厭又暴戾好了,現在不是折磨她嗎?如果是真事怎麼辦,怎麼辦?
可恨死了啊!
她擰擰眉,又開始往嘴裏塞喫的。
不管了,橫豎是一刀,晚上先去收拾那個可惡的童安順。就算是真的,她也要讓他永遠閉嘴。
什麼四叔?她不知道!就算是又怎麼樣?她也不管!她是誰?童晚心!童晚心怕什麼?怕失去現在的好生活!
晟雲寒半眯着眼睛,若有所思地看着她。
林瓊兒被他的話嗆着了,後面都不說話了,只是不時擡頭看看他,一副失落的表情。
後來還是幾個股東忍不住了,七嘴八舌地開始告晟翟剛的狀,一個個都是恨不能把晟翟剛活扒了的表情。
“早幹什麼去了?”
晟洛風突然變了臉,把手機往桌上一拍,冷笑道:“這麼看不慣他,之前怎麼不出聲?”
衆人一陣尷尬,這還不是因爲你晟洛風不管事嗎?而晟雲寒不一樣,他上午那一招弄得大家心裏都很不安,這時候不表表忠心,還要等到什麼時候去?
晟雲寒一直在微笑,脣角勾着極爲標準的弧度,聽誰說話都輕輕點頭,最後視線回到童晚心的臉上,手指溫柔地替她勾開額前的碎髮。
大家更看不懂了,晟雲寒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晟雲寒七點半開會,他把她帶回了公司,讓她在辦公室裏休息。
童晚心在辦公室裏躺到八點,溜了出去。先去藥店買了些東西,再直奔臨河酒店。
她沒進去,在臨河酒店對面的燒烤攤前坐下,點了兩支瓶酒,給童安順打電
話。
“你上樓來。”童安順不耐煩地說道。
“我不上去,你要是在上面暗算我怎麼辦?大路上視野開闊,你害不了我,我也害不了你。我們父女兩個坐在這裏,心平氣和地談一談。”童晚心平靜地說道。
那邊安靜了會兒,傳來他的聲音。
“可以,別耍花招。”
“衆目睽睽之下,難道我還能殺你?趕緊的,我九點之前要趕回去伺候晟雲寒。你想得到好處的,五分鐘之內過來。”
童晚心不給他機會再多說一個字,直接掛斷了通話。
五分鐘後,童安順果然出現在了她的眼前。
“坐吧,我們好久沒安靜地坐着一起喫頓飯了。”童晚心看了他一眼,拿起啤酒給他倒了一杯酒,“別嫌棄這裏環境不好,這幾年我在這種地方喫飯的次數多了,你也可以試試,嚐嚐這民間的味道。”
童安順神色緩了緩,坐了下來。
“告訴我,我媽媽的事是真的嗎?怎麼發生的?”
童晚心喝了一口酒,擡起紅通通的眼睛,弱弱地發問。
她這語氣讓童安順的神情又緩了一點。
“都是過去的事,我也不想提了。反正這事是真的,我不會編這個來騙你。這事你爺爺奶奶都知道,所以這也是他們不喜歡你的原因。這頂綠帽給我戴了,我和你媽媽也有感情,你是孩子,是無辜的,所以我才把你留下來。你若真的不信,可以去和晟洛風做親緣鑑定,我隨時會爲你提供幫助。但是你要明白,一旦做鑑定,就會有風吹草動,留下證據,到時候事傳開了,我可就管不着了。”
童安順擰擰眉,分不清她是嘲笑還是感傷,於是擺了擺手,急促地說道:“不提這些了。說真的,我也不想提這些丟臉的事。你只要幫我,我們童家永遠是你的孃家。你要和晟雲寒在一起,這件事我就當沒和你說過,更不會有人知道。”
“爺爺奶奶會說嗎?”童晚心問道。
“不會,他們也要臉面,更要童家越來越好。不然,在瑤瑤出事的時候,他們就會把這事說出去了。”童安順擰擰眉,盯着她說:“你要記住,我們是一家人。”
童晚心盯了他幾秒,小聲問:“你要我怎麼做?”
“東區有個環保工程,我想做。但是被賽鷗公司給截了,這已經是我們公司第四個被中途截走的合同了,若不是晟雲寒有意爲難,那就是還有別的人在爲難我們童家。這些我都不管了,你只要去和晟雲寒吹吹枕頭風,讓他借我一點錢週轉一下,再幫我把那個環保工程拿下來,我會給你好處的,一百萬行不行?”
“他要是不願意呢?”童晚心問道。
“你想辦法,找他借八千萬給我應應急。”童安順又有些不耐煩了,“你不是說他很寵愛你,八千萬對他來說算什麼?你這麼伺候他,他也應該給你一點零花錢。”
“那我挺值錢的。”童晚心點頭,長長地嘆氣,又給他的杯子裏倒了一滿杯酒,“童先生,爲了我們合作愉快,我再敬你一杯。”
“還叫童先生?既然我們話都說開了,我還是你的爸爸,你還是我們童家的長女,不會有問題。童家好,你就好。童家不好,你就跟着倒黴。”童安順握着酒杯,盯着她,壓低了聲音,“能讓晟雲寒這麼傾心於你,是你的本事,要好好把握機會。多給童家一些機會,多給你自己一些機會。就算以後你們分開了,你也有我們童家這個後盾,再找一個更好的。”
“呵呵……”童晚心忍不住發笑,前俯後仰,拍桌子拍腿。
這個人的嘴臉真是可怕啊!又醜陋又可怕!她是什麼童家長女?她對童家來說,全部的價值就是能從男人那裏撈回好處來!看來他對養她一場這件事很不甘心呢!
“你笑什麼?”童安順不滿地看着她,“不要這樣笑,你現在是闊太太,要注意自己的儀表形象!”
“童先生,我沒有形象。真的,我也不喜歡有人威脅我。就算我失去了一切,我也不願意被人脅迫着生活。你白當我這麼多年的爹了!一點都不瞭解我。”童晚心不笑了,雙手撐在桌子上,朝他手裏的酒杯看,“裏面放了毒藥,你死之後我就萬事大吉了,死人是不會開口說話的。”
童安順臉色大變,杯子從手裏滑落,人猛地站了起來。
不等他開口,童晚心搶先說道:“快坐下,你越激動,毒素在你血管裏跑得越快。趴下來,別動……聽我和你慢慢說,看你有沒有活下去的機會。”
“你找死嗎,你給我下毒?”童安順額上的汗越淌越快,肚子裏也開始絞痛。“爸,你忘了我是什麼人了?我是醫學院頂尖的高材生,我精通各種藥物。不,我沒有給你下毒,只是我們在這個路邊小攤喫錯了東西而已。”
童晚心笑笑,拿起了烤串繼續咬。
懸於小攤上方的一盞小燈被風吹得晃了晃,光落在童安順脹得紫紅的臉上,讓他的樣子猙獰似鬼怪。